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没犹豫赶紧回答:“他饿得慌,顺着味摸到东厨来的。”
“就没人给他吃东西?”应洛羽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想起迟映是应子默留的人。
他没好气看着越溪,“你少跟他往来,血灵谷来的是魔族,人面兽心,当心将你剥皮抽筋!”
“不会的。”越溪笑着答道,结果看见应洛羽的黑脸,赶紧改口,“明白了,公子先尝尝芙蓉糕吧。”
应洛羽低头看了眼芙蓉糕,又抬头看看满眼期待的越溪,沉下脸,扔了一句话甩袖离开。
“我不吃,谁爱吃谁吃。”
“不是……”越溪一下不知该不该去追,让做芙蓉糕的是他,现在不吃的也是他。
后来,剩下的芙蓉糕都被久香她们给分食了,隔天二夫人不知从哪听说越溪做了芙蓉糕,又差人来要,越溪只好又做了满满一个食盒,结果找不着人送,只好自己送过去。
越溪满脑子都在想着寒食节的事情,心里着急,低着头走路,一没注意和人撞了个满怀,直接摔倒在地。
“哪个奴才这么不小心!”冬玉呵斥道。
越溪确认食盒没翻后,抬头对上宋嫣然的目光,赶忙低头起身道歉。
“是奴婢不小心冲撞宋小姐,实在抱歉。”
冬玉见是越溪,想起那天与自家小姐受辱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动手,被宋嫣然出声制止。
“小姐,明明是她故意撞的我们,不给点教训,难道要放任她仗着二公子狐假虎威吗!”
宋嫣然不停地打量越溪,“越溪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从小奴婢家人便经常说奴婢长得像这个像那个的,兴许宋小姐是遇见过与奴婢相像的人,何况宋小姐出身高贵,奴婢又是小街杂巷里长大的,哪有机会见到宋小姐呢。”
越溪仍低着头,手紧紧抓着食盒,手心已经出了汗。
宋嫣然察觉到越溪的紧张,轻笑一声:“越溪姑娘不必紧张,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只是想着和越溪姑娘同是凤都人氏,以后有时间还能叙叙旧。”
“奴婢不敢。”
“不敢?”宋嫣然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听说越溪姑娘日夜贴身照顾二公子,可得保重身体,别累着。”
越溪再傻也听出话里的意思,直接跪在地上:“奴婢伺候主子天经地义,谈何辛苦,这是万万不能的。”
宋嫣然突然附身抓住越溪的下巴让她扬起头来,原本满是怒火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收回。
“长得倒是如她们所说,明媚动人,越溪姑太谦虚了。”
宋嫣然甩手收回手,瞥见越溪撑着地上的手,起身时挪着脚步刚好踩在越溪的手指上,裙摆很长,刚好给遮挡住。
越溪忍着疼痛,咬着牙不敢出声。
“听说二公子只吃得下你做的饭菜,但你瞧你自己忙里忙外的,还得给二夫人送糕点,这怎么忙得过来呢,我倒是虚心求教的,想让你教教我,拜个师,如何?”
宋嫣然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请教越溪,但脚下却加重了力气,顺带碾了几下。
“越溪,是你吗?”
宋嫣然听见有人收回了脚,低声对越溪说道:“赶紧起来。”
越溪颤着手,从地上爬起来,手指止不住颤抖,更是弯曲不了,她只能背手藏在身后。
微月小跑着过来:“越溪,哎哟,你在这做什么,二夫人等你的芙蓉糕都等急了。诶?这不是宋小姐吗,您怎么有空来这呀?”
宋嫣然含笑回道:“我原本是想来找夫人下棋喝茶的,不巧碰见越溪姑娘,便聊了几句。”
“是呀,您不说我都忘了您和越溪都是从凤都来的。”
越溪将食盒递给微月:“微月姑姑,还劳烦您将芙蓉糕带给二夫人,这不早了,我得赶回去给二公子准备晚膳。”
微月接过食盒:“这样啊,那赶紧去吧,别耽搁了。”
越溪欠身行礼,转身小跑着离开,宋嫣然见状,便借事要离开改天再来。
微月叫住她:“宋姑娘留步,二夫人方才也听见您的声音了,说请您进去,想同您聊聊天。”
微月说完也没等宋嫣然回答,拎着食盒就往院子走去,宋嫣然衣袖下握紧着拳头,看着微月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松开拳头长长吐了一口气,跟着过去。
“这越溪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芙蓉糕一点儿也不输锦酥斋的,以后那还得等锦酥斋送来,在府里就能吃到热乎的。”二夫人吃着芙蓉糕,对越溪连连夸赞。
微月在一旁应和:“那是当然的,不然二公子怎么非得把她留在身边呢,不过夫人啊,咱得忍忍,毕竟越溪是二公子院里的,怕她忙不过来。”
“你说的有道理。”
二夫人和微月一唱一和的,将宋嫣然给晾在一边,二夫人眼神暗示微月,微月看了眼宋嫣然后点了点头。
“宋小姐,这是越溪姑娘做的芙蓉糕,您尝尝。”微月端了一碟过去。
宋嫣然点头道谢,拿起一块,犹豫后放在嘴里浅咬一口。
“宋小姐好像不喜欢吃芙蓉糕,看来跟羽儿的口味差得远呐。”二夫人念叨了句,见宋嫣然一脸疑惑便一副惊讶地问道:“宋小姐不会连羽儿最喜欢吃芙蓉糕,都不知道吧?”
