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看着昏迷的望舒不由自主地将手覆上他的面颊,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睡梦中的人 ,眼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情。
说到底楚衡也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在王婶眼里还是个孩子,那点让人不易察觉的小心思,在王婶看来确实那么明显,几乎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王婶心中暗暗笑了笑,没有打搅两人,将门轻轻关上,给了两人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楚衡的注意力都被望舒给吸引走了,一点都没察觉王婶的动作。
楚衡的手触上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疤痕,心中酸涩难言,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帮望舒将这疤痕去掉,他希望望舒是跟他站在一起的,而不是永远躲在他的影子里。
望舒闭着眼睛完全没意识到主人对他的心思,整个人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沉浸在梦里不肯醒来。
晚膳是王婶给楚衡送进来的,是两人份地,王婶说,虽然望舒还没醒,但还是要想办法喂点汤水下去,不然怕身子吃不消。
楚衡也点头应了,说自己来喂望舒就好,不用王婶费心了。
楚衡自己用膳倒是很迅速,从京城到军营的这一路上已经将他给我锻炼出来了,完全看不出一点王公贵族的娇气,只是要让楚衡来伺候望舒用膳,楚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还挺新奇的。
从前都是望舒伺候着自己,现在望舒为了他重伤,自己理应要照顾望舒。
楚衡端着王婶送来的米汤,汤水很稠很碎,病人吃是最好的,楚衡拿着勺子来回搅拌,回想着从前望舒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冒着的热气,保险起见楚衡还是决定半勺半勺喂比较好,楚衡手里拿着盛了汤的勺子凑近望舒嘴边,但望舒还在昏迷,自然给不了他什么反应,。
这下楚衡又开始纠结了,不张嘴怎么办?
总不能硬塞吧。
楚衡瞬间就有点后悔刚刚自信拒绝王婶帮忙的举动了,但事已至此,楚衡也不好再去找王婶,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
楚衡将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一手捏着望舒的嘴,一手趁机将汤喂进被迫张开的口中。
只是望舒仍然没有下咽的意识,喂进去的汤水又原封不动的流了出来,浸湿了衣襟。
楚衡连忙拿过放在一旁的手帕去擦,衣裳也湿了,汤也没喝下去,楚衡顿时觉得有些气馁。
他没有重复喂汤的动作,而是坐在原处,一言不发盯着望舒的嘴唇。
睡梦中的望舒若是知道自己被主人这般面无表情地盯着怕是睡都睡不着了吧。
最终楚衡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虽然他是从未用过,但他曾经在控鹤楼见过,楚衡自信自己也能用的很好。
于是,迅速喝了一口碗里的汤水,转头吻上了望舒的嘴唇,楚衡强硬地打开望舒的嘴唇,唇齿微张,将含在自己口中的汤水渡了过去,也许是两人唇齿相交的温度让望舒觉得熟悉,不由自主地在主人面前放松了自己,任凭楚衡给他渡去汤水,顺从地咽了下去。
经历了一次成功的楚衡更加充满信心,毫不放松地将一整碗汤水都给望舒喂了下去,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满意足的结束。
看着眼前嘴唇微微红肿的望舒,楚衡的心里无来由的觉得欣喜。
“扣扣--,衡儿,是王婶我。”
楚衡听到王婶敲门吓了一跳,掩耳盗铃一般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站起身整了整衣裳才准备去开门。
“王婶,您有什么事吗?”
王婶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自顾自的进了门,走到了望舒床前,看了一眼,才将手里端着的汤药给放下。
“这是今天的药,大夫交代了饭后喝的,看样子你已经喂过了,等下就把汤药也喂了吧。”
王婶这话说的一本正经,但落在刚刚做过坏事的楚衡耳朵里却觉得耳朵在发烫,只好磕磕巴巴的应下,将王婶送出门才缓了缓,像个刚经人事的小伙子一般凑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微红的耳朵,只一眼便挪开了眼神。
楚衡自己也觉得奇怪,从前也不是没有跟男孩子亲近过,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么羞臊过,当真是跟望舒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跟望舒一样了。
*
楚衡和望舒消失的这些天,军营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只是在和戈尔回到军营后就立即发起了对幽州的围攻。
虽然在陛下收到密报后,已然知晓了沈介的罪行,但却没有立即将沈介召回,而是选择让沈介留在军队和定光楚彻一起对抗敌军,当然了,楚御一向做事妥帖周全,在收到定光传来的密报当天,楚御就已经放出消息表明自己已然知道了沈介投向自己的风声。
这样一来不仅沈家会选择与沈介划清界限,还有可能直接派人去刺杀沈介,一了百了,因此沈介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自己。
而且一旦消息放出去,沈家也必定会意识到当年刺杀的真相可能已经暴露,未免被自己问罪,说不定会将计划提前。
万事万物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家收到了风声,而衔云同样也接到了指令。
“哥哥,明晚就是除夕夜了,咱们一同出去逛逛吧,我还从没在京城过年呢!”
