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的霜雪剑……没了?”柳七夙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踉跄的三两步冲上前,悲愤的来回摸着空荡的兰锜,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啊啊啊!天杀的,还我霜雪剑!”柳七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了两行。

里面这么多宝器,拿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霜雪剑?

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别让他找到这个贼,不然他一定要活剐了他!

“我的霜雪剑哪!我藏了你三百年,你怎么就丢了!”

柳七夙正哭得不能自己时,突然感知到有人闯进了阵中,他只得重新振作,手臂一横擦了泪水,打开了宝室内的隐蔽空间,将自己藏了起来。

定是那个贼人回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伪君子贼人是谁,居然有这狗胆,敢拿他的东西!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那贼子轻车熟路的打开了阵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当看清楚那贼子的模样时,柳七夙傻了眼。

怎么会是……师哥?

他此刻的神情,看起来很悲伤,对眼前的宝器毫无兴志,只是迷茫的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找寻许久未果,封善水才哽咽问道:“夙夙,是你回来了吗?”

柳七夙心脏骤然一紧,疼到忘了呼吸。

“师哥……”

“自传来你陨殁的消息,我一直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连到死都不再与我相见!”

柳七夙心如刀绞,不由跟着红了眼眶。

其实他有好几次偷偷去看过他,远远的伪装成陌生人的样子。

他知道师哥根本不可能责怪他,不管是他入魔道,还是他杀人如麻,又或是差点一剑杀了他,师哥都不曾怪他。

命运注定他要走一条不归路,师哥是个正直、心有仁慈大义之人,与他截然不同,为了彼此都好,此生不相见是最好的结局。

何况他犯下那些事,他也没有任何脸面再去见师哥了,他不敢,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是他自甘堕落进污泥,是他心有邪念,既然都是自己的选择,又哪敢再肖想天边的明月相伴?那只会相形见拙,让自己看起来更肮脏更狼狈。

封善水悲伤不己,悔恨难当。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闭关,我也不该由着你的性子不来见我,我就不去见你,我想着时间还很长,总有一天你会消除心中芥蒂主动来见我,我不想逼你。”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样的情景之下,三百年前的一别,就成了我们的永别,让我怎么甘心!”

“夙夙,是师哥对不起你,我明明答应过你,你叫我一天师哥,我便会护你周全,是师哥没有护好你……”

柳七夙在他一声声‘夙夙’中失魂落魄,竟无法自控的从那隐蔽空间中走了出来。

他嚅了嚅双唇,喉咙涩哑得发不出声,那声‘师哥’在心里叫了千万遍,却咔在喉咙迟迟喊不出口。

感知到身后有人,封善水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到让人发疼,仿佛生怕他会再次消失,同时激动地喊了声:“夙夙,你来了!”

柳七夙看到豆大的泪珠从他师哥的眼中滑落,心口再次被捅了一刀子,他六岁入瀚天宗,成为他的师弟,印象中封善水从来都是一副宠辱不惊、闲适淡雅的样子,怎么会哭呢?

“怎么是你?”

突如其来的责问,仿佛在柳七夙头顶泼了一盆冷水,也让他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完咯!

“仙,仙尊……哈哈哈,好巧。”

“说!你怎么在这里?”

封善水变脸之快,让柳七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一副冷硬狠辣的模样,也是柳七夙不曾见过的,师哥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哪!

“我……弟子用了仙尊送的空遁符,眼睛一闭一睁就到这里了,仙尊,您一定要信弟子呀!”

封善水眸光越发冷冽,杀意已起,手中召唤出一把雪白剔透的灵剑,似是想一剑嘎了他。

原来,霜雪剑是被师哥拿走了,不过这剑本就是他的,也算是物归原主。

“刚才本尊的话,你都听到了?”

“没,没听到,弟子耳聋!”

“哦?耳聋?”

“呀,仙尊刚才说什么?弟子耳朵又开始犯毛病了,嘶……”说着,装模作样的揉着耳朵,两只雪白的耳朵一下揉得通红。

封善水冷嗤了声,看他像在看个智障,“不管你来此处有何目的,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本尊便送你入轮回!”

眼看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柳七夙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千均一发之际,他滑跪在地,一把抱住了封善水的大腿。

“仙尊不能杀我!我是柳前辈的人!”

因这句话,封善水收了剑,虽敛去眼底的寒光,却仍旧难掩杀气:“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弟子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骗仙尊!”

“本尊记得你是星鼎峰掌门楚咎的亲传弟子,你师父对柳七夙深恶痛绝,你又是如何与魔修中人认识的?”

这三百年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师哥提起楚咎竟是这般嫌弃冷漠?

