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娜西斯的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科蒂维芙的错觉，宴会厅寂静了一瞬。那一刻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几十道视线落在身上，顿觉寒毛直立。但这恍若错觉，在下一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又都举着酒杯各自谈笑，只有恐怖的感觉始终缭绕在心头。
科蒂维芙勉强笑了下，干巴巴的说，“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什么神了。”
狄娜西斯笑而不语。
科蒂维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狄娜西斯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提忒亚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瞧不见，那里空无一人。
科蒂维芙收回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感叹了一声这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你也是神仙吗？”她故作无知地问。
“我嘛！”她笑了下，有种恍惚的美感。
我以前这么美的吗？科蒂维芙摸了下鼻子。
“算是预备神仙。”
科蒂维芙听着她的话，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心烦。她想这个假的提忒亚真是和她不像，她那时候是什么样子呢？该是勤勤恳恳卷业绩，每天都在为着成神的目标而努力，哪里说的出这么洒脱的话出口。
假的提忒亚看出她眉间的烦躁，很识趣地走掉了，只是走时没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哈伦梅林走过来，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科蒂维芙摇摇头，又迟疑的点点头，“她最后的那一眼给我一种、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说出上来，就好像千年前的我在看自己。”
说出口科蒂维芙就感觉到一阵荒谬，难不成她还真是另外一个自己了。
哈伦梅林闻言抬眼，看着提忒亚和人交谈的半张笑脸，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心下那个猜测确是落地生根。
忽然，提忒亚转过来，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下。
哈伦梅林：……这下实锤了。
他头疼极了，这祖宗不呆在黑森林里荡秋千，怎么偷跑出来了。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科蒂维芙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眯眼，深觉这人瞒了她些什么。
不过她也没打算现在就问，她轻轻一拍哈伦梅林的胳膊，将愣神的人惊醒，一言不发，直接扭头去找狄娜西斯了。
“你认识哈伦梅林和提忒亚？”狄娜西斯微笑着问，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科蒂维芙，心下狐疑。这人应当不是风暴女神，也不是生命女神的话，她还能是谁？莫不成是——是某位男神祗假扮的。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忽然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颜六色。那位神祗的口味如此的，如此的奇特。
科蒂维芙不知道这人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天使。”科蒂维芙理所当然的看向她，一脸你在说屁话的表情。
狄娜西斯没和她深究，她被自己的天雷想法雷的外酥里嫩，登时憋不出来一句好话，最后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科蒂维芙忽然心头浮现出爱米阿婆的劝告，“不要抬头，不要妄图窥见神的容颜。”
该死，科蒂维芙在心底暗骂一声，手想要动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僵直地立在原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狄娜西斯，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狄娜西斯在她的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耳坠擦过科蒂维芙的脸颊，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成神的道路就在……”
科蒂维芙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她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牢牢地固定在上边一动也不动。她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却隔着一层结界怎么也听不清楚。
狄娜西斯像是施咒，又像只是在聊天，没有掀起一阵波动。
要遭，科蒂维芙的脑海中划过最后的念头。
“这是在聊什么？”
狄娜西斯的最后一句话被打断，不耐烦的抬起头。
提忒亚挑眉看向她们，“我只是路过。”
狄娜西斯自然不会相信她这扯淡的话。这里刚刚已经落下一层禁制，如果有人进来那应该会提示的才对。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科蒂维芙小姐对我之前的往事很感兴趣，我只是同她讲讲耶和华的事情。”
科蒂维芙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点了下头。
提忒亚走到科蒂维芙的身边，笑着说：“那也该是来问我才是，我对耶和华要比你熟点。”
狄娜西斯的笑容僵在那里，以前从没什么感觉的人忽然讨厌起来，但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提忒亚甚至对于耶和华的核心圈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她收敛了笑容，淡淡的应了句，“科蒂维芙小姐初来乍到，同我更为熟络些，再说了，我讲得这些也足够她听了。
提忒亚闻言古怪的扫视了一遍科蒂维芙，只是一眼，接着没理会直接走掉了。
科蒂维芙：……
果然是盗版，等着正主死了就准备直接代替。
提忒亚走过时科蒂维芙只觉自己浑身一轻，手指擦过手腕的印记。
狄娜西斯看着提忒亚走远，转过身来，凑在科蒂维芙的耳边，补上了那句没有说完的咒语：“你愿意将命献给新神雷欧曼。”
新神？科蒂维芙的瞳孔骤然放大，莫桑彼德信奉的新神，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狄娜西斯缓缓吐出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
她从科蒂维芙的耳边的离开，等到她重新看向科蒂维芙时，她的眼睛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科蒂维芙呆滞的眼睛突然动了，她轻轻的眨巴两下，缓解酸涩。
“没什么。”狄娜西斯的态度不复之前的热切，变得冷淡，就连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这是觉得自己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科蒂维芙在心底冷笑一声，按着自己的性子直接走远了。
“你没事吧！”哈伦梅林问。
科蒂维芙喝了口酒，“没事，就是差点被人拐走了。”
“拐走！”哈伦梅林的语气拔高，满是怀疑，“谁能把你拐走。”
科蒂维芙没有解释，只是哼哼两声。
提忒亚远远的站在一边，知道她是生气了。
提忒亚摇了下酒杯，看着随着酒晃动的自己的脸，心想，倒是气性不大，哄哄就好。
“你说这边的都是些什么家伙，还弄得和我本人出神入化。”
哈伦梅林现在听到科蒂维芙说到提忒亚就感到牙疼，他已经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往那边看，但架不住身边的祖宗本人要提，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他觉得在这样过不了多久，自己干得那点儿事就要被翻出来。
好巧不巧，就在哈伦梅林本人将要吐血之际，提忒亚冲他比了个挑衅的眼神。
哈伦梅林更郁闷了。
他兴致缺缺的站在一边，“我刚刚试探了一下，这些都只是些空壳子，没有真本事。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记忆和天使光环是从哪里来的。”
“那光明呢？那天你瞧见光明之神，和以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吗？”
哈论梅林摇头，神情很笃定，“不会的，光明之神的神力独一无二，不会是狄娜西斯可以作假的。不过狄娜西斯和光明之神是否有联系这就得另当别论了。”
科蒂维芙也觉得这不大可能，但如果她的手中有施华厄的那块碎片呢？
“你有没有听说过新神。”
哈伦梅林摇摇头，“凡人造神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以为意的一笔带过。
没什么大不了吗？……科蒂维芙总觉得这里面也有凡人造神的一步，只不过走在哪里尚且未知。
996系统里新神的圣女这个身份尚未抹除，只不过，这位新神到底是谁呢？肯定不是温格那个冒牌货。
里昂女士管的严，假.提忒亚没喝过酒，此刻一杯一杯灌下去，顿时醉意朦胧。她撑着脑袋看着远处的人，只觉一阵恍惚。
天使米安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怎么喝了这么多？”
提忒亚扭过头看过去，纷乱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她在耶和华的朋友，她扭过头，也不看前面的人，两只手撑着桌子，垂着脑袋看着酒杯里自己的脸。
“真的说不成假的，假的永远也做不成真的。”
米安忧心的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是我在胡乱乱语。”
解释一下唔！哈伦梅林没干什么坏事哈！[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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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爱伦琴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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