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Let's拍电影

浅川黛在想卧底的事,琴酒也在想卧底的事。

虽然二人的思维路径大相径庭,天差地别。

但他们的确在想同一件事。

一想到背叛组织的老鼠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某位银发捕鼠达人就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直冲太阳穴,和强劲的脉搏一起叫嚣。

这种对卧底的厌恶是极其纯粹的情绪。

不全出于对组织的忠诚,更不是什么心理疾病。

他只是无法容忍欺骗、愚弄与背叛的行径。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同样的,任何背离者都要为自己嚣张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的目光掠过死状略显可怖的尸体,直直地落在浅川黛身上。

弦月般的眼睛半睁半闭,闪着碎玻璃的光泽,一副闲云野鹤的做派。

没有悲伤,更没有愤怒,好像行动小组里出现叛徒这件事对帕洛玛没有任何影响。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苏格兰的背叛。

又或者说,只要有人能为其创造价值,她就可以忽视所谓的忠诚。

因为他承担了苏格兰的任务,弥补了对方的损失,所以帕洛玛接受了杀死苏格兰的方案。

想到这,琴酒忽然为自己最初的情绪波动感到可笑。

他不该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帕洛玛的想法。在她眼里,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苏格兰和任何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没有区别。

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利主义者。

一个惯会权衡利弊的野心家,企图从所有人身上榨取最大的价值。

帕洛玛不是一个安定的因子。

迟早有一天,她会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背叛他,也背叛组织。

面对这类人,最好的做法是尽可能地撇清关系。

但……

琴酒的思绪到这便戛然而止,他压下心中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不能够再深入了,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境地。

帕洛玛对他的影响隐隐地超过了正常阈值。

这当然不可能是愚者口中的爱情,他想,大概是因为好奇与**而产生的一种复杂心理。

但对于此前毫无掣肘的杀手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应对方式。

要么毁灭,要么掌控。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琴酒告诉自己:

他不会给她背叛的机会。

他不会放任这种不虞之变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更不会让多余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男人拾起亲吻时被他偷偷扔到一边的左轮手枪,把它生硬地塞到浅川黛手里,通体漆黑的枪管闪着黑曜石的光泽。

浅川黛握住枪托,准备收手。

但琴酒仍然抓着枪管,没有半分放开的迹象。

指尖发烫,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肢体触碰。

银发杀手居高临下,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四周的光线,只蒙一层明灭的光影,却更显的他五官深邃,平添几分晦暗与森冷。

“让莱伊他们停手,苏格兰,你来杀。”

……?

这比朝令夕改还过分。

莫名其妙给她增加工作量是想怎样?

她泄愤式地一根根掰开琴酒放在枪管上的手指,神情散漫:“教唆他人犯罪是要判刑的。”

浅川黛看见男人转瞬即逝的笑意。

琴酒似乎被逗乐了。

深潭般的幽绿色眼睛一眯,像一条盘踞着露出齿锋的响尾蛇,随时准备将管牙的毒液注入猎物体内,见血封喉。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犯罪?判刑?。”

这像是跨国犯罪集团的骨干成员该说出来的话吗!还有没有一点身为极恶之徒的自觉了!

浅川黛:是的,本人就是敢贴脸开大。

有人曾说:“在暴风眼里烘蛋糕,在危险边上吃甜点。”*

此乃浅川黛的人生信条。

她坦然迎上琴酒的目光,目光澄澈如水:“其实呢,在工作之余,我还是比较喜欢做一个守法公民的。”

见此,琴酒又在心里给她贴了两个标签:胆大包天且害怕麻烦。

带着点似有若无的诱哄,银发杀手再度开口:“如果我把苏格兰的任务都做了呢?”

浅川黛立刻把手枪往上一扔,黑色的左轮手枪在空中漂亮地转了半圈,她吹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像雇佣兵一样帅气地说道:“我突然发现干我们这行的还是要踩着法律做事,说吧,你对他的死法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我都能满足。”

琴酒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摩挲了一下关节处粗砺的枪茧,银白色的睫毛低垂,鹰隼般冷峻的眼睛漾起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莫名给人一种他很温和的错觉。

但表象终究只是表象,并不能说明本质。

琴酒的声音顺着空气传导到她的耳畔。

“苏格兰,必须死,谁来动手,我不在意;至于他的任务,我一个都不会做。”

浅川黛觉得她幻听了,这世间竟有人反复无常到此种地步。

男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物种。

琴酒尤甚。

气急攻心,她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琴酒的衣领。

平滑的面料被人为制造出几道褶皱。

禁欲系秒变诱惑型。

“你玩我?”

