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飞渡背着智能导航仪,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导航屏幕,对前头架枪做防御的云旗道:“你什么时候和白特助交上朋友了?”
四周浓雾,可见度极低,相隔不到两米,只依稀看到一个轮廓。
云旗原地驻足停留两秒,道:“不熟。”
“那他怎么会帮你?”
这个问题云旗也不清楚,那日他从甘蒂办公室出来,迎面碰到白千峰,他是甘蒂的执行总助。
白千峰拦住他的去路,也没说别的,只说让他等几日。
云旗没把这话放心里,他和白千峰没打过几次交道,更不了解他的为人,突然说他来想办法,云旗终是无法交予信任。
几天后,研究所门口停了辆军需车,上面便是身上的防瘴装备。不管白千峰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如今这种局面云旗顾不得那么多。
“仪器是出问题?”
“没有。”汪飞渡看了导航仪,“很好用。”
这次他们意在探路,轻装上路,排除故障。如果能顺利抵达裂缝,便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随着越深入前进速度越慢,瘴气浓度如泼了层墨,连导航屏幕都看不得真切,汪飞渡一刻也不敢移开眼睛,手里拽着云旗背包上的绳子一步一挪。
此刻这种浓度低的情况下,谁也不肯掉以轻心,云旗收起枪,手里紧握着多功能□□,放低呼吸听周遭的动静,摸索前进。
在无法被照亮四周寂静遍地是树木残枝,人和动物的骨骸,危机伺伏的瘴气里行走,无一不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这次是做足了万全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撤回再另长议。
其他队员心理防线早在崩溃边缘,手心汗都握不住武器,前头上校没发话,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报方位。”
汪飞渡还来得及开口,突然,一阵“簌簌”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瘴气中迅速穿梭,下秒他们周身不远处出现一只只墨绿的眼睛,如鬼魅般死死注视着他们。
有人此刻再也顶不住,号叫着松开了绳索,脱离队伍往回跑。
云旗大喊:“回来!!保持阵型,不要乱!”
哪里还有人肯听,拿着枪朝着眼睛群一顿扫射。而眼睛群也被激怒,疯地一般朝他们扑来。
动作十分敏捷。
云旗迅速解开绳索,叮嘱一句:“原地别动。”
导航仪有些笨重,也是十分重要的装备,出去或者抵达裂缝全靠它,好不容易得来的装备不能有闪失,他得全力保护仪器。
“你要小心。”汪飞渡叮嘱道。
云旗一个侧身避开了扑向自己的异种,然后反手一刺,匕首深深没入异种身体。
这东西速度挺快,但似乎没什么杀伤力,跟边缘出没的那些异种不一样,也没有坚韧的鳞甲这类防御装。
“是什么东西?”汪飞渡捧着导航仪,出声问道。他话刚落音,就听到耳边划过嗖地划过破空声。
接着身后有什么东西倒地,汪飞渡跳了下脚,转身朝那异种踢了一脚。
哪怕是近在咫尺,还是没办法看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此时,队伍已经被这群东西团团包围,四周昏暗幽谧,那些隐匿身形的不明物沉默无声,唯有队员们火力全开。
一道道光能子弹曳着刺目的光尾,呼啸着撕裂幽沉,交织成一片绚烂而危险的光网。
好在它们那双幽绿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成了移动靶子且速度挺快但攻击力并不高,经过一场混乱慌张的战斗,除了最初跑掉的队员,其他人无甚大碍。
众人还来不及喘息,浓雾里亮起更多的幽绿的光芒,不断朝他们这边涌来。
经历刚才一番战斗,子弹用差不多了,若再和它们硬拼,肯定会损失惨重。
云旗喝令,队伍快速前进。
“你真要去?”帽儿不情不愿给辛阳递过去包。
“嗯。”辛阳接过包打开看了看,“你把肉全给我了,那几个孩子吃什么?他们正长身体呢。”
说着就往外拿,帽儿朝她手背拍了一掌,不轻不重声音脆响。
“你说的一个星期就回来,到时候你不回来我就进去找你,一分钟都不会耽搁。”
“放心,我肯定提前回来的。”辛阳指着院外停放的一辆破旧小卡车。“老余头这次立大功,不满载而归都有点对不住这车。”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辛阳打猎次次空手,异种似乎销声匿迹了般,这很不寻常。
帽儿收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他们都还小,根本无法自食其力,帽儿打工那点薪资养活不了这么大家子。
辛阳只能进瘴气区碰碰运气,万一真装一车子美味回来,可以半年不用愁肉食了。
有车开就是不一样,心情爽到翻,哼着调进入瘴气。
她沿着上次走过的路线缓缓驱车前行,车身随着开裂道路的起伏而颠簸摇晃。道路两旁,废弃的房屋楼舍如沉默的巨兽,阴森地矗立着。门窗早已被瘴气侵蚀得千疮百孔,腐朽的边框像是一碰就会化为齑粉的败絮。
辛阳摇下车窗探头向黑洞洞的屋内张望。刹那间,一股潮湿的气息裹挟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味道似是腐朽的木材、发霉的织物与久未清理的陈垢混合而成,令人几欲作呕。
她皱了皱眉,却并未感知到任何危险的气息。难道刚才只是错觉?她满心狐疑地轻踩油门,继续沿着这条荒芜的道路向前驶去。
走到镇子的尽头都没看到异种的影子,辛阳心里纳闷,上次来这镇上建筑里还蛮多的异种,怎么这次这么干净。
出了镇子驶入荒野,辛阳还是未能感知到有关异能的气息。
难道是吸入瘴气过多导致异能消失?
