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他的阿柯,他的阿柯在床上也是这样,眼泪顺着通红的脸颊大滴大滴的掉落,他心疼了。
他想自己应该去哄哄阿柯,他是个敏感柔情的人,自己这样只顾军事不能顾及他的感受他会很伤心。
楚彻想到这里坐不住了,他想现在就去跟阿柯好好解释,说自己是担心沉迷情感而耽搁军事,说自己是怕控制不了自己弄伤了他。
他一把掀开帘子,迎面就看到了站在他门外,攥着手指满面愁容不敢进来的秦柯。
看着秦柯站在他门外穿着一身单衣,深秋的风将衣裳吹得衣摆掀起一角,面色有些发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准备开口讲话的秦柯,楚彻突然觉得心被狠狠地挤了一下。
秦柯看着突然出来的将军,瞬间就把自己刚才想的要怎么跟将军认错求罚的话给忘记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又唯恐将军久等不耐烦了,张口磕磕绊绊的说“属下...属下是来请罚的,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忘了身份...恃...恃宠而骄,惹将军不悦,请将军责罚...属下不敢再犯了...”
秦柯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寒冷的风吹得他牙齿打颤,恐将军不满他认错的态度,也不顾是在账外,随时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直直的跪在地上,看着将军的眼睛陈述了自己的错处,便垂下来眼眸,不敢再看,静静的等着将军给他的责罚。
楚彻看着眼前的阿柯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向他认错请罚,他的心被堵得喘不上来气,眼眶都发红了,说不出话来,一把将秦柯拉起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冰凉的身体,伸出手摸了摸他微凉的头发手上用了力狠狠地揉着。
秦柯不知道将军这是怎么了,也不敢挣扎,任由将军锢着他,轻轻地说“您怎么了...属下...”
楚彻一把将秦柯抱起来,进了大帐,门帘隔绝了外面的寒风,楚彻抱着秦柯坐在榻上,拉过一旁的被子裹在秦柯身上“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秦柯放松了身体任由楚彻抱着,可是他的心没有放松下来,他不知道将军这是怎么了,今天的将军有点奇怪,怎么突然就愿意抱他了,是因为自己认了错请了罚,所以将军不生气了吗?
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回温,楚彻才开口“阿柯,你没错是我的错,是我只想着公事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的错。”
“没...没有,是属下自己做错事,不是将军的错。”
秦柯听着将军的话忍不住安慰他,将军的藏了一丝哽咽,很轻,但他听到了。
“不是的,阿柯没有做错事,是我自己担心每日与你一起恐会控制不了自己伤了你,耽搁了正事,是我的错。”
秦柯听着将军诉说着缘由,将军跟他在一起总是会弄伤他,他不在意这些的,他跟将军在一起很开心,将军开心他就会很开心,他知道了将军是担心自己会受伤,将军不是故意不理他的,想到这,嘴角轻轻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个笑容很轻很小,小到楚彻还没有机会看到就已经消失了。
“将军,没关系的...属下都没关系的。”
“阿柯,你...你知道你刚刚在我面前,那个样子,我...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是我的错,是我害你...”
“阿彻...我...”
秦柯话还没说完,楚彻就抬了头惊讶地看着秦柯。
“我...属下失言了,将军息怒...”秦柯看到楚彻猛然抬起的头,立时改了口,不敢再说。
“阿柯,别怕我,就叫我阿彻好不好?”