宋嫣然看着手里的芙蓉糕,一时无措,纠结再三还是塞到嘴里。
“若是想同羽儿的关系拉近些,宋小姐可能还得下功夫了,你这样还不如越溪上心呢,想学厨艺前,还是得先问问羽儿的口味。”
宋嫣然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方才自己对越溪说的话被听见了,但她还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和维持面上的从容。
“夫人说得是,往后小女还得向您请教学习,这府里这么大,也只有夫人愿意提点小女了。”宋嫣然软下声音,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二夫人与微月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宋嫣然没待多久,二夫人便以自己要礼佛差人送客了。
“夫人,这宋小姐真不是善茬,我瞧越溪的下巴都红了,还背着一只手,估计够呛。”
二夫人望着宋嫣然离开的方向,问微月:“你说,我刚刚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微月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头又马上道:“但您不也是心疼越溪吗,奴婢瞧得出来,您喜欢这丫头,当然二公子也喜欢。不过夫人您还是得收收,别让外人觉得您故意为难那宋小姐,特别是老爷。”
“我明白,所以最近我都躲着她,要不是方才知道她在外头这么对应府的人,我才懒得见她,还得分她糕点。”
“那寒食节前她说是来了,奴婢就推了?”
“行。”
微月瞧自家夫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直性子,只觉得无奈又庆幸,虽然嫁到应府这么多年,受了不知多少误会和指指点点,但她还能守着自己一颗明心不受人左右,已是幸运的。
宋嫣然回到语风斋,不等冬玉动手,先是倒了好几杯水喝尽,而后直接端起茶壶往嘴里灌水,水洒在外头,衣裳都湿了。
冬玉忙去拦:“小姐,小姐快住手,您不能这样呀。”
宋嫣然甩开冬玉的手,将水壶摔到地上,瞬间碎了一地,整个人气得直发抖,冬玉赶紧搀扶她坐下,又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冬玉,现在连一个下人都能在明面上羞辱我。”宋嫣然说着便开始大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失心疯了。
“小姐,别这样,要是让外头的人听见就不好了,微月姑姑跟在二夫人身边,说话自是高调了些,并不是针对小姐。”
“她们就是针对我,因为那个越溪,一个丫鬟我都教训不得,她们这是在警告我别动二公子身边的人。”
宋嫣然的样子吓到了冬玉,说话都带着哭腔:“那咱们以后躲着走就是了,不去招惹她们。”
宋嫣然此时冷下脸,看向冬玉,语气变得平淡:“你看她的样子,想起谁没有?”
冬玉摇了摇头。
“像,实在是像,就是我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这张脸,同那个女人,太像了。”
冬玉想了想,问道:“小姐是指老爷……”
“没错。”
“不可能!”冬玉一时失控喊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夫人当年不是派人去查过了吗,那女人和她的孩子都不见了。”
“不见不等于死了。”宋嫣然眼神突变,咬着牙一字一字重重说道,“那张脸我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忘!不行,我得写封信回凤都,让娘再去打听清楚,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这场婚约!”
*
越溪没有马上回东厨,而是去了青初的住处。
“姑姑……”
青初听见声音前去开门,结果被门口脸色苍白,额冒虚汗的越溪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青初赶紧将越溪扶进屋内,又转身去将门关上。
越溪不敢直接回去,这个时辰久香她们估计也回去了,若是瞧见自己受伤定是会追问到底,到时候也瞒不过应洛羽。
青初小心地将越溪的手挪到烛台下,发现三个手指红肿还见了血,已经不能弯曲,血上还沾着泥沙,瞧这伤口,青初心里已经有数。
“谁干的?”
越溪蹙着眉头,眼里含着泪水,听见青初这么一问,再也没忍住委屈,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姑姑,我这手指是不是断了?”越溪害怕又没办法干活。
青初端来热水小心给她擦拭,又去翻找伤药,边给越溪上药边安慰道:“没事的,这看起来没伤到骨头,等会儿我让李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行,还是明早吧,天色已晚,不能再劳烦李大夫,说不定还会惊动二公子,我不想二公子知晓。”
青初满眼心疼地看着她,良久问道:“是宋小姐吗?”
越溪低下头没有回答,青初一看便明白了,没再继续问下去。
“碧魂石有带在身上吗,若是用它疗伤好得快一些。”
“公子当时被锁链伤了,我便将碧魂石给他了。”
青初叹了口气,又去取了一盆凉水,让越溪将手放在里头,缓解伤痛。
“你说你,来了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受伤几回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同沁娘交代。”
越溪沉默不语,青初也没再问缘由,只说让她留在自己住处,等明日李大夫来看过再回去,至于应洛羽那边,她再想想理由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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