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明算什么东西,只要他死了,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了。”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朝娘,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从来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想亲吻你,抱紧你,每次靠近时我浑身都会兴奋到战栗。”
“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令我神魂颠倒。”
不安分的脑袋蹭了蹭,陆时昭喃喃道,“我只后悔当初没有亲手将张强剁碎喂狗,脏了你的手。”
...
“等我金榜题名就娶你好不好。”
“嫂嫂,求你,爱我好不好。”
朝娘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青年喑哑的声线从阴鸷变得温柔祈求,其中的转变她听得一清二楚,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将人推开。
朝娘失神了许久,目光在虚空中飘散又聚拢,颈窝里的呼吸已变得平稳,应该是酒意上涌,睡熟了。
朝娘神色难辨的看向两人交缠的手,他依然攥得很紧,但朝娘还是用力抽回了手。
把人扶进房间躺下,朝娘居高临下地站在榻边,凝视他安静的睡颜良久,烛火“噼啪”轻响,静谧的房中兀的响起一道女声。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温热的指尖抚过他清俊的眉眼,朝娘面无表情的低头。
眼前的青年由她一手带大,是她无趣人生中的聊以慰藉。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掌控欲,兴许正是因此,反倒刺激了他骨子里病态的偏执。
陆家人都有病。
但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她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如何给的出去。
指尖一路划过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最后停在触感坚硬的喉结上,摩挲片刻后,白皙的五指缓缓圈住他的脖颈,收紧。
眼神淡漠的女人缓缓垂首,丰润的唇瓣慢慢贴住他的,停驻片刻后,平静的分开。
榻上的人呼吸平稳,对此浑然不觉。
朝娘松开圈住他的手,自嘲一笑。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曾经她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背叛她,她定会亲手了结他。
可还没到那一天,她就已经心软了。
*
陆时昭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宿醉后仍有些头晕脑胀,他慢慢回忆起昨夜种种。
但记忆却只到自己意图卖惨灌醉朝娘不成,反被一口一个二郎哄得神志不清,不知不觉喝晕过去为止。
“醒了?”朝娘从灶间出来,就见他揉着脑袋走出房门,睡眼惺忪的模样。
“昨夜我不小心喝多了,没有出糗吧?”陆时昭自去打了水来洗漱,眼睛却一直悄悄打量着朝娘的神情。
朝娘一边盛粥一边随意道,“没有,你喝醉之后很乖,让扮小狗就扮小狗,让学猪叫便学猪叫。”
陆时昭动作僵住,随即若无其事道,“能博你一笑便好。”
“什么你呀你的,叫姐姐。”
不等他拒绝,朝娘招招手,“用早饭了。”
陆时昭只得暂时压下心头些许不满。
昨夜两人喝的不少,酒太醇到底伤胃,于是今早她只熬了粥,小火熬煮的白米粥,浓稠剔透,米香四溢,就着腌白菜,极下饭。
陆时昭默默喝了三碗粥才放下筷箸,朝娘早已吃完去院子里清洗昨日换洗的衣物,陆时昭自觉收拾好桌面,将碗筷拿去洗了。
两人各司其职忙活着。
院门被敲响。
朝娘看了眼灶间,擦擦手,去开了门。
“陆娘子安好,在下是韩二公子的随从,奉主子之命特来邀请陆公子明日小聚。”这随从乍见朝娘,不由看呆了去。
“我会转交他的。”
捏着帖子,朝娘微微挑眉,不愧是地头蛇,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我家主子说,前日宴上宾客众多,陆公子又匆匆离开,没能好好与陆公子把酒言欢,很是遗憾,请陆公子务必赏光。”
送走韩家随从没多久,章若柳的人也递上帖子,随后其他城中名流闻风陆陆续续上门,无一例外,都是听到风声后想要借机搭上章家,拐着弯来卖好的,朝娘照单全收。
“陆时明若是见到这一幕,又该得意了。”看着案几上的帖子,朝娘随意道。
“吃软饭也能吃得如此张扬,想必陆家先人在地下也会引以为豪。”
陆时昭看也不看那些帖子,捧了话本坐在院子里招呼道,“朝娘,我新寻到这话本,故事情节和人物设定很有趣,是从前不曾看过的,来我陪你看。”
“你先看吧,看完了我再看。”
“那我念与你听。”说完陆时昭便翻开第一页,朗声念了起来。
朝娘晾衣裳的动作一顿,没再说什么。
*
“怎么样,他答应赴约了吗?”