那也说不通,都进入异种地盘了,它们不可能不出来攻击自己。
幸好有辆车,可以在毫无顾虑的在这片死亡区域穿梭,只是一路上走来仍旧没碰到任何异种。
行驶到一处停下,辛阳从车上下来,看向朦胧雾,泛着丝丝缕缕的幽绿与灰黄;扭曲的树木枯枝如爪,在雾中诡谲伸展。脚下踩着的泥潮湿而泥泞,旁边有几处水洼,表面形成层油腻的膜,映照出瘴气暗淡的光影。
已经过去两天,一无所获心中不免郁闷,想吼几声,最终还是算了。
再往前就是那条裂缝了,她的感知告诉她别往那边去,那是完全无法探知且神秘的危险区域。
她没有冒险精神,也冒不起这个险,还有一大家子等她提肉回去呢。
纠结去与不去时,忽地听到一声久违的嘶吼,这么多天有点丧气的辛阳眼神瞬间放光。
肉来啦。而且还是极品肉食异种。
她跳上车,也不管前面是裂缝了,只要有肉吃,刀山也认了。
“还顶不顶得住?”汪飞渡捧着导航仪边跑边吼。
身后云旗带着一干队员与追逐他们的异种近身搏斗。
原来那幽绿眼睛是长像蛇一样的东西,有角有四肢,皮肤表面粘稠的液体,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长串的绿色黏液,看着就光够恶心了。
这一路它们一直不远不近追着,并没攻击的意思。
云旗当即让他们别掉以轻心,可能它们是想把他们驱赶到某个地方再进攻。果不其然,他们无限接近裂缝时,那群玩意儿疯狂向他们扑来。
前方三百米就是裂缝,汪飞渡没命似的往前跑,还不忘叮嘱云旗他们小心。
云旗一脚踹飞一只,从地上尸体上拔出匕首蹲身翻滚接着又甩了出去,解决一只偷袭队员的蛇怪。
这几天下来队员并没有睡好且精神紧张,体能上早就应接不暇了,而它们似乎有智商,有意跟他们玩消耗战。
云旗扶着一个受伤队员手起刀落弄死几条后,下了命令。
让他们撤,自己断后。
队员们深知这样下去只能等死,听到命令第一时间就往裂缝方向跑。
云旗站在队伍最前方,以一人抵万军的姿势,冷眼看向朝他扑来的蛇怪群。那蛇怪身形扭曲,如灵动的长鞭般甩动着。
待蛇怪临近,他猛地一个矮身,如泥鳅般滑过蛇怪的攻击范围,同时手中匕首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寒光,瞬间割裂蛇怪的腹部,绿色黏液如恶心的脓液般流淌一地。
但蛇怪数量众多,一只刚退,数只又接踵而至。云旗左突右挡,时而侧身躲避,时而正面迎击,身影似鬼魅般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雾与黏液。
汪飞渡瞅着队员一个个出来,就是不见云旗的身影,揪起旁边瘫坐在地的队员吼道:“上校呢?”
“上校说他断后。”队员颤巍巍道。
“混蛋。”汪飞渡把导航仪取下,让队员看守,拿着武器就往瘴气里冲。
刚进站瘴气就见前方有一高大身影裹着血雾跑了过来。
汪飞渡惊喜万分,想去接应,听见云旗喝道:“回去。”
裂缝果然如勘察的那样,无瘴气覆盖。它似大地无声张开的巨口,足有十几米宽,深不见底,幽黑的内部似乎隐藏着无数岁月的秘密。各类植物郁郁葱葱地生长着,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开成一片片金色光斑。草丛中,星星点点的野花肆意绽放,花瓣随风轻颤;风从裂缝深处徐徐涌出,带着地底的清凉,在肌肤上拂过,冷冽中又透着一丝奇异的温暖。
与相隔百米之外的区域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人间天堂。
一干人脱下笨重头盔,重获新生般瘫坐在地大口呼吸,心中那份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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