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在一起,木兰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笼着两人的面庞。
自然,夜里也没点灯,什么都看不见。
好在他俩常年骑射、目力不错,不过到了这帐子里头,实在是什么都瞧不清了。
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木兰说:“大敌当年,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放纵了……”
萧映的声音没来由的有些嘶哑:“就算是此时立刻死了,我也觉得值了。”
声音虽然含糊,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
“是么?”木兰笑了两声,“方才咱们可都还聊着大事,你还想着复仇复国呢。”
“我天天都想着这些,想了这许多年,从未松懈。”
他更软了语气,“可我也是血肉之驱,是个普通人,就不能一响贪欢、放纵一夜么。”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
他伸手去扯她衣裳,力道是压抑中的克制。
外头的帘子合上,但还能听到街上巡夜的声音。
这巡的可不就是他们。
可是越是如此,却是刺激。
可以日日欢愉,但这样的机会却不是天天都有的。
外面是刀光剑影、是要取他们的性命的。
而屋内,是温香软玉,是抛下所有恩怨情仇的一刻,只要此时的痛快。
越压抑,越是想放纵。
便是如此了。
天色微微朦胧的时候,萧映醒了过来。
夜里他睡眠沉沉,不是说睡得多么的香,但确实睡得很安心。
明明是在眼前这样一个群狼环伺的环境当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一刀砍了脑袋,但他依旧觉得安全。
他侧过头看着旁边的木兰,人已经醒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骂他:“你连衣服都备好了,果然是早有准备!”
“木兰。”他突然说,“我们成婚吧。”
其实他想脱口而出的是我们生个孩子吧、
只是想着不先求婚就要孩子,这个步骤确实不太对。
“等回到洛阳我们就成婚,也别在乎什么流言蜚语,让陛下主持我们的大婚。”
木兰正在系衣服的手松了一下,拍拍他的脸:“你睡醒了没?可别在做梦?”
他支起身子:“我是认真的?”
“男人床上什么话说不出来,可不能信。”
“不是……我早说要和你在一起,是你不肯的。”
萧映委屈巴巴的。
“这种场合求婚我不喜欢,我劝你也好好想一想。”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场合?我听闻你们六镇的男女大多是自由恋爱,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确实如此,只是——”木兰穿好了衣服,似笑非笑说,“我倒也没那么喜欢你。”
萧映:……
“行啊,这么大的人了。”
又不是小奶狗,谁不是人精,还学人家玩什么纯情。
萧映不乐意了,扯着她说:“你怎么这么急着穿衣服,这天气还天色还早呢。”
“你还上瘾了?”木兰拍开他手,“我看你最近伙食太好了。”
他们来建康也已经不少日子了,也没干几件正经事。
所以说,不能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了,不说这边,洛阳还有许多事呢。
“你真不肯让那个太子死?”
萧映脸色一僵:“他……”
“行了行了。”她摆手,“知道了,那就把他放了吧。”
萧映奇怪:“放了?”
“不然呢,你又不肯杀他,难不成我们还得替他养老送终?”
“那——你放了他,是个如何说辞?”
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辞?”木兰嘻嘻,“要什么说辞,当然是要让他们自己猜去的。”
兴许是两人男欢女爱多了,多少有了那么一些心意相通,总是能想别人所想、思别人所思。
萧映就领会了她的意图。
“你可别说这样你也舍不得。”
“不,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好,你去放人吧,我再睡一会儿。”
此去对萧逸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但管他呢,她又不是圣母,对敌人的仁慈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萧映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当天下午萧逸就回了他的东宫。
“太子!”
“殿下!”
东宫属官无不是痛哭流涕,好像是爹妈死而复生一般。
他的两位好弟弟,收到消息之后也立刻过来了,兄弟三人抱头痛哭,真是说不尽的兄弟情深啊
永兴公主倒是没去凑这个热闹,高高兴兴地说:“他竟然还敢回来?!”
他竟然敢就这么回来?
梁英娥替她披上衣服:“公主,准备进宫吧。”
豫章王和庐陵王立刻簇拥着太子进了皇宫,把他们的好哥哥带到了父皇面前。
“父皇,大哥回来了!”
皇帝慈眉善目地坐着,颇有些宝相庄严的意思。
他目光深邃、打量着自己的长子。
这个儿子十分完美,来的很是时候。但他生的时候的好时候,未必一直都是好时候。
他温柔可亲地说:“可曾受了什么伤?”
萧逸行了大礼:“回父皇的话,自是一些小伤。”
皇帝挥挥手,让另外两个儿子退下去了。
他慢慢走下去,走到太子面前。
虽然太子被囚禁了许久,眼下狼狈了很,但仪态仍旧是完美,挑不出一丝毛病。
而且太子还年轻,他却老了。再这一点上,他也不得不有些嫉妒。
他知道想自己死的人很多,只是不知其中有没有太子?
“是他们放你回来的,还是你自己逃回来的?”
前几日,为了太子失踪的事,朝野闹的沸腾,连带北伐也快要无疾而终的。
本来,他也没指望真的能打到洛阳,所谓收复旧都,不过做个样子而已。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盼着太子安安稳稳回来,还是不如就此再也不见。
*
庐陵王和豫章王在殿外哪里肯就这么轻易离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他们也绝没有偷听的胆子,于是便在花园里溜达来、溜达去。
“二哥。”豫章王激动地说,“我看这次的事有谱!”
不说十拿九稳,至少**不离十了。
庐陵王微微一笑:“大哥这个太子,那真是做到头了。”
都说储君如何如何难做,东宫如何如何艰险……
他不怕,他就想坐一坐。
透过层层密密的花阴,永兴公主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不由冷笑。
怎么,以为太子倒了就顺理成章轮到他们俩了么。
“可把我这个公主晾到哪边去了?”
还当她是人吗?!
“说来也怪,老三还真心帮他?”
皇室,哪有什么兄友弟恭。
要是为了当了王爷,谁是太子根本无所谓啊,老三怎么就不给自己争?
他别是装的吧,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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