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出办公室大门那一刻,外面伺机而动的安保蜂拥而上。
但这些人并不是雇佣兵,所以在她眼中都是废物。
骆齐听抬手卸了四点钟方向一个壮汉的胳膊,下一秒飞脚踢上10点钟方向那个安保的腹部。
她边往外撤边战斗,并不下死手,身后有人扑上来抱住她,骆齐听矮腰用力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她的身形在一中壮汉中显得无比小巧,却异常灵活。
她要速战速决,同时跟两三个人缠斗在一起,往这边来的安保越来越多,她看见有人举起了枪,这一刻分神的功夫右肩被扣住,她奋力扭动脱不得身,对方力气越使越大。
骆齐听左手扭断一个安保的手腕,手从衣服下摆快速擦过抬起来对着扣住她右肩的那只手一划,挑断了壮汉手面上的青筋。
壮汉吃痛松手,骆齐听脱了身,边往货梯撤边掏出枪对准了追上来的安保。
她按了电梯,等电梯上来的空档人掩在墙角,这里是个盲区,弯绕的路有三个折角,骆齐听看见一根黑洞洞的枪管出现在墙根处,对方端着的是一把UMP-45。
她掩住身形不动,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对方微如蚊蚋的脚步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发出声响,这提醒了安保她可能在的方位。
千钧一发之际,骆齐听扣动扳机,子弹打穿安保的腕骨,UMP-45应声落地!
骆齐听连发几枪,逼得安保连连后退,电梯门关闭,她按下156三层。她知道那些人在一楼等着她,电梯快速下落,先停在6层,她不疾不徐,耐心等着门再次合上。
几秒后到了5层,她迅速闪出来,跟着脑子里记下的路线又回到来的时候4楼清洁工工作间的方位。
果然,5楼这里还是工作间。
她不慌不忙,重新翻出一套清洁工的衣服穿上,戴上帽子,推着清洁车出去了。
路线明确,还走的来时的客梯,光明正大到了一楼。果然这里严阵以待,骆齐听装作好奇瞄了两眼,推着车匆匆往垃圾站去。
办公室里奇斯挥退众人,他听说骆齐听全身而退,从众人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心里骂了一声废物。
此刻他更坚信骆齐听是别家派来捣乱的,哪有普通的女人有这样的身手。
奇斯不敢跟上头的人汇报,这种小事他若搞不定那这个位置他也没必要坐了。
他想起骆齐听提到的死了的那个孩子,便叫醒秘书让她去找新闻资料,却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让他坚信骆齐听来的莫名其妙的这一趟捣乱是竞争者的安排。
但眼下,不了解清楚这件事,疫苗是断然不能再出售的。
他拎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所有的狂犬疫苗暂停出售。”
他忙着给上头解释为何要暂停售卖狂犬疫苗,还要派人打听骆齐听的来历以及究竟是谁在背后做了推手。
但此时骆齐听却选择向媒体揭发这件事!
早前诊所的假疫苗都被她拿走了,骆齐听又拿了两支送到第三方检测机构做测试,三个工作日拿到了结果,一支是真的,一支跟阿曼达测的一样,是10%的葡萄糖溶液。
这是真假混卖了。
她略一思忖,想来DK也不敢全部造假。
她把第三方检测报告连同复印的一份小尤利安的病例一起给了媒体,记者如吸血的水蛭,追着她想让她透露更多的信息。
骆齐听驻足转身,一双黑瞳肃然带着无形的逼迫:“如果你想保证生命安全,就不要再问更多了。”
次日DK制药制造售卖假狂犬疫苗的新闻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大肆报道。
涉及民众的药品安全,此事引起轩然大波,网络上都是讨论的声音,更多是声讨指责。
奇斯接到上头的问责电话,恭敬对着电话里的人再三保证会把这件事完美解决掉。
挂了电话他大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应声落地,秘书赶紧进来收拾,奇斯看着她的动作冷声开口:“让媒体部出声明,再准备一下发布会。”
天色暗下去,骆齐听站在山顶,朔风猎猎,以前她常带小尤利安来这里,为了锻炼他孱弱的身体,早起两个人背着水袋从山脚出发,一路找寻在树林间鸣叫的鸟雀,等登上了山顶,她会给小尤利安奖励他最爱吃的火腿三明治。
她跟那个孩子有最深的牵连,脖子里挂着的小瓶子里有小尤利安的一颗乳齿。
他患有自闭症,发育也比旁的孩子晚一些,从小营养不良导致他换牙都比同龄孩子慢。这颗牙齿是一个深夜她起身去查看小尤利安睡得是否安稳的时候在他的枕头旁捡到的。
小小的,像一粒米。躺在掌心里在昏黄的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仔细收好,原本想着等小尤利安一口牙都换好了,全数给他看,教他认识,她乐衷于这样的日常教学。
口袋里的手机阵阵嗡鸣,骆齐听思绪被打乱,掏出来一看是阿曼达。
是了,这世上除了阿曼达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找她了。
她面无表情按了接听。
“你在哪里?”她没开口,阿曼达掩不住气愤,“快回来!我在你家!”