“是,是属下失言了...将军别在意。”
“阿柯,对不起,对不起,就叫我阿彻好不好,好不好?”楚彻深切地看着秦柯,带着恳切的语气说着这样有**份的话。
秦柯不知该怎么办,顺着秦柯的心意,小声地叫了声“阿彻。”声音很小,好像只要楚彻语气稍微不对就会马上改口,当做没有喊过。
楚彻狠狠地揉了揉秦柯靠在他怀里的小脑袋“这些天委屈我的阿柯了,是将军对不住你。”
“没...没关系的,将军没有生气就好。”秦柯心想将军不生他的气他就很知足了,哪里敢想过要将军这样哄他。
窗外夜色已深,隔着单薄的帐篷隐约能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人身形渐落,带着暖意的空气将两人包裹,烛光渐渐昏暗,而房内两人的心却逐渐明亮。
清晨一大早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望舒率先出去打探发生了何事。
楚彻也紧随其后赶上来,至于秦柯嘛,毕竟昨晚辛苦了,懂的都懂,所以就剩望舒和楚彻二人带着一队士兵前往查探,人影倒是没见着什么,只是这逐渐靠近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声音又疾又重,楚彻立刻下令军队警戒,而在一旁的望舒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拳。
声音越来越近,附近的泥沙尘土都被马蹄带起来在空气中弥漫,光听马蹄声就觉人数不少,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弥漫着浓厚的尘土,剧烈的马蹄踏破充斥着尘埃的空气,随着一柄破空而来的枪声甩过,才将散布着的尘埃驱散,显出了一身黑色战甲的男人凌风而来。
身后的部队也紧随其后,队伍行军整齐而快速,无一人有一句闲言碎语,楚彻倒也不用多看,像这样军纪严明至极的军队必然是沈介的亲军部队。
这是沈介,临走之前楚衡将沈介的画像拿给望舒看过,尽管只是看这画像就能感受到此人眼中的阴郁,而此时迎面而来,感受更多的却是沈介充斥于全身的战场杀伐之人的强烈的威压。
这样的压迫感望舒除了在生气的主人那感受过,也就只有沈介了。
楚衡的怒火是由情绪带来的,是后天的,是有理可循的,而沈介却截然不同,他所带来的杀气仿佛附着于他本身,不由情绪所控制,永远缠绕在他周围,这让望舒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沈介从满是尘土的空气中踏马而来,行至楚彻面前停下,翻身下马,不咸不淡的叫了声“云麾将军。”
而楚彻也很公事公办的样子喊了声“沈帅。”
权当是打了个招呼,其实照理来说楚彻身为皇子,沈介是臣,面见皇子本该行大礼参拜,但楚彻如今挂着军营的职,军营之中军职为上,入了军营想要立足就不必再想摆什么皇子的架子。
天兴军中沈介身为主帅,楚彻是为主将,若论军职沈介自然不必向楚彻行礼,只是天朝规矩入军营为将的皇族子弟可免于向主帅行跪礼,这规矩其实也是维护皇族颜面,毕竟身为皇子龙孙向自己的臣子行礼岂非有失颜面。
沈介面对楚彻倒也从不摆什么主帅的架子,像平时的日常和楚彻相处也算是客气和谐,可若是一旦涉及军事便是寸步不让,行事独断十分果决,不容人置喙。
正如此时,楚彻和沈介并肩而行,商量着整顿部队入住幽州城的事务。
楚彻碍于秦柯昨晚有些伤到想晚点再出发,而沈介却是一口咬定要立即行军,楚彻又多劝说了说“沈帅这几日怕是也连夜行军,将士们怕也是累了,不如休整片刻再度出发不迟。”
而沈介却是冷冷地飘了两句“陛下有令,不容耽搁。”
便挥手召了军队出发。
只剩下楚彻一脸无奈看着沈介远去的背影,一旁观察的望舒待沈介走后倒是难得主动凑上来,与楚彻站在一处,只是身位略向后一步“沈将军果真忠君为国,于陛下圣令半点不曾懈怠。”
听到望舒的话,楚彻并未回头,只是轻声笑了一下并未说话,在望舒听来三殿下这笑声多少带着点讽刺的感觉但又不全是,还未等望舒想明白就听三殿下大声喊了句“全队整装,准备出发!”
军队主帅都下令出发了,楚彻这将领还能不听令吗,转身钻进帐篷里叫秦柯去了,就剩望舒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望着沈介渐渐远去的背影沉思。
不多时楚彻的军队就赶上了大部队,跟随着沈介一同入了城,收城将领早就收到了沈介一早就准备的通关令牌,严明身份,并未阻碍顺利入城。
楚彻和沈介的军队都已汇合自然是沈介领队,楚彻和秦柯一左一右领兵行军,望舒和小川和沾了和秦柯的情分排在了仅次于秦柯的位置上,入城之后,守城主将姓陈,出身世家贵族。
幽州乃是陈家历代相承的封地,因地处军事重镇,陈家子弟专精习武用兵,如今的守将陈承正是如今陈家家主。
陈守将下令打开城门,亲自迎了沈介入城,其实也是看在楚彻的面子上,陈承出身贵族所以即便再是承认沈介军事之上确有才能,但也少不了因为沈介的出身心有芥蒂。
若是沈介单独入城怕是只会打发身边副将前去迎接了,可有楚彻一同前来便不同了,楚彻即便再不受重视,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身为臣子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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