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碑上刻着:蛇身护佑,鹫主神灵,蟲噬血肉,留汝皮相。不请而来,不送不归。这上面得说的不明不白,我想了想,觉得有几分异样,又说不出,应该发生什么。咝咝的声响打断了我,猪爷大喊一声:"我操!"一阵枪声噼啪响起。我回身看到具死尸张开了嘴,从嘴里涌出大量的褐色硬壳虫。这虫子动作敏捷,怎么打也打不到几个,那具死尸一点点的萎缩,最后只剩一张人皮穿着衣服。身体里涌出的虫子迅速向我们爬来。我暗暗心惊:蟲噬血肉,留汝皮相。这不正是这具死尸的状况吗,难道我们也要这般不成?我赶忙翻出固体燃料想找打火机点着。帅哥一把拉住我说:“你不要命了,氧气会被烧光的。”“不烧不就被虫子吃了吗?”我大声的喊着,有些失控。
人在恐惧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突然很希望自己能活下来,或者说想好好活着,不再做危险的事情。不过不危险对于我现在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我甩开帅哥的手,点燃了一小块固体燃料。这种燃料很耐烧,在野外可以写SOS求救的。我把燃料扔在虫子比较多的地方,然后又拿出一块在地下画线,大概可以阻断这些虫子一时。
我看看帅哥,特别有想哭的感觉。他似是不想再做挣扎般,淡淡说了一句:“没有退路了。”猪爷一直在那里骂娘,听见帅哥这句,一下子改成了骂爹:“你他爹的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这他爹的有路没路是你说了算的吗?你爸是当太监之后生的你怎么着。说话这么不像亲生的!”帅哥轻咳了一声,抱起我向那具死尸的方向跑去。进了那条细小的甬道。我还未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很惊恐。帅哥身手敏捷,倒是没被虫子扑到。我害怕的向后躲着,真希望自己现在不在这里,希望在一个平常的屋子里做着这个可怕的梦而已。可是那只能算是希望罢了,这不是梦,是冰冷的现实。
我伸手去抱帅哥,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安慰或是什么,活着我想要的应该是平静吧。他脸没冲着我这一边,我伸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搪了一下,却不料他手里的针刺刮在了我的手臂上。在墓室里投怀送抱是我不对,可是这后果真是谁见谁怜,好长一条口子,血顺着手指淌到地上,我闻到一股血腥味,稍稍有点晕血(我只晕自己的血)。
这时候,神奇的一幕让我终身不敢忘却。那些虫子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疯狂逃窜,都退到了墙与地面的接缝之中,我向前走了几步,我所到之处,没有一只虫子,简直比杀虫剂还立竿见影。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我,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我又何尝不奇怪,这是怎么了?
隔了一会儿,帅哥说:“应该是化学反应。”我平静了一会儿,有些惊魂未定。大概两三分钟后我才接过话茬说:“我化学不好,除了氧化别的不清楚,至于氧化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就是长皱纹的罪魁祸首,和苹果切开变色一样。合着我变成苹果了?还是有毒的。”猪爷说:“玲玲,你这驱虫剂什么牌子的,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你是什么血型的,这么牛。”我想了一下说:“可能就是虫子怕血吧。”猪爷说:“不可能,老子这血也流着呢,也没见虫子跑,齐乐那小子都快流成木乃伊了,虫子还奔着来呢。”和猪爷调侃几句,也减轻了不少压力,扯淡这回事,有时候就是为了应对压力的。在墓室之中,要是还那么严肃,恐怕会给人逼迫出精神问题。调侃几句,顺畅不少。帅哥看了看手里的针刺说:“喂,你什么血型的?”我:“AB……”猪爷似乎是看帅哥不顺眼,打断说:“这事儿咱出去以后再研究,现在咋办?再说拿枪那哥们的模样,会不会落在咱们身上?”帅哥看了看棺材说:“既然来了,开棺!”
