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笑背影渐远,方才围拢在他身旁的女子们,一下子围到了金时身边。
她们七嘴八舌的叫着姐姐。
“姐姐,你可是花族的郡主啊!”
“就是啊!姐姐,他怎会不听自族郡主的吩咐啊!”
“姐姐,帮我们讨一朵吧!”
金时有些尴尬,有些骑虎难下,她委婉道:“他在天宫任职,我也不便拿郡主身份压他。”
“姐姐就是太好心了。”
“不如这样,姐姐你去讨一朵,让我们开开眼。”
“对啊!就算他在天宫任职,同族郡主的面子,怎能不认?”
“是啊!总不能,他合家都不在花族呆着了吧!他总会回花族见亲朋吧!”
金时无法推脱,只能勉强答应,硬着头皮去寻游笑。
四下寻找,不见踪影,金时松了口气,心想,游笑在蓬莱阁任职,据说蓬莱阁与各宫厨房内连有术法,游笑定是从厨房处离去了,也算有个理由应付郡主们。
金时如释重负,正要回前院去,就看到游笑的身影晃晃悠悠,正在通往前院的长廊上。
“该死,他明知往前院去,会遇见难缠的郡主们,为何还要往那里去?”金时嘟囔着,赶忙几步赶去,拦住游笑去路。
游笑被拦,先是一惊,待看清拦他的是谁人后,露出一脸不屑。
这不屑的神情,叫金时分外不适,金时略带傲娇,问:“见到本郡主,还不行礼?”
游笑不紧不慢答:“既来了天宫,该按着天宫的规矩,你不过一个普通宫娥,该向我行礼才是。”
若说方才是不适,那现下的金时是真的生气了,她有些语无伦次,妄图讲讲道理:“好啊!你见到其他族郡主都有拜,见到本族的郡主倒讲起天宫规矩了。”
“我花族的郡主,我自然拜过。”游笑挺直腰背,高高昂着头,不卑不亢。
金时急道:“你何时拜过我?我怎不记得?”
游笑轻蔑道:“我只说我拜过我族的郡主,我并未说拜过你。”
此话一出,金时怒火中烧,她自然知道游笑所说是何意?她不明白,这些忠于旧主者,既看不惯她父母所作所为,为何不掀杆而起,而是将怒气撒在她的身上,她当年也不过是个孩童。
金时用术法幻化出一条水链,直击游笑,游笑躲闪不及,被水链锁住,动弹不得。
见金时发火,游笑越发来劲儿,大叫:“你这郡主的身份怎么来的?你是知道的吧!”
金时斜了一眼游笑,道:“不管是怎么来的,我现在都是郡主,你既是花族,就该对我以礼相待。”
游笑道:“当年,金英一脉为主领花族,不惜勾结讨好龙族,如今见龙族久居凡间深海,大势不在,便如此着急的把女儿送来天宫。”
纵使金时心内理亏,可面上仍旧要维护父母,她气道:“你乱讲,是罂粟一脉对不起花族在先,若不是罂粟一脉不战便降,仙界之王会不复存在吗?是罂粟一脉对不起花族,对不起仙界。我金英一脉不过是为仙界报仇。”
游笑道:“那你现在来天宫作何?不过为一己私欲,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若当真为了仙界,看不得投降神界的各个仙族,那金英一脉主领花族后,为何不带领花族,同龙族并肩对抗神界呢?反倒急着疏远龙族,急着将女儿送来天宫。”
金时无言以对,只能将水链收紧,威胁道:“你别忘了,你在天宫,你父母亲人却是在花族的。”
游笑听到此处,一字一顿,问:“你想如何?”
金时伸出手来,说:“你给我一朵花,我考虑原谅你。”
“没有。”游笑不屑道。
金时恼怒,施法将水链再次收紧,问:“有没有?”
眼看游笑面露痛苦,金时正等他松口,却被人破了术法,水链瞬间破碎,金时问:“是谁多管闲事?”
来人正是坚志将军,他神情严肃,提醒道:“郡主,这里是永安宫。”
游笑赶忙跑到坚志身后,金时不仅没拿到桃花,反生了一肚子气,她瞪了一眼游笑,将水链重新凝聚,朝空中虚空一鞭,转身离去。
这遭吃了瘪,金时心有不甘,势要拿到桃花,她一边以游笑现下确实没有花开为由,应付了郡主们,一面又寻机会,想趁坚志不在时,再次擒住游笑,打到他求饶服输,双手送上桃花为止。
这一日,金时瞧到游笑拎着酒坛,从厨房处出来,她本想等游笑放下酒后,便上前讨要桃花,哪知游笑并未前往存酒处,而是晃晃悠悠,进了一处小院。
这院内住的,是负责照顾麒麟兽的宫娥,虽说是宫娥,却奇怪的很,根据金时近几日的观察,和偶尔与培玉搭话所知,院内宫娥是否照顾麒麟兽不知,只知麒麟兽和净天极听宫娥的使唤,而且培玉虽未提起,却能在只言片语中知道,培玉一直在小心照料这位宫娥。
金时心内明白,院内所住宫娥,定是太子殿下珍重之人,她见游笑这般随意的走了进去,心想:“方才才见培玉往厨房去了,那游笑是来此处做何?”