想当年,他与楚咎同时被无量老祖带上瀚天宗,老祖将他两丢给师哥后,就去闭关了。

师哥一拖二,把他两拉扯大,也是很疼楚咎的。

楚咎那人与师哥性子相仿,两人被修界称之为瀚天宗星鼎双杰。

自他叛出师门,楚咎就恨毒了他,向修界扬言与他柳七夙誓不两立。

楚咎那时与他割袍断义,本就是顺应正道光明,无可厚非,师哥不可能会为此事而与楚咎生出嫌隙。

柳七夙想到被夺舍的原身,脑海里的思路一下打开。

“我师父他一直很偏心,什么好的都给娄潇,就因为娄潇背后有大家族撑腰,就连这次夺我造化,师父都没有责备惩罚他,只有仙尊还会关心一下子,弟子心里一直不服!”

见封善水沉默,柳七夙只得继续胡扯下去。

“弟子与柳前辈相识,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柳前辈易容独自上了星鼎峰,他,他……”

“他如何了?”

“他迷路了。”

封善水眉头紧蹙,暗抽了口气,他师弟是个路痴,这个事鲜少有人知道。

为了不让他走丢,封善水养了许多迷踪蝶,只要迷踪蝶在,不管他在哪里,师弟就能跟着迷踪蝶找到他。

“他来星鼎峰做甚?”

柳七夙不自在的挠了下眉尾,“他说,他说想师哥了,过来看看他,便让弟子带路,说会给弟子好处,可弟子也不知道仙尊在何处呀!”

瀚天宗也曾是他的家,想到他回家还得偷偷摸摸的,想找师哥说说话也找不到,封善水心口隐隐作疼,眼眶又止不住泛酸,“之后呢?”

“之后,柳前辈让弟子画了一张地图给他,每次他来瀚天宗过去接应给他带路,他就给弟子好处。”

“每次?他到底来了几次?”为何他一次都没有感知到他来了?

“嗯……也就六七**十次吧!”柳七夙一脸苦恼,轻叹:“他虽易了容,可毕竟已经叛出师门,被人发现,他师哥也不好做人哪!”

封善水扶着石案坐了下来,苦笑了声,一脸怅然若失,“他最后一次来瀚天宗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弟子记得那天很冷,半夜下起了雪,柳前辈等到天亮就回去了。”

那时候,他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天命,所以才会在那么冷的夜里匆匆赶来看他最后一眼,可等到天亮师哥也没有出来。

他在观星台枯坐到天明。

他想,师哥大概又是闭关去了,这三百年师哥几乎不过问瀚天宗事务,得了个挂名左使的闲差,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练。

下山的时候,雪下得很大,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又迷了路,在外游荡了五天五夜也找不着方向,最后只能装成是屠龙义士,说要去黑蛟山除魔卫道,才有人带他去了黑蛟山附近,总算是回了家。

封善水再看他时,眼神柔和了许多,脸上也没了肃杀之气,“今日你来此,又是为何?”

“是柳前辈交待弟子的,他说……宝库里放着一把通体雪白剔透的灵剑,让弟子取了给仙尊送去。”

封善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心脏跟着绞痛,眼眶泛红。

“剑已取,他不必再挂怀。”

“那,那就好。”

柳七夙垂着头,不敢再看他师哥一眼,是无尽的愧疚,也是不忍他泪湿眼眶的痛心。

还有他对师哥早已变质,无话宣之于口的恋慕。

师哥待他极好,亦师亦友亦是兄弟,师门三个,就他一个离经叛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偏他也最不争气。

封善水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下悲恸的心情,才道:“你起来罢。”

“多谢仙尊。”柳七夙起身,双手交握,一副小媳妇模样乖巧的立在一旁,静等师哥发令。

“走吧!”封善水坐了一阵,起身欲走。

“走,走……走去哪儿?”柳七夙紧张得说话都磕巴。

“你不会以为寥寥几句,本尊便信了你的鬼话?”

“可弟子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仙尊。”

“身为瀚天宗内门弟子,竟私下与魔道勾结,本想你是个棵好苗子,不想也个内心阴暗,道德败坏的混小子。”

“不……不是的仙尊!”

“正好本尊近日出关,身边缺个洒扫侍童,你来我清心阁抄抄经,喂喂灵宠,养养心性。”

柳七夙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啊仙尊!”

“怎么?你不愿?”封善水眸光一沉,再次召唤出了霜雪剑。

柳七夙咽了口唾沫星子,不可能不可能,师哥怎会是这么残暴的人?

“仙,仙尊……是要杀了弟子么?”

“你知道得太多。”封善水垂眸,并指轻拭过剔透雪白的剑身,剑锋寒芒差点刺瞎柳七夙的眼。

“弟子嘴巴很严!”

“既然你不愿上本尊的清心阁,那,本尊还是送你入轮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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