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篆将南宫景的办法告诉王钰。王钰一听到要真的打,心中便有些犹豫。
王钰道:“……三皇子和公孙止这两个污蔑者毫无损伤,但是大皇子却要因为此事付出此等代价,实在是不公!”
“公正”只不过是上位者为下位者创造的一个美好幻想。既然已经身在其位,发牢骚也无用,如何做成才是最紧要的。崔篆也不多开解他,只道:“先生信老夫的话便是。”
王钰也知道,如今朝堂之上,除了崔尚书还肯帮助大皇子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王钰礼别道:“是,王钰马上就去办,之后的事还要劳烦崔公多费心了。”
事情一如南宫景预料的那般。魏昭宁被打的遍体鳞伤,崔篆便派人让伊氏将此事告知皇后,皇后心疼儿子自然求陛下。再加上魏昭宁就算受尽酷刑也没有认罪,陛下知道此事之后便派了医官前去诊治。
牢房中,魏昭宁艰难的趴在斑斑血迹的石床上,单薄的衣衫早已经被打烂了,后背一片皮开肉绽,猩红可怖,让人见之不忍。
医官道:“陛下,大殿下伤势严重,牢房中环境脏差,恐怕不利于伤势恢复,一但伤势加重,恐有性命之忧啊。”
魏昭宁艰难的仰头望着魏皇,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偷盗……”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魏皇眉头深锁,从前他不是没有受过更严重的伤,但那伤都是堂堂男儿在战场上热血拼杀所致,而并非被陷害于这屈辱阴暗的牢狱之中。他也曾是领兵沙场的大将,他明白这样的伤对于一个真正的将军而言是何等的折辱。希望这一次,希望只有这一次……他能明白。
魏皇道:“把他先放回府中,让王妃好好照顾。”
魏太常也不清楚手下怎么敢那么大胆的对皇子行刑,在魏皇强大的威压之下,他已是吓的战战兢兢,立刻道:“是,臣立刻就将大殿下送回府中。”
魏皇看着他,道:“孤记得没有下令打他,你怎么敢把他打成这样?”
魏太常吓得立刻跪下道:“臣臣不知啊,臣今日有事耽误了一会儿。”
魏皇道:“哦,你不知道”,他扫向狱卒众人道:“谁打的?”
一个狱卒站出来,道:“陛下,是臣打的。”
魏皇道:“是谁指使你打的?”
狱卒道:“回陛下,是三皇子殿下府中的公孙止先生,是他让臣打的。”
魏皇阴晴不定的哦了一声,道:“他让你打你就打,他的话倒是比太常的话还管用,比孤的话还管用?”
狱卒立刻跪下道:“陛下,臣知罪。”
魏皇道:“狱卒私自动刑是什么罪,魏太常应该知道吧。”
魏太常立刻道:“臣定会好好处置。”
魏昭宁被送回府中当日,整个府上简直快要乱成一锅粥了,魏真王钰找来医官无数,在府中指手画脚,连伊氏这个正经王妃都插不进去一句话。
伊氏担心的站在魏昭宁的房间外面,身边的侍女愤愤不平道:“您是王妃,是大殿下的枕边人,他们只不过是大殿下的兄弟和幕僚,倒把您给挤在外面了,真是太过分了,王妃要不要去禀报皇后?”
伊氏摇了摇头,道:“不许胡说,他们都是殿下身边最重要的人,只要殿下能好,我们才能好,明白吗?”
侍女道:“是,奴明白了,奴只是为王妃抱不平。”
伊氏自嘲的弯了弯唇,道:“我这个便宜王妃并没有受到什么屈辱,又哪里来的不平呢?”
到了晚上,魏昭宁才终于醒了过来,王钰趴在他的榻边睡着,魏真倒在凳子上,还有几名没有被放走席地而睡的医官。
唯有伊氏还在等,她轻轻走到魏昭宁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方才松了口气,道:“太好了,殿下高热已经退了。”
魏昭宁开口声音暗哑,道:“我已经回府了吗?”
伊氏点点头,王钰随即醒来,立即拉着魏昭宁的手大喊道:“殿下醒了!殿下醒了!”又顺脚踢了近身的医馆几脚,道:“快快快起来,给殿下看看!”
魏昭宁皱了皱眉,道:“别喊了,吵的头疼,闭嘴!”
医官给魏昭宁把完脉,道:“好在大殿下年轻,体质康健,只需一月之内少下床榻,安心休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伊氏道:“殿下,妾送医官出府。”
魏昭宁道:“辛苦你了。”
伊氏和医官出门后,王钰伏在魏昭宁榻边又要落泪,魏昭宁道:“我还没死呢,再哭丧你就出去。”
王钰道:“属下不敢。此次太过凶险,好在殿下没什么大碍。”
魏昭宁道:“父皇为什么突然放了我?是裴氏凤壁已经找到了吗?”
王钰道:“裴氏凤壁还未找到,属下也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放了殿下,或许终究是顾念父子之情心疼殿下,崔尚书这番苦肉计的确有效。”
魏昭宁道:“你是说此次救我出狱是崔尚书的计谋?”
“没错”,王钰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偏宠三殿下,如今唯有崔尚书肯对殿下施以援手,殿下,我们是否该好好笼络崔尚书?”
魏昭宁心中明白,其实崔篆并非真正的忠于自己,他在暗中支持他,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他道:“不必,崔尚书清廉高洁,身外之物打动不了他,只是日后你与魏真再见到崔尚书时更要恭敬,多听从他的意见。”
王钰道:“是。”
半个月之后,魏昭宁可以下榻,便安排车马出门去崔府拜访。
车马行到崔府时,崔府门前也停了一辆马车。
王钰扶着魏昭宁下车,一看崔尚书正和夫人家丁欢欢喜喜的往车上装礼物。
魏昭宁和王钰见到崔篆见礼。崔篆回礼,道:“看来殿下伤好许多啊。”
魏昭宁道:“确已没什么大碍了,宁能从狱中出来,还要多谢崔公。”
崔篆无奈般的笑道:“大殿下可还记得老夫之前曾与你说,是否已经想好,如今可有答案?”
魏昭宁道:“在狱中之时宁想了许多,不过我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我不知道结局如何,但我知道,时间不会等我,若不做,来日垂垂老矣之时,我定会后悔不已。”
崔篆笑了笑,道:“大殿下是血性豪迈真男儿,老夫本该与殿下再商议一下日后之事,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今日老夫还有些重要的私事,待老夫过两日回府,再与殿下商议。”
王钰道:“还没见过崔公这般开怀过,这是要与夫人去何处啊?”
崔篆笑道:“便是老夫曾与殿下提到过的云蒙山,景儿是老夫故师唯一血脉,明日是他的及冠礼,老夫要去主持冠礼。”
魏昭宁有些惊讶道:“他……还未及冠?”
崔篆笑着,微微试探道:“殿下可是与景儿已经见过?”
“没……没有。”不对,他为何要说谎?看起来崔篆对这位故师血脉很是看重,甚至舟车劳顿,亲自为其主持冠礼。
魏昭宁只是莫名有些心虚,或许是因为他打了南宫景,可是那个吻却也在他的心中萦绕不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