金时心内虽不解,但不敢太过靠近小院,担心被院内灵兽察觉,惊到院中人。
等了片刻,既未见游笑出来,又未见培玉回来,百无聊赖,金时带着不解离去。
金时回来时,郡主们正凑在一起聊天。
有个年龄较小的说:“我该去历凡劫了。”
一位稍微年长些的说:“我们来永安宫,是天后娘娘默许的,你那凡劫,晚几日再去也无妨。”
年龄较小的答:“可是每日这样好没意思呢!我想着,倒不如去历个凡劫,然后便回家去。”
另有几个想法一致的,也凑了过来,道:“就是啊!整日这么无趣。”
一位历过凡劫的姐姐说:“你们以为,历凡劫是多有趣的吗?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说的是不过两个来月,可神界一日,凡间一年,是要做凡人几十年的。”
“这么可怕啊!姐姐,你都是什么运势啊!”较小的郡主们问。
那些经历过凡劫的,便都讲起了自己当初的运势,大家忍不住笑道:“这算春阁也真是偷懒,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运势啊!”
这边正说的热闹,就见黄丽一族的郡主,收拾了行囊,要出门去。
有人留意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黄丽族郡主答:“姐妹们,我不告知你们,也是不想扫了你们的兴,我要回黄丽一族的驿宫去了,收拾整理下,便去向天后娘娘辞行。”
郡主们均吃了一惊,问:“这是为何?”
黄丽族郡主道:“都这么些日子了,太子殿下宁愿去看净天,都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何苦在此处当宫娥?”
有人劝道:“难得天后娘娘肯放我们来永安宫,怎这就要走了?你回了你们黄丽一族,不过是个郡主。你要是嫁到永安宫,那可就不一样了。”
黄丽族郡主答:“能有何不一样?太子殿下是与魔族公主有婚约的,天后娘娘虽默许我们到永安宫来,可你我心内都该清楚,天后娘娘喜欢的是凤族郡主,我就是嫁到了永安宫,也是个丈夫不喜,婆婆不爱的侧妃,我黄丽一族好男儿那般多,我何苦让自己受罪啊!”
此话一出,人群里热闹起来,陆续几个郡主站起身,说:“你等等我,我也要回驿宫去。”
一番折腾下来,留下的不过半数,这半数人士气低落许多,轻声喃喃着:“太子殿下还不来。”
又有人安慰似的接话:“这几日各族世子都来了,殿下忙了些,在永安宫的时候自然是少了。”
又一声音哀怨:“忙又怎样?殿下再忙,也会去看净天的。”
金时在一旁默默听着,她忽然意识到,为何不借余下郡主们的手,将院内那个真正的威胁除去?
于是,金时打断大家的唉声叹气:“殿下去看的真的是净天吗?”
人群安静了下来,有人天真道:“若不是去看净天,那便是去看新得的麒麟灵兽吧!”
见金时又不言语了,有人问:“金时姐姐,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金时思忖片刻,觉得有些事若直白说出,反而刻意虚假,不若叫大家自行领悟会意。她摇摇头,不再开口。
巧的是,就在这时,太子殿下带着坚志回了永安宫,太子看出,郡主们少了许多,甚感欣慰,高兴道:“这几日世子们都要回族去了,有想家的,不要勉强,快些回驿宫随兄长弟弟回家去吧。”
郡主们无人接话,金时上前一步,道:“殿下,蓬莱阁的游笑来了,已在小院等殿下多时了。”
太子一听,有人去了养麒麟兽的小院,赶忙迈开步子,朝那里赶去。
坚志瞪了一眼金时,紧跟太子离去。
郡主们问:“金时姐姐,游笑何时来的?”
金时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带着郡主们往小院方向走去。
大家来到院门外,却因害怕净天和麒麟兽,而不敢再上前,只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努力想听到院内的动静,忽然看到坚志揪着游笑走了出来,郡主们四下散开。
培玉不知何时来了,她看到围拢的郡主,问坚志:“将军,这是怎么了?”
坚志答:“殿下在,你一会儿再进去吧!”
坚志扯着游笑离开,郡主们再次聚拢,拉住培玉,问:“培玉,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培玉礼貌的朝郡主们行礼,神情无辜的答:“我也是刚刚回来。”
金时直言:“培玉,看管麒麟灵兽的宫娥是何人?”
培玉有所犹豫,许久,轻声答:“游笑仙官说,是玉桃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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