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比的是,武术。
白枢率先发力,一杆长枪直击芷歌面门,芷歌提膝后退,双手握鞭快速反击。
九节鞭迅速缠上红缨枪,带着白枢向后转身。
白枢也随机扎稳马步站定,反向缠住九节鞭,向一侧用力甩去。
芷歌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向擂台边,险些败下阵来。
她赶忙稳住脚步,心中暗忖此人身形魁梧又力大无穷,不可硬来。
她瞬间回身,顺势压低身体,直攻白枢下盘,白枢果然连连后退,双方立时又回到了擂台中央。
白枢也不再躲避,反守为攻,一杆红缨枪舞得密不透风,芷歌只能不断抵挡,伺机找出破绽一击制胜。
双方很快过了几百招,始终没能分出胜负。芷歌自觉近日荒废了武艺,有些体力不支了。
台下的其他人却是兴致盎然,开始分队争论,谁会是最终赢家?
芷歌好不容易在白枢的攻击下找到一丝破绽,她抓住时机将九节鞭甩开,迅速缠上白枢的左腿,用力假意要将他拽倒。
只要白枢持枪回防,她就有机会用九节鞭缠住他首级,快速结束比拼。
谁知白枢却不为所动,任凭左腿受伤也没有停止攻击。眼看他左腿就要受伤,芷歌只能放弃攻击,持鞭反击。
不料,电光火石间,白枢的长枪就指向了芷歌的咽喉。
芷歌输了。
不过她心服口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一些小伎俩确实不堪一击。
不过她更是好奇,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净姑娘,是如何打败武艺高超的白枢的?
其他门客还是意犹未尽。虽然芷歌输了这场比赛,大家对她的认可度倒是大幅提升。
在二人下场休息时,众人又团团围了上来。
有人开始打趣白枢,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有人说他仗着人高马大,赢得并不光彩。
芷歌倒感谢白枢的平等看待,但还是好奇他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计划,就询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是佯攻你左腿的,是哪里露出的破绽了”
白枢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朗声笑道:“我并没有发现你的计划,我只想着我受一点皮外伤,就能取敌人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芷歌受教。从前她在泠州比武,向来是点到而止,尤其是大哥二哥,更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
白枢的这个想法,却也不失为对战时速战速决的一剂良方。
芷歌作揖拜谢白枢,白枢也爽朗回礼。
在一旁观战良久的南宫炘的态度也难得地有了转变,来到芷歌一旁提醒她:“下一局是箭术,你还有机会。”
芷歌也打起精神,射箭比的是力度和准度,身形高大的白枢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众人正说话间,太子君呈夷正好下朝回了别院,听见大家讨论对战的结果,也参与了进来。
“还是小净姑娘和白枢那场对战更是精彩啊。”听完芷歌他们的比拼,太子由衷地感慨。
“一年前,小净姑娘三战三胜,打破了白枢几年的连胜纪录,后来也从未有人打败过小净姑娘。”南宫炘也在旁边补充道。
芷歌更是好奇小净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了,暗下决心等她完成任务归来,一定要向她请教一二。
第二局比箭开始,箭靶很快被抬了上来。
这次前一局输了的芷歌率先开始,只见她拉弓搭箭,三箭连发,每支都正中靶心。
看客们欢呼,芷歌也微笑示意白枢。
白枢还是不慌不忙,随手拿起一支箭,将弓弩拉到最大,对准箭靶射了过去。
叮——铛——
白枢射出的箭正好插入了芷歌三支箭的中心,强大的冲击力将靶上的箭振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芷歌收回之前的想法,身强体壮还是有一定优势。
这场比赛并不能分出胜负,其他人却毫不意外,从一侧拿出了一个蒙看黑布的笼子。
“这是?”芷歌看到后,顺口询问身边的人。
“这才是比箭真正的项目。”南宫炘一边说,一边拉开黑布。
是一笼麻雀。
南宫炘继续说:“一会儿我打开笼子,你们自行射击,击落的麻雀多者获胜。”
原来如此。芷歌不敢怠慢,选了一支趁手的箭做好了准备。白枢也准备就绪。
南宫炘一打开笼子,笼内的禽鸟争先而出,向远处疾速飞去。
两支利箭随之而动,射落了两只,但其他的飞鸟越飞越远。
芷歌当即拿起三支箭搭在弓上,三箭齐发,射落下三只飞鸟。
她继续搭箭射击,又击落了几只,可还有几只飞鸟飞到了远处。
“战姑娘,这局你赢了。”南宫炘扫视了一圈,对芷歌说。
“承让了。”芷歌对白枢致意,白枢也回礼。
“三箭齐发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还是不敌小净姑娘。”又有一门客说话。
“是啊,小净那次飞鸟没一只逃脱的。”太子也接话道。
芷歌对小净姑娘愈发好奇了。
第三局是,寻踪,也是每位门客都需要完成的第一项任务,按时间决出胜负。
此次就只有新来的芷歌一人参与。
南宫炘早已准备好了寻宝图和燃香,将寻宝图递在芷歌手上的那一刻,比赛就开始了。
芷歌连忙打开图查看,看样子是太子别院的平面图,要寻找的宝物应该就在府内。
九字连环阵?芷歌快速浏览了一下地图,心中有了思量。
太子别院看似四方周正,却是暗藏玄机,设计者巧妙地化用了阵法,将别院设计得易守难攻。
