# 洛水试炼：剑途危程
对话的僵局如寒铁般凝固，叶孤城那份近乎偏执的固执，竟让素来孤高不退的西门吹雪都首次选择了沉默回避。郑彦望着两人间微妙的气场，心底那丝莫名的心虚悄然蔓延，他当机立断，决定提前动身前往正式选拔的目的地——洛水市体育馆。
这座体育馆在末世降临前，本是洛水市东区开发的亮眼地标。彼时的东区作为新兴区域，人烟远不及老区稠密，道路两侧与公园绿地里的植被肆意生长，覆盖率远超市中心，曾是市民闲暇时踏青散步的好去处。可如今，末世的洪流早已将昔日的宁静撕碎，体育馆被划出安全区的保护范围，成了危机四伏的“过渡地带”。
尽管人类曾组织过数次清理行动，将盘踞在此的大型凶兽斩杀殆尽，但那些如阴沟里的幽灵般的小型凶兽，却总能在废墟与草丛中死灰复燃。就像此刻，郑彦刚收回佩剑，剑尖便滴落下鲜红中泛着诡异绿光的血液——那是方才斩杀凶兽的痕迹。他眉头微蹙，对脚边那几只如小狗般大小、獠牙外露的巨型老鼠视若无睹，目光转向身旁同样收剑的西门吹雪。
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哪怕刚经历一场小型厮杀，西门吹雪身上依旧不见半分狼狈，那份刻入骨髓的清冷与孤绝，依旧是世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剑神模样。
郑彦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末世前后的世界，简直是天壤之别。从前从安全区（昔日的居民区）到体育馆，搭乘公共交通不过三站路的距离，十几分钟便能抵达；可现在，街道被疯长的异植缠绕封锁，路基下藏着伺机而动的异兽，枪械在弥漫的未知能量场中频频失灵，车辆更是早已沦为锈迹斑斑的废铁。想要徒步穿越这片险地，本身就是对参选者实力与心智的第一道严酷考验。
两人并肩踏入被异植侵占的街道，刚走没几步，头顶突然传来 “簌簌” 的异动。郑彦余光瞥见藤蔓上泛着紫光的尖刺正朝西门吹雪后心刺来，当即低喝一声：“小心！” 手中长剑如银蛇出洞，手腕翻转间，剑刃已精准斩断那根碗口粗的异植藤蔓。断口处瞬间涌出粘稠的墨绿色汁液，溅在地面上滋滋作响，竟将水泥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西门吹雪眼神未变，只微微侧身，避开汁液的同时，手中长剑已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向左侧墙角。那里正有三只半人高的 “铁甲蜥” 匍匐着袭来，它们鳞片坚硬如钢，口中还不断滴落带有剧毒的涎水。剑光闪过，最靠前那只铁甲蜥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剩下两只见状嘶吼着扑来，西门吹雪脚步轻移，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兽群之间，剑刃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不过瞬息之间，两只铁甲蜥便已倒在血泊中，伤口平整光滑，显然是被一剑封喉。
“这些异植的藤蔓会追踪活物气息。” 郑彦一边说着，一边挥剑斩断从右侧商铺橱窗里伸出来的、带着倒钩的藤蔓。他发现这些藤蔓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异常，若不是长剑锋利，寻常兵器根本无法将其斩断。突然，前方路面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一只巨大的 “地穴蠕虫” 破土而出，它通体赤红，口器中满是锋利的牙齿，刚一出现便朝着两人猛冲过来。
郑彦不退反进，双脚在地面一点，身体凌空跃起，手中长剑对准地穴蠕虫的七寸之处狠狠刺下。然而，这只地穴蠕虫的皮肤异常坚硬，剑刃刺上去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在这时，西门吹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左侧鳞片缝隙！” 郑彦心领神会，借着下落的力道，手腕猛地一转，剑刃顺着鳞片缝隙刺入。地穴蠕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剧烈翻滚起来。西门吹雪趁机绕到它的身后，长剑如流星赶月般刺入其□□处 —— 那里是地穴蠕虫最脆弱的部位。剑光闪烁间，地穴蠕虫的身体瞬间被切成两段，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路面。
两人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朝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一路上，遇到的异兽与异植越来越多：有会喷射毒针的 “毒毛蛛”，西门吹雪一剑便将其蛛网与身体一同斩断；有能快速生长、试图将两人缠绕的 “缠绕藤”，郑彦则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剑幕，将所有袭来的藤蔓尽数斩断。他们的动作流畅而默契，一人主攻，一人辅助，剑刃挥动间，没有任何异兽或异植能在他们手下撑过三招。
不知不觉间，远处已能看到体育馆那残破的穹顶。但就在这时，前方十字路口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异植与异兽，它们如同潮水般朝着两人涌来。郑彦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看向身旁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微微颔首，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两人同时迈开脚步，长剑出鞘，朝着那片 “兽植潮” 冲了过去。剑光与墨绿色的汁液交织，嘶吼声与剑刃破空声回荡在街道上空，每一次剑起剑落，都有异兽或异植倒下，两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重重危机中，朝着体育馆稳步推进。
剑刃最后一次划破空气，将扑来的巨型毒蛾拦腰斩断，淡紫色的毒粉随着虫尸坠落簌簌飘散。郑彦抬手用衣袖擦去额角的薄汗，目光越过满地狼藉，终于清晰望见体育馆那布满裂痕的穹顶 —— 此刻它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等候着挑战者。
两人踏着粘稠的汁液与异兽残肢，快步穿过最后一段被异植缠绕的街道，体育馆的正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曾经光洁的玻璃幕墙早已碎裂不堪，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如同枯瘦的骨骼，缠绕着几株早已失去生机的暗褐色异植。西门吹雪率先迈步踏入，白衣上未沾半分污物，唯有剑穗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墨绿色汁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郑彦紧随其后进入场馆内部，空旷的看台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几处看台护栏已经断裂，露出下方黑漆漆的地面。中央的比赛场地早已不复往日模样，地面龟裂出一道道深深的缝隙，偶尔能看到几只细小的昆虫在缝隙间快速穿梭，却不敢靠近两人半步。“看来我们是第一个到的。” 郑彦环顾四周，除了风声穿过破损窗户的呜咽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动静，他将长剑插在身旁的地面上，剑身入地三分，溅起细小的尘埃。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场馆的各个出入口，似乎在警惕可能出现的危险。他走到场馆中央，停下脚步，微微侧耳倾听，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方圆百米内，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
就在这时，场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嘶吼。郑彦挑了挑眉，看向西门吹雪：“看来第二批人到了。” 两人走到靠近正门的看台边，静静等候。没过多久，三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的兵器早已布满缺口，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多处，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伤口，其中一人的手臂还在不断滴落鲜血，显然是在途中经历了一场恶战。
当这三人看到站在看台上的郑彦和西门吹雪时，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大群异兽，拼死才杀出来，没想到还是有人比我们先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对两人实力的敬畏。
郑彦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入口：“后面似乎还有人跟上来了，你们最好先处理一下伤口，接下来的选拔，恐怕不会轻松。” 话音刚落，又有几道身影出现在入口处，同样是狼狈不堪，他们看到场馆内已经有人，脸上的表情与先前三人如出一辙，满是惊讶与震撼。
西门吹雪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陆续进入场馆的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抬手轻轻擦拭着剑刃，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染血的兵器，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阳光透过破损的穹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如同画中走出的剑神，清冷而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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