“除夕夜宫中会邀请在京的众家主一同晏饮。”
衔云拿了个坐垫放在沈微明书案旁坐下,嘴角撇的老高,委屈巴巴地看着哥哥。
沈微明也无法,这毕竟是规矩,还是在除夕夜这样重大的宴会,不好缺席,但沈微明还是不忍心磨灭衔云的一点小心思。
“若你不觉得晚,那宴会过后陪你逛逛可好?”
衔云就是等着哥哥这句话呢,当然开心的应下了。
衔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任务了,这两天总是一步都不离哥哥,缠着哥哥陪着自己。
沈微明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毕竟平时衔云也是这样缠着他的,若是非要说哪里奇怪,大概是沈微明觉得衔云每次看向他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悲伤,但每次沈微明刚想开口问,衔云就又恢复了往常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让沈微明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夜的时光很快过去,楚衡特意和王婶一同出去找大夫再来诊脉。
这几日望舒恢复的还不错,已经能够自主进食了,不必楚衡再亲力亲为,楚衡想着今日是除夕,虽然望舒还没醒,但他想的这是不在京城过的第一个除夕,也是和望舒一起过的第十年了。
但楚衡认为今年除夕的意义与往年都不一样,往年都是望舒陪着楚衡,今年楚衡觉得是自己陪着望舒。
不,准确的来说是相互陪伴。
楚衡一早就叫了王婶一同去大夫家找大夫前来看诊,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自己家里的事,但大夫还是看在王婶的面子上亲自来了一趟。
跟楚衡判断的一样,望舒的确已经恢复了不少,收起了药箱的大夫,满面笑容地看着楚衡。
“小伙子,要是幸运的话,说不定今晚他就能醒来了。”
“真的吗?今晚就能醒来了?”
两鬓微白的大夫拍了拍楚衡的肩膀:“只是有可能,但还是有很大几率的,看来你把他照顾的不错!”
楚衡倒是难得被夸奖会照顾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连连感谢大夫。
临走之前还特意跟大夫要了祛疤的药膏,揣在自己兜里。
知道了望舒今晚可能会醒的消息,楚衡更加有动力了,帮望舒掖了掖被角就马不停蹄跑到街上,到处采购除夕夜要用的东西。
对联,红灯笼,窗花,一个接一个的小摊都逛了个遍,连卖菜的小摊都给扫荡了。
从来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今天也想要亲自下厨,给望舒做一餐饭,他们的年夜饭。
楚衡提着大包小包路过一间小摊时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一对耳环上,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说过望舒的耳朵好好看,很适合戴耳环。
但最终楚衡不仅买了耳环,还将耳环旁边的那只同心结买了下来,虽然是老百姓手工编织的,但楚衡觉得特别好,有烟火气,不是死气沉沉的,像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将给望舒准备的礼物包好收起来,才准备回去。
回去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看望舒醒了没,还没醒,不过楚衡一点都不气馁,他坐在望舒床边轻轻刮了刮望舒的鼻子,相信望舒今晚一定会醒。
会醒的,望舒一定不忍心让自己白白等着的,对吧。
于是,楚衡干劲十足的跑去厨房准备包饺子,虽然楚衡很有信心,但毕竟是新手上路,从没做过,连水和面都揉不到一起。
厨房里的面粉飘的到处都是,就是没在面盆里,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的,王婶在楼上到处挂灯笼,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厨房已经变了样。
楚衡做起饭来动静折腾的也很大,只是可能效果不太大,看到被自己折腾的一团糟的厨房,楚衡最终还是不得不请求外援了。
“哎呀,这厨房怎么成这样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