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是帝尊的,帝尊才是正宫。”
无沉眼神有点发飘,真让他管谢晚卿的房中事他其实也不太敢,但他管不住嘴,越说越急,“你跟别人都做不得真,风流成性不好。”
谢晚卿少有的怀疑自己。
明明当年是个野性难驯的小魔头,狼崽子似的逮谁咬谁,结果当儿子养了这么多年,小魔头好像让他给养傻了,倒霉孩子整日想着他这便宜爹给帝尊守身如玉。
不过说起帝尊……帝尊那舍不下的因果难道也是风流债?
他又想起了幻境最后的那一幕,时隔两日不仅没淡忘,反而越发清晰,要把人撕碎的天罚,染了血的白衣,还有那道血溅满地都未曾弯下半分的身影。
“为何不答?”
出神被身侧传来的声音打断,谢晚卿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辞幽一本正经的脸,“他问你可是要宠幸吾。”
一派仙风道骨之姿,脸皮却厚得出奇,旁人问也就罢了,他这“野男人”还好意思亲自问。
这老流氓要是帝尊……
谢晚卿表情有点牙疼,明知不可能也怎么想怎么难受,往日还能跟他对着浪两句,今日没了兴致,摆摆手谁也没搭理,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一走,辞幽更不会理旁人,离开前扫了无沉一眼。
那眼神看得无沉头皮发麻,不知怎的竟在里面看出点欣赏或者赞赏之类的意思。
那日过后谢晚卿就不怎么出雪山了,有辞幽借他灵力驱寒,他索性把整座雪山都转了一遍,翠绿的草木盖着层薄薄的雪,四时花色争奇斗艳,不觉得冷时看这四季杂糅的景色倒还真品出几分雅致。
后山的莲池边上皆是红梅,冬夏之景交叠,他在池边驻足看了许久,连连感叹,“为了赏景不惜操控时令,不愧是龙族。”
辞幽:“龙族不兴此道。”
谢晚卿意外的看过去,“那这是给谁看的?”
给谁看呢?无非是山中终年是冬景,有人看不惯,闹着要春日的绿茵,夏日的莲池,秋日的枫叶。
闹一闹总得有人哄,哄好了,顺了心,赏景时又乐了,笑得眉眼弯弯。
倒是好哄。
辞幽不语,只眼神莫名的看他,把谢晚卿看得心里发毛,古怪的皱皱眉,“难不成这你也忘了?你自己的住处怎么回事你也不记得?”
“许是年纪大了。”辞幽道。
轻飘飘几个字,听得谢晚卿心里咯噔一声,总感觉他在阴阳怪气。
难道是我在心里骂他老不正经他也能知道?
老不正经,老流氓。
“在心里骂吾?”
谢晚卿:!!!
“你真能听见?”
辞幽失笑,“猜的,嘴上没骂,应当就是在心里骂,总不至于对吾有什么好脸色。”
谢晚卿:“……”你还挺有自知自明。
后山他连着来了两日,不知道龙族喜不喜欢这景色,反正他是挺喜欢,不料第三日清晨便开始乌云蔽日,瓢泼大雨下了一整日,整个小世界都在下雨,雪山上的雪永远不会停,裹挟着风雨不便出门,两人在殿内闲来无事只能下棋。
自从到了魔界就没有一日不忙的,一百年来谢晚卿还是头一回能这么清闲,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下棋,无所谓输赢,纯是为了解闷。
辞幽落下一颗白子,语气随意,“喜欢这里,还是喜欢魔界?”
“喜欢仙宫。”谢晚卿捏着几颗黑子把玩,表情玩味,眼里的野心毫不掩饰,“我本来就该在那,有人抢了我的,我得拿回来,我若是没堕魔,仙宫那位现在就差不多该传位给我了。”
他穿到这里就有了目标,当炮灰是不可能的,既然有能力,他就得往上爬,谁不想出人头地,哪怕堕魔了也只是多走点弯路罢了,动摇不了他的野心。
“那个位置早晚是我的,我答应帝尊会带他回去,如果可以,我想做下一个帝尊。”
黑子压着白子落下,是坦白也是警告。
他不会给任何人当工具人,什么情劫什么飞升,谁也别想挡他的路,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让他做垫脚石,小心硌坏了脚。
辞幽没出声,也不知是听明白了没有,谢晚卿不动声色去看他的表情,只看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好像还有点欣慰的意思。
雨下了一天一夜,两人的棋也数不清下了多少局,谁也没张罗停,最后还是第二日云华的传音打断了这难得的清闲。
“主子,若若一直梦魇,叫不醒。”
“没事,让她睡着吧,看好其他人,人别丢了就行了。”
上千对道侣一直被绑着,谢晚卿一个都没放,男人全都封印修为,女人背完《魔界新规》大多醒悟些了,也没再闹着要见夫君。
起初夜里还挨家挨户送回去,后来就不送了,任由小世界规则入夜后给抓回去,三番五次挑衅规则,越发嚣张。
谢晚卿对小世界主人的挑衅换来了三日暴雨两日鹅毛大雪,整个小世界的天气开始阴晴不定,再难有一整日的阳光明媚。
他根本不出雪山,对此完全无所谓,整日缩在殿内就这么耗着,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只等小世界主人沉不住气现身。
到最后不只桃若梦魇不醒,许多女子也陆续开始陷入梦魇,十日后除了云华再没有一个女子是清醒的,谢晚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当夜便不熬了,准备睡一觉。
辞幽坐在书案前看《魔界新规》,他手里那本都不知看过多少遍了,还不厌其烦的看,谢晚卿躺在榻上瞥了几眼,实在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一条上古时期的龙,根本用不上那玩意,就算看得倒背如流了又能怎么样?不属于魔界他也管不着。
“啪嗒。”
一颗小珠子落在书页上,辞幽抬眼望去,谢晚卿枕着胳膊歪头笑了一下,“你不睡?”
辞幽眼神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听不懂?”谢晚卿哂笑一声,“我叫你过来一起睡,这回说得够清楚了吗?”
“更不懂了。”辞幽缓步走到榻前。
谢晚卿啧了一声,“怎么,你怕?”
没说怕什么,但辞幽看得透彻,过去半个月他还没死心,那些关于帝尊的怀疑时不时就要试探一番。
躲不过去,他太警惕也太聪明,起了疑心便要解疑,否则绝不肯安生。
衣袖被两根手指捏住,漫不经心捻了两下,那手的主人挑挑眉,“辞幽,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啊?”
“做过不少。”
“比如?”
那两根手指被人抓了去,虚虚的攥在手中。
谢晚卿一愣,再去看他的表情,他脸上就差写着四个大字了——比如现在。
想骂人。
但勉强忍住了,等今夜试探玩再决定能不能骂。
谢晚卿都懒得再开口,直接朝里侧扬了扬下巴,示意辞幽自己上来躺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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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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