韩二公子昨夜自得知陆解元便是陆时明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后就拟好了帖子,只等今日一早抢先送去陆家。
他也是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那王管事前日托自己办的事,想来也是出自陆时明授意,不枉他筹谋一场。
“回二公子,帖子已经送到陆解元的长姐手中。”
“怎么不是直接交给陆解元的?”韩二皱眉,“这两姐弟礼数上到底是欠缺些。”
随从支支吾吾的,韩二觑他一眼,“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属下只在门口瞧了一眼,没看太真切,但是瞧着当时仿佛陆解元在,在灶间洗碗。”不然他挽着衣袖,系着围布在灶间做什么?
韩二还没做出反应,原本兴致缺缺坐在一旁一言未发的韩雨霏闻言挑了挑眉,惊讶道,“你没看错?”
“回大小姐,属下看清楚了的。”虽然有陆娘子美貌在前,但他也没忘记主子的交代,何况陆家那小院子一览无余。
“你先下去吧。”看来陆时昭对他这个半路认的长姐甚是看重,其人也是个不拘小节的。
韩二摸摸下巴,打发了随从。
转而盯着自己的妹妹,“你对陆时昭感兴趣?”
韩雨霏撇撇嘴,“白长了张俊俏的脸,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头书生罢了。”她才不想自找没趣。
韩二脑筋一转,语气忽而热情道,“妹妹,你不是最好俊俏书生吗?正好爹给你相看了那么多你都没瞧上,你看陆时昭如何?”
“二哥,昨日之前你同我说这话还行,我本也有意与他玩玩。”
韩雨霏哪能不知道她二哥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如今嘛,人家身价水涨船高,多的是人想和他结亲,妹妹虽不妄自菲薄,但也还拎得清,你的算盘还是往别处打吧。”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方才也听到了,陆时昭此人非但容貌俊雅,气质出尘,还是个不拘小节,愿意洗手做羹汤的温柔性子,本就才华横溢,如今有了他兄长的助力,比起爹为你选中那些人,不得强百倍?”
“你要动什么歪主意?” 韩雨霏狐疑的看着他,“就你那做买卖回回赔本,卖什么赔什么的生意脑袋,就算攀上章家也没用,省省吧二哥。”
韩二不以为意的嘻笑一声,并没应她,他固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又何尝不是为她好。
韩雨霏索性不管他,哼了一声便甩袖走人。
她二哥真是魔怔了。
果真如韩雨霏所说,及至下午,陆家的门槛再次被媒人踏破,朝娘心力交瘁的送走最后一波人,转身瘫在躺椅上,陆时昭识趣的乖乖上前给她揉肩按摩。
朝娘闭目喃喃,“天杀的陆时明。”
陆时昭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心中却在窃喜,方才不管那些个媒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朝娘一个也没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宋子书几人不请自来。
“陆兄,我们特意算着时辰,估摸着这会儿你府上客人散尽了才来,没打扰你和陆娘子吧?”赵舒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却一个劲儿往院里瞟。
好不容易借着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来陆家,他可没少费口舌撺掇宋子书他们。
陆时昭唇角下压,不着痕迹的挡住他们视线。
宋子书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陆兄,表姐昨日就派人告诉我了,我本来没想告诉别人的,可是赵兄他们自己听说了。”
说着话锋一转,欣喜道,“现在咱们也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了,恭喜陆兄与兄长相聚!”
“如今满定州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们特意上门便是祝贺陆兄来的。”陈庆既不像赵舒林那样满脑子小心思,也不像宋子书一根筋,只是他哪能料到陆家兄弟二人关系差到彼此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陆时昭沉默几息,拱手道,“事出突然,原以为兄长早已逝世,不曾想他非但死里逃生,还平步青云,有此奇遇,再相见险些没能认出来。只是我兄弟二人的私事竟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陆某实在汗颜。”
看着几人明里暗里跃跃欲试想进院子一探究竟的模样,陆时昭磨了磨牙根,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诸位对我与兄长相认的细枝末节颇感兴趣,正巧今日大家都在,我做东,咱们去醉仙楼边喝边聊。”
说着便转身看向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朝娘,“姐姐,我与同窗出去一趟。”
“去吧。”朝娘懒懒的,不想动弹。
悦耳的女声从院里传来,微哑的声线透着股别样的慵懒,赵舒林耳根动了动,还想往里瞟,陆时昭已经不由分说的扳过他肩膀,把人弄走了。
陈庆跟在他们身后,见状无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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