虽然事情发生和结束都很快,实际上却恍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大家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紧张之后,竟然放松了许多。或许是觉得现在的命是赚来的,大家伙儿都多了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只是齐乐的状况不太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这也是我现在最为担心的。
帅哥一马当先的去开棺,根本没再问其他人,他从左边的棺椁开始,用针刺划缝缘的白膏泥,发出了一种不友好的声音,没错,特别像指甲挠黑板的感觉。猪爷和老板也去帮忙,我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坐在地上,看了看齐乐,呼吸还算平稳。舒了一口气,找了些消毒的棉球,擦干净了胳膊上血,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虽是如此,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让我睡,也是绝对睡不着的。
他们开棺速度还算快,我站起来想去看看里面的人,打开棺材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这女子,真的要用惊艳来形容了。(此刻我能理解传说中的奸尸)这女子穿着华贵,却不像是下葬的服装,年纪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脖子上箍着一个很宽的金箍。头上青玉簪脚下白玉鞋,皮肤白皙面色红润,怎么也不像是死人。这保鲜度,冰箱也做不到。猪爷似乎是最不在意这女尸样貌的,在他看来,尸体没有美丑之分,只有名器是否贵重的区别。
猪爷带上手套,十分麻利的搜刮着女尸身上的饰物,我在一旁看着,没有伸手。看见她手中握着的银丝锦,觉得可能有些秘密,就叫猪爷一起装在袋子里。装的差不多了,帅哥也去开第二个棺材了,猪爷想撬开女尸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珠子,我连忙制止,劝他做人要厚道,不能什么都拿,人家嘴里的就还让她含着吧。猪爷说:“知道你菩萨心肠,那这个金箍我得拿下来,其实也是看她箍的难受,帮帮她。”说着说着,已经上手去拿了。不料这金箍一拽,女尸的头歪到了另外一侧,吓得猪爷也是一缩手,这女尸早就是尸首分离的。我定了定神,看了看脖子的接合处,两侧都被水银封住,里面也应该灌得满满的水银。我仔细看着她的皮肤,确实有不少的水银斑,只是这里吸光力强,刚才就没注意。帅哥也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陪葬也不该尸首分离啊,这里不知有什么隐情。”猪爷白了帅哥一眼说:“还隐情,你怎么不说十分蹊跷啊。人家可能就是切开比较好保存。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猪爷边说边伸手拿出了那个宽金箍。
猪爷为了方便开棺,把他的大包放在了地上,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放下他的宝贝的,我伸手去提了一下,才明白什么叫做背过才知轻重。这重量我连提一下都费劲,可想猪爷装了多少东西。猪爷拿下金箍之后过来把他的战利品放进包里,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背上。贪财的人就这点好,让人觉得安心,不管他多坏也只是为了钱,比欺骗感情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我又转头去看那个女尸,估计是见了氧气的关系,皮肤有一些萎缩,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女人。我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心中想着说什么也不能死的太早,衰老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岁月,尸体保存得再好,也没有享受到一时一刻,不能吃东西不能和男人睡觉,那和过期的果冻有什么分别。(果冻过期了不会发霉)
帅哥手脚利落,又拿着他的蛋糕抹子开了中间的棺椁。他和老板正在起那些白膏泥,老板时不时抬头看看墙角,像是有什么东西会出来一样,弄得我手脚发凉。突然想起老板说他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又一次加深了我的恐惧,不过就算有鬼,想必也没什么的,否则世上的盗墓贼早就死光了。我胡思乱想之际,他们已然清理好了白膏泥,正打算开里面的棺材,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死人。
棺材里盖着紫色的绸缎,清楚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帅哥伸手掀开了绸缎,这里面是一个光着屁股的老头,就是我梦到的那一个,帅哥和猪爷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点头,切实了他们的想法。我站在棺椁的下方,也就是脚的位置,老头露出的一只脚,有些黑毛,我小声说:“这人白净的很,怎么脚毛这么重。”猪爷听到后大叫:“操,是诈尸!”这时老头脚上的黑毛已然快速发展,就像一个坏了一点的苹果,一直摄录到全部长毛,之后可想而知,快进播放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感觉。这黑毛迅速的遍布了全身,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我觉得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有点吐血的感觉,嗓子眼儿里咸咸的,很恶心。尤其伴着尸体的腥臭味,更恶心了。我退了两步,在包里掏了一把糯米,撒了过去,这僵尸似乎看不见,但是有感觉抛物的方向,所以朝我这边扑来,猪爷拿起兵工铲窜到我前面,朝那僵尸砍去,这僵尸的黑毛十分坚硬,就像是骨头长出来一样。那么用力连毛都没掉一根。这僵尸迟钝了一下,朝猪爷就扑来。
这要是扑一下那还得了,我拽着猪爷使劲往后一倒,勉强躲开了一击。
我想起别人说僵尸要用黑驴蹄子,因为那东西比较沉,我没有背,猪爷的也早就为了给明器腾地方不知道扔哪去了,机会稍纵即逝,我胡思乱想那么两秒钟,这僵尸已然向我扑来。帅哥的针刺从后方插进了僵尸,他用力一划,僵尸转身扑向他。
这时这个僵尸是背对着我的,我看见了他后背被帅哥划出的一道伤口,撕裂开来。莫名的想起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一阵恶心。帅哥刺入僵尸的次数很多,可是就是不见这个僵尸倒下,每次刺入都有一种黑色的液体流入针刺的凹槽中,最后混在看起来很恶心的棉絮里。他尽量避开攻击,只要刺到僵尸一点,僵尸的行动就会相对迟缓,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都慢下来时候,帅哥用针刺刺进僵尸心脏的位置。僵尸迟钝了一会儿,倒在了地上,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我定了定神,走到帅哥旁边,强忍反胃的问他:“你那个针刺就是干这个用的?”他轻描淡写的说:“嗯。”然后转身去开最后一个棺椁。
猪爷过来说:“玲玲你刚才那一下倒是机敏,有点花木兰的潜质啊。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说:“花木兰混在男人里都认不出来,有什么好的,不过你刚才替我抗那一下,还挺男子汉的。”我没继续和猪爷说话,也没看他的表情,总觉得这人不中夸,容易飘起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