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四

“尊上,衡山派雪千寻出关,魔族旧部最近也有动作,此处不宜逗留。”

这时,夜色中一个黑色劲装身影倏然从树间“蹭”地一下滑落,倒挂在树梢上,出言提醒道。

魁贺怀疑魔尊把他三魂九魄都丢到锁魔塔喂给妖怪了,明明这区区一个小洞口和魔尊以前经历得比起来简直一根牛毛都算不上,但是现在却在洞里面磨磨蹭蹭的,真是让人在外面等的煎熬。他都想冲进去直接把两个人提起来了事,但是没得到魔尊的指令,他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等等,“守株待兔”在凡间的人是这样用的这个成语吗?

这几年,尊上被关着的时候,他们这些底下人没被关着的都四处散玩去了,毕竟,魔尊就算到锁魔塔之前也把雪千寻那小子耗损得只剩了半条命吊着的,一时半会他也在魔族嚣张不了,不能拿魔族中人怎样,没了最大的隐患,又没有尊上的压制,他们这些尊上的底下人就是去四处“玩”了。

说是玩,就是去凡间四处游历,放下刀剑,学学人间舞文弄墨的乐趣,或者做个糖人,或者学门手艺杂耍,或者是开个书斋,总之,做个对魔族来说“没有志向”的人。

其实也只是给魔教里那些老派旧部们表演表演而已,好摸清那些魔族里面的老派真实的底细,这一招还是尊上当初想出来的,不得不说真的妙。

魁贺没等来尊上的回话,却见月下一把合起的银质骨扇跃出洞口,飞速拐了弯,当空猛地朝他所在方向疾速飞来,直击他的面门,要不是他偏头躲过那一下,被削下的就是自己脑袋了,好险,那扇柄力道之大,竟然让他面颊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划过。

察觉到血珠子正从自己面颊汩汩地滚落下来,魁贺这才记起来他面前的人那素来阴鸷难测的脾气,怪他,都被这几年安生的民间日子给“陶冶”得过分不安生了。

他连忙从挂着的树上起身翻下来,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手握成拳,明明是夜晚,还有山间凉风吹着,额头却是冷汗涔涔。

魔尊心情好似并不赖,一跃至洞口,抬手间轻慢悠然地收回半空的银骨折扇,也没继续追究什么,直往前走。

魁贺发现尊上的手里抱着一个女人。

轻纱遮住面颊,依稀可见如玉面庞和因熟睡而覆盖眼底的长睫,身段像是一个妙龄少女,腰身不及盈盈一握,“她是谁?”魁贺忍不住地问道。

魔尊听到他问话,却将身子偏了偏,好似偏偏不让自己看见怀中人的模样,背对着他故作淡然,答道:“一个故人。”

哦……哦?!

确定她是您“故人”,不是“夫人”吗?瞧瞧您那身东海选奉的绯色御龙丝都悉心给人家披在肩膀上了,还急着和人家撇清关系。

尊上怕是对“故人”这个词多少有那么些误解。他可没见尊上对哪个故人关切过,反而是一见面就打居多,魁贺一边施展优越的轻功紧跟在尊上后头一边这么想着。

玉瑶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要坐船去个海岛,然后那海岛还没到呢,船就到处颠簸让她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她紧紧地扶住船上杆子,这时候又一个浪花,一个船体的飞震仿佛就要把自己掀翻出去,她直接整个人贴着扒着栏杆,生怕把自己给甩落下去。

颈窝忽然一阵刺疼,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是被浪花打到的吗?浪花怎么会有刺呢?没结冰啊。

她感觉到自己在做梦,但是又在大风大浪里醒不来,就快要被咸腥的海风给卷入给淹没,消失成一个小小的点。

脸颊也开始痛了起来,不是颈窝那种冷冷的刺痛,而是那种带着温热的温度的那种。

这样子一热一冷,她就猛然之间被激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正被那个刚才和自己困在一处的红衣少年揽住紧抱着,飞在半空中,周围的场景因为他超级出色的轻功而意外上下左右颠簸得让她想吐。

她从来都没有学过飞行咒术,自然也从没体会过这种刺激,让她一下子脑袋晕眩,心脏坠痛就快要断气。

忙不迭在他怀里更进一步,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感觉自己小命快要歇菜了,怎么办,但是她歇菜之前还想吐……吐他身上会不会被扔下去?

她正强忍着胃里面的翻滚难受,拽紧他衣袍领口,就连气息都逐渐微弱而又紊乱。

不行,忍不了了,就算自己被骂很菜很丢人,还是得让那个“自大狂”飞慢一点。

她正要开口说,就明显感觉到他飞行的速度慢下来了许多,瞬间就没之前眩晕了。

“醒了?”他低头这样柔声地问她,原本充满戾气的不可一世的那双深邃眉眼现下变得让她感觉到陌生,她感觉到他狭长的眼流露出几分温柔的关切,仿佛如玉君子模样。

让她一时间找不着北,这是那一开始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吗?这世界若是玄幻也太玄幻了吧?