老远看见屋子里亮着灯,这栋房子跟邻居们隔着些距离,孤零零很突兀,后面是大片茂密的森林。
骆齐听慢悠悠推开院门,在小尤利安常坐着看书的秋千上坐下,弯了腰脱脚上踩了泥泞的鞋。
门从屋内被打开,阿曼达三两步下了台阶,重重的脚步声,她察觉到阿曼达的怒气。
阿曼达站在她身前一言不发,两个人一站一坐,她没有那种被逼迫的逼仄感,也没有开口,只从秋千上起身拍了拍阿曼达的胳膊,赤脚往屋子里去。
“为什么?Lok,你为什么要向记者提供那些信息,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们会通过那些资料找到你,你早已离开组织,约瑟芬去世,尤利安也不在了,维尔纳还躺在病床上,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
不会,约瑟芬给她处理的身份资料,让中情局来查也不一定查得出来她的真身。
不过,就算查出来了又能如何?
“Lok,听我说,离开这里,去卡斯特利......”阿曼达一直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骆齐听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递给阿曼达一罐,微微企口,“我哪里都不去。”
她脸上微微的笑,看了阿曼达两秒,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自顾自往客厅走,面对着窗户坐,外面天色已然昏黑,脆弱的天光印在她脸上,平和,无波,没有一丝好坏情绪。
“值得吗?”阿曼达长长叹气,“这两年,你几乎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
“Lok,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尤利安已经不在了。你没有必要暴露自己!或者,这件事你可以来找我商量,由我来出面是不是比较好?”
“不。”她终于开了口,看着阿曼达摇头,“我要亲手报仇。”
关于尤利安的死,她醒来的时候那帮叛军已经被消灭,而带走约瑟芬性命的那场火灾,两年多了她都没查出头绪。
她离开了组织,手无寸铁,不主动联系阿曼达是怕给她带来麻烦。何况她还带着个孩子,她隐姓埋名,恨不得无影无踪。
本来,她以为日子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
阿曼达无法再劝,喝完手中的啤酒,走过来抱住她:“但我希望你有困难能第一时间来找我。”
她静候外面的风波,却也清楚不会起太高的风浪,前天媒体爆出这件事,随后DK制药就发布声明,绝无制假售假。
她本没有过深的打算,在找上DK制药的门之前,她只是希望造假的制药厂能收手,能回收市面上的假疫苗,不要再造成更大的伤害。
眼下明白这绝无可能了。
骆齐听在做别的事,她不信注射了假狂犬疫苗导致死亡的只有小尤利安一个,她打算深入调查一下,从网络上查到一些信息,又发给阿曼达确认。
先收到的是阿曼达让她看新闻的短信。
DK制药召开新闻发布会,站在台前讲话的正是奇斯。
“我们对尤利安小朋友身亡的事情深表同情,在此对尤利安的母亲安娜女士表达深切的慰问。”
对,她对外叫安娜,领养手续上,她是个不能生育的单身女人。
“早前媒体报道的有关DK制药制假售假的新闻,对此不实报道我们表示强烈谴责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DK制药绝对没有生产假疫苗,只是尤利安小朋友不幸产生了副作用。我想大家都知道没有哪一只疫苗是百分百有效的。”
“另外,对于安娜女士提供的检测报告,出自ACEtek,大家都知道ACEtek早年的那起失误,所以我并不认可ACEtek的检测结果。该怎么证明样本是我们DK制药生产的疫苗?”
“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DK制药会随机拿出五支不同批次的狂犬疫苗交于权威的第三方检测公司检测。并会公开检测结果。”
“在此,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已经暂停供应狂犬疫苗,并将市面上残存的疫苗回收。”
“我们不需要安娜女士的道歉,也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对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我们深表同情与理解。”
“另外,鉴于尤利安小朋友已经火化,目前也无法再做尸检再做任何病理检测,对于安娜女士的遭遇,我们除了安慰也提供了实际的人文关怀。”
“或许是补偿金没有达到安娜女士的期望,所以她才向媒体提供不实消息。这一点我们深表理解,并且不会追求她的责任。”
“在这里,我把补偿金提高一倍,DK制药愿意提供20万美金的补偿,希望尤利安的母亲安娜女士看到新闻联系我们,不要再拒绝我们的电话。”
奇斯讲完,台下记者蜂拥上去,骆齐听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关掉了电视,又坐回桌前,继续翻查资料。
手机又响,这回阿曼达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看来他们轻敌,只知道你是安娜。”阿曼达在她跟前语气难得轻松,“DK制药敢送疫苗去检测,结果很明显。”
“Lok,你要找的人,信息我都发你邮箱了,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不要插手。”骆齐听缓声,“他并非没有查到我,只是不能在公众面前捅出来而已。”
“你不要介入。”
她不想带累阿曼达,结束了通话,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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