她跃上屋顶,朝下查看,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
不对,阵中心布局似乎有些不同。芷歌暗自回想,父亲极擅阵法,她自小耳濡目染也懂了几分。
是四门兜底阵,看来所谓的宝物就在其中了。
芷歌勾唇一笑,纵身直取阵心。脚刚一落地,地面突然下陷四周开始旋转,瞬间方位大乱。
乾坤阴阳阵?芷歌停下脚步席地而坐,寻宝不如文武,必然是没有生命之虞的。
现在,只需冷静下来,找到反方向的出口即可。
地面下陷,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向上逃离。那么,出口就在地面。
芷歌起身猛踏地面,阵法果然停了。她轻笑一声,蹲下叩击地面,果然是空的。
移开木板,一个精致的木盒映入眼帘,就是它了。
芷歌回去了的时候 一炷香刚要燃尽。
她拿出木盒,交给了南宫炘。南宫炘又将木盒双手递给了太子。
太子朗声笑道:“郡主能力过人,短短一炷香时间就破解了府内的阵法。这局你赢了。”
芷歌作揖拜谢。
又听到太子说:“在一炷香时间内找到宝物的,也只有你们两位和小净了。”
芷歌闻言,看向南宫炘,眼神询问他是用了什么办法。
南宫炘笑而不答,一旁的其他人接过话,说道:“她给太子下毒,只有一炷香点解毒时间。”
芷歌闻言看向太子,见他颔首示意,看来确实是这样。
这位小净姑娘,果然不同凡响。
接下来的几天,小净姑娘一直没有出现,芷歌和府内的其他人倒是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太子别院确实卧虎藏龙,有精通易容的,有身轻如燕的,有力大无穷的,有博古通今的……
有一人引起了芷歌的极大兴趣,他叫容畅,自称是墨家传人。芷歌便向他请教,和他一起去了工坊研究。
太子别院基本能满足门客点所有需求,看着不是很大的别院却五脏俱全,为门客建设了各式各样的工坊,方便每个人交流切磋、研究学问、制备工具。
芷歌想,从前的穆泽也会沉迷于此吧。
只是,世事弄人。
荣乐公主三年孝期已满,婚期定在两个月的腊月初一。
而此时的穆北驰和贺兰霄、谢琼树已经获得了公主的首肯,正式成为了皇商,承接了公主大婚其他人的衣服、配饰工作。
整个贺兰家和谢家都在紧急地设计制备衣服、配饰,忙得不可开交。
段书清也时常出入贺兰家的工坊和止戈楼,和穆北驰愈加熟络起来。
只是,还不够。
穆北驰在段书清的眼中,还只是富有却普通的商户,距离他的大业、他的权力中心还远远不及。
一日,段书清又到止戈楼用餐,穆北驰一方陪同。
却见一向安逸祥和的止戈楼,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穆北驰从楼上看去,只见一楼大厅里赫然起来争端。
段书清也向楼下望去。
一楼大厅里,两位食客因一言不合,争吵愈演愈烈。一人直言民生多艰难,此间却歌舞升平;另一人并不认可,人生已然多艰多难,寻求一方清净之地无可厚非。
围观的其他人可分成了两个阵营,激烈争吵了起来。
余掌柜在中间努力斡旋。
段书清本来对民间的争端兴趣寥寥,只恼火扰了她就餐的雅兴。
穆北驰却突然开口,状似自言自语地说:“这世道再这样下去,到处都是山匪流寇,止戈楼也开不下去了”。
言语之中多有惋惜,还有不平之意。
段书清心念一动,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又转头试探地说道:“或许太子即位后会有所改善吧。”
穆北驰微微叹气,说道:“听说那位太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整日只知玩乐,哪懂民间疾苦。”
“如果是其他皇子呢?”段书清也状似不经意地说。
“农户只想要风调雨顺,商户只想要生意兴隆,谁会在乎是哪位皇子即位呢?”穆北驰淡淡地说。
段书清却目光一闪,却不说话,转头又看向楼下。
楼下的形势似乎要愈演愈烈,余掌柜也束手无策。
两方的言辞也愈发激烈,甚至开始有些大逆不道了,人群中有人开始控诉自己遭受的不公,有人害怕事情闹大丢下钱先行离开了……
还有人,从口头争执逐渐变成了相互推搡,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一旦演变聚众斗殴,止戈楼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穆北驰也没法安坐了,起身向段书清行礼赔罪,转身匆匆下了楼。
楼下有两人果然已经动起手来,扭打着缠绕在了一起,留下的食客大有加入的意图。
止戈楼的护卫拦着其他人,想让他们尽快散去,却始终不得其法。
见难得露面的北公子过来,众人倒是有一瞬间的安静,甚至主动让出来一条通道。
穆北驰来到扭打的两人身边,伸手想将二人分开,两人却仿佛打红了眼,反手就将穆北驰也拉入了战局。
穆北驰也有些恼火,一手拉住一人的左手向后甩了出去,又同时一脚将另一人踢倒,才将二人分开。
围观的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止戈楼外传来列队奔跑的声音,是京兆府的人。
段书清看见来人,也不想多生事端,便示意护卫准备悄悄离开。
余掌柜一边给众人赔罪疏散人群,一边试图扶起被穆北驰分开的两人。
却怎么也喊不醒被穆北驰甩出去的那人,余掌柜扶着他后背的手,也感到一阵湿润。
“他死了,他死了……”刚准备散去的众人一下子又聚集了过来。
收到消息来平息纷争的京兆府参军苏子晗,刚带人走进止戈楼,就看见已经了无生色的食客、惊慌呼喊的众人,
和人群中一身白衣、面色苍白的穆北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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