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昨天去哪儿了?”见她回来,华思立刻凑上来,“可急死我了。”
这丫头咋咋呼呼的,三分的事能吹成十分,你看她哪里急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信么。”
华思嚷嚷:“萧映把那太子放了!”
“你拦了他没?”
“拦了,可他说是你让的。”华思说,“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大胆子骗我,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她想了想又说,“萧映他和说了好些话,我都听着呢,你想不想知道?”
其实她也没听明白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俩说话都神神叨叨的,也没什么逻辑,根本不是说给正经正常人听的。
好像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合起来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华思也是听过就忘了。
但是也只得只能记得一些只言片语,就是好像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合起来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好自为之什么的……”
木兰摸摸下颌:“你还别说,萧逸这人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吗?”华思耸肩,“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出来。”
不过长的还不错,就是太瘦弱了。
这南方人,瞧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不行。
“可惜,他活不长了。”
“咱们不是把他放回去了么,他怎么会活不长?”
“太子不好干啊。”
既不能干的比兄弟差,又不能干的比老爹好。
既不能和大臣们关系好,又不能和大臣们关系太糟。
“你看,咱们洛阳的太子不好干,建康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其实就算他们不来,估计也是个早晚的事儿。
除非那老头子莫名其妙突然挂了。
不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据说他可精神矍铄的很。
要不是笃信佛教、不近女色,估计还能生出孩子来,真是老的成了精了。
他们来了,也许更加催化了整个世界的发展。
他们并不会改变世界的进程,只会加快。
*
几天后,太子病逝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殿下!太子殿下!”
“一定都是北虏干的!”
建康的大街上都是人头攒动,靠近东宫的地方更加是挤都挤不进去,全是哀嚎的人。
“看来,萧逸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木兰站在人群当中,萧映一开始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后面见这里乱的很,应该谁也注意不到他们,就也凑了过去。
“都说是北朝动的手。”
“也确实是我们借刀杀人。”
萧映不同意这观点。
“刀不会自己杀人,动手的人才是。”
他面露悲戚之色,他并没有想过要杀萧逸,但他们早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他之前也没那么坚信萧逸会死。毕竟纵然皇帝和太子之间总有矛盾,天子父子、难道就没有一点亲情?
这狗皇帝,对他们家固然是赶尽杀绝,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吗?
“也不一定就是皇帝干的,说不定是豫章王……”木兰想了想,“另外一个叫什么?”
萧映补充:“庐陵王。”
庐陵王是老二,豫章王是老三,这俩哥这哥俩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哦,不管是谁,一定是皇帝默认的。”
皇帝不点头、不默许,谁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他的太子。
“如今群情激奋,正适合鼓舞他们北伐的士气。”
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他心中也早知道皇帝对他心存疑虑,且一日比一日更重。”
萧映想,他幼时也是生在皇家,也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他父皇没能活这么大年纪,不然他和大哥就也许……
旁边有人说:“太子殿下过世,那应当是皇长孙。”
“国赖长君,皇孙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怕是不能担当重任啊。”
“可陛下到底年事已高,恐怕还是要以年长的皇子继承大统。”
其实吧,普通人也不在意到底是谁坐在龙椅之上,只要他们能活下去就行。
从这一点上看,相比北朝这些年刀光剑影,起码南朝维持了表面上的平稳。
……
公主一身鲜艳的衣裳,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大群侍女,就这么进了宫殿。
对此,殿外的内监也是无可奈何,大公主从来都是这个行事作风,整个建康谁也没有她架势大。
陛下也不是没说过她,可到底舍不得责罚。光说不罚,那不就等同于表扬么。
至于想要检查她的侍女,那更加是绝无可能。
哪怕是他们眼神稍微一定,公主也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扇他们一巴掌。
外人都知道公主跋扈,可他们只以为她对外跋扈,没想到她在宫里也是一样。
你看看,太子过世,公主还一身大红的衣裳,这……这这……
进了内殿,公主简单拜了一下:“父皇切莫伤悲了。”
皇帝闭着眼睛说:“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事。“
其实,他看着倒也不怎么悲伤的样子。
关于太子的事,公主猜测是老二或者老三做的。
但是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做的,还是皇帝暗示他做的。
按说,这种事父皇是不会自己下手的。他这人特别爱名声。
他应该也不会立太子的儿子为太孙,因为已经封了皇孙一个特别丰饶的地方做他的封地。
若想让太子的儿子继承大统,那天下未来都是他的,用不着现在就给他封爵。
大多数时候,公主觉得自己也看不懂皇帝。
说他残忍吧,他连造反的兄弟都能赦免。
说他宽仁吧,却也一样容不下太子。
公主琢磨,人啊、真的不能活的太长了。
父皇您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定就是在吸他们这些儿女的寿数呢。
她微微点头,身后一个侍女端着药上前。
此时皇帝身边并没有人伺候着。
他闭着眼睛说:“不必。”
“父皇。”公主娇声说,“您还是要爱惜身子,可不能讳疾忌医。”
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崽,实在知道有几斤几两。
皇帝皱眉睁开眼,目光越过面前的侍女,停留在不远处的女儿身上。
这个丫头,真是没有半分像她母亲。
也不像他,真的不知道像谁。
他收回目光,看着跪在前面端药的侍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不敢抬头,只是说:“奴婢是公主府的侍女。”
她一开口,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不对了。
但她也不能不开口了。
公主立刻大喝:“还不动手!”
其实在她开口之前,侍女就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刃,直接朝皇帝刺了过去。
那角度那力道绝不是等闲之辈。
不知道是不是老态龙钟了,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居然毫无所动。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人,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那侍女就直直飞了出去,撞到梁柱翻倒在地上,猛的咳出几口血来。
那侍女恨恨然抬起头,居然是梁英娥。
大公主既然要弑君,绝不可能只有梁英娥一人。
就在梁英娥动手的同时,别的侍女也训练有素地抽出兵刃,不过也仅至于此了。
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十几个侍卫,她在这宫中来去自如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你……你居然……”
她扑到皇帝面前,恶狠狠地说,“你居然一直防着我!”
并不是因为梁英娥的口音,他才发现不对的,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皇帝依旧淡定:“弑父,弑君,这都是大罪。”
公主眼中血红:“杀儿子也是天理不容!”
皇帝可不回答她,只是说:“我不会杀你的,你自裁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