说到玄幻,他这样子的速度是中了剧毒的人吗?这表现也太不像了,难道自己和他已经……不能,不能再想了!

玉瑶打定了主意,得试探他一下,“脉脉含春呢?你的毒解了?”

而他懒懒地看着她,好整以暇,不答反问:“怎么,你很关心?”

看他恢复了这样懒散不经意的态度,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很轻松的小事,这样子玉瑶才稍微找回了现实感。

还好,她还以为他被人掉包了呢。

不过,看他有心情逗人那应该也是没事了,这大魔头功力得多深厚,就她所知,一般江湖上无解的奇毒都得自散功力才能得救。

这自散功力的痛苦相当于重新锻塑经脉,疼痛自不必说,加上他之前已杀了下毒之人,自己这真的是遇到了什么顶级高手……

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着实贴得太紧了些,都能感受到他滚烫坚实的腰腹,不由得脸颊一层绯色浮到面上来。

“既然你已经解了毒,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吧,那就快点放我下去!”

她望着他,这样下意识任性地命令着,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万一他一个不爽,这魔头不会把自己给抛下去让自己身首异处吧?

但是看着他,话就那样说出了口,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紧闭双眼,她都能感觉到下一秒自己要与世间永隔了,上方传来他的轻笑声,像是几片羽毛抓挠着她的心脏,让她心脏缩紧。

他好似并未因为她这样任性的举动而表情愠怒,反而望着她神情愉悦,不过眼底闪动着她看不懂的幽深情绪,“放你下去倒是可以,不过,至于下去了是什么样子,本座可不管了。”他揽住自己的手在说完这句话后又更加无耻地紧了几分。

然后霎时眼前山河湖海在他几个轻巧的步伐之间倒转飞逝,他揽住她笑着加速穿行在绷紧的风声中,她毫无面子也毫无任性地一边大声尖叫着一边抱紧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从云层重重地跌落,几乎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话:他一定是个疯子!!!

好在,这段路总算是“疯”到头了,在她快要吐之前,远处的黑色魔宫闪着幽冥之界的暗火,他揽住她送她下去,落地的红袍仿佛带出九天流火,被夜空隐没。

脚尖刚一稳稳地落到地面,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千万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这可是在他的地盘里了,不管自己情不情愿的。

这时候站在斜后方的红衣少年偶然般用扇柄轻轻敲了自己的下颌线,声音两声,又轻又脆,斜后方传来这样的轻响,让她不好奇也难,她回头望向刚才做着小动作的他,一脸不解。

他合上那把折扇,银质扇柄轻抵着白皙秀丽的脸,“友好”地轻笑两声,额头的红莲印记和他的唇被月色衬照得同样妖冶艳丽,靡丽的嗓音意味深长地提醒:“我记得魔宫的入口到内殿少说也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步呢。”

她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的表情,碎了……

如果眼睛能喷火,他此刻早就被她瞪出了一个孔。他是故意整自己的是吗?明明之前可以直接送到魔宫内殿的,干嘛只是送到入口啊,自己又是怎么得罪他了。

他见她这样着急,反而更加觉得有趣,展开折扇悠然扇了几下,定定望着她等待她急得跳脚又毫无办法,等待她向他说个软话。

结果软话没听到,只迎上一张愠怒泛红的脸,听到一句气冲冲的“我不理你了!”然后说完就往前提起裙摆拾级而上,月色下的身影一贯的我行我素,当然,这是真气着了。

玉瑶自己走在前面,一心只想着离这个喜欢看别人笑话的自大狂远一点,却不想一个台阶没踩住,要半跪在台阶上,心下简直羞耻:若是自己跪这台阶,不就相当于跪了他吗?她可是正生着他的气呢,很气很气。他与其这般折磨自己,倒不如就将自己和那些内门弟子一同一剑了结也算完。

想到天坤宗的弟子,她就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师兄和师傅,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身旁的人,而他竟还和自己逗弄调笑,魔族当真没有心,自己竟要给这种人跪了吗?

耳边蓦然间传来佩环轻响。

红衣一瞬足尖轻点,几步上前揽住她拥入怀中,阻止她跌倒,嘴角上扬,不忘逗她:“原来你想早日进入本座魔宫内殿的心是实打实的真诚呢,”耳边传来他靡丽暗哑的嗓音这样调笑着,柔软的唇瓣好似划过她脸颊忽地带起一阵颤栗。

继而他望着前方,沉敛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凑近她耳边柔声地轻语:“那你就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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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是朵黑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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