琴酒不语,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她。

于是浅川黛愈发大胆,两只手一起上阵,恶狠狠地揪住了大衣的立领,她愤愤道:“你行踪泄露的事,我一点也不会帮你查!”

她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避开琴酒纷飞的发丝。

威胁人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对方的头发吃进嘴巴这种事真的很掉San值啊。

都怪琴酒,留长发也就算了,出任务的时候就不能把头发扎起来吗,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呀。

阴湿男鬼一个个都是要被抓起来的!

正想着,一只冰冷、修长的手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

琴酒幽幽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她的脸上扫过,像蛇一样吐着殷红的信子,冷冽地威胁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毛孔瞬间收缩,全身上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被某种冷血动物给缠上了。

蛇以吞咽的方式进食,不论冒着多大的风险,它们都有耐心完整地吞下任何猎物。

浅川黛知道,要是她不管不顾的回答“试就试”,琴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连一点余温都感受不到了。

其实,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是她的人生信条。

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条人生信条。

不懂灵活变通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她松开琴酒的衣领,像妻子面对即将离开的丈夫一样,温柔地抚平大衣领口的所有的褶皱。

只不过,她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

没办法,谁让琴酒的胸肌太给力。

如果你隔着一层薄布料感受过top killer结实的胸肌,你也会觉得她好命。

琴酒出尔反尔在前,她揩油在后。

收点精神损失费过分吗?

自然是不过分的。

不过美色当前,她忘记把当事人的感受考虑在内了。

琴酒嗓音微哑:“摸够了吗?”

捏住她下巴的那只手松开了,但是为非作歹的手腕被紧紧攥住了。

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但浅川黛没有收手。

要是这个时候收手,不就做实了她揩油这件事吗。

黑发少女面色如常,白皙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异色,小鹿一样的蓝色眼睛眨巴了两下,她拍拍男人的胸口:“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强迫症。”

半晌,她才慢慢把手收回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琴酒也懒得戳破,他转身,黑色的大衣扬起漂亮的弧度。

“收拾下现场,去找下一个人。”

*

另一边,废弃工厂的天台上。

经年未修的栏杆泛着红褐色铁锈,摇摇晃晃的,偶尔还嘎吱作响。整个棚顶都被黑色的铁皮盖住,只有几道零星的缝隙能透出点亮光。

杂乱的脚步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

灰白色的烟尘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难以辨清来者的身形。

狙击枪被随意地丢在一旁,黑发青年屈身躲过一枚流弹,他的腹部上方有块碎骨穿透了肌肉,鲜血止不住地向外喷涌,伤口分外狰狞。

男人的双唇因痛楚而泛着毫无生机的白色,细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喘息声被悉数淹没在噪音与烟尘之中。

“苏格兰,没想到你会是公安的卧底。”

带着针织帽的青年忽然出现在烟尘之中,他高举着德国制左轮手枪,垂落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飞,碧绿色的眼眸牢牢的锁在敌人身上。

他扬起嘴角,步步逼近,但步伐却放的极其缓慢,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模样。

“真可惜啊……”

莱伊绷直大臂,肌肉微微凸起,他用拇指按下复位卡笋,然后扣动扳机。

砰——

银色的子弹划破空气,直直地射进苏格兰的心脏。

极度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中弹的苏格兰摇摇欲坠,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心脏倒下了。

从缝隙中洒落到他身上的阳光耀眼夺目,却不带一丝暖意。

暗处的金发青年一手握枪,另一只一手高举着手机,大步冲了上来。

这一切还要从接到帕洛玛的电话说起,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六神无主的时刻。Hiro的暴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更糟糕的是,琴酒知道了这个消息。

公安卧底还没想好对策,能干的莱伊就把剧本拟好发过来了。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天台审判——卧底的末日》

于是三瓶假酒转型成好莱坞演员,原地出道,拍起了难度系数五颗星的谍战片。

经验丰富的波本还顺带兼任了导演一职。

从回忆中抽身,波本摁下红色的录制按钮,大喊了一声:“咔。”

漂亮的蓝色猫眼一睁,全身都覆满灰尘和黏腻血液的尸体死而复生,他咳了两声,问道:“一遍过了?”

莱伊把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淡淡地说:“毫无破绽。”

苏格兰挣扎着起身,却被波本一把按回了地上。

他听见自己的幼驯染说:

“别急,我们合个影记录一下。”

波本蹲在苏格兰扮演的的尸体旁边,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起摆动,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比了个耶。

……

莱伊朝金发男人翻了个白眼,

他不懂,且大为震撼。

其实我是猫塑党,但是蛇塑也香。

琴喵赛高!

*王鸥行《大地上我们转瞬即逝的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写的时候突然想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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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Let's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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