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听到温悦来骂他是老鬼，气得胡子都要歪了，他不服气道：“你个没见识的女娃娃，老夫符朱，生前可是通晓未来的夫诸。”
夫诸？
这个名字让言浔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嘶——
想不起来了。
言浔的大脑被高考知识点灌得慢慢的，其他东西占比就显得少得可怜了。
不过……
什么叫生前啊！那不还是鬼吗！
言浔有些畏惧地后退一步，眼里全是防备。
符朱也不愿跟连他年纪零头都没有的女娃娃一般见识，他看向自己一开始就盯上的目标：“言浔小朋友不要害怕，老夫可通晓未来，魂力也比这女娃娃要更加强悍，她拿了什么条件和你和你交换，老夫也可以。”
“代价只需要一块你亲手摸过的烧饼，如何？”
这么一说言浔哪还能不知道这符朱想要什么，无非是和温悦来一样，馋他的身子，想要他的力量。
但好歹温悦来还算是自己的同学，这符朱可就完全是陌生人了。
至于符朱所谓的通晓未来……说起来难道不觉得很好笑吗？
要是真能通晓未来，怎么不趁他刚出生就掳走他抚养从小洗脑。
哪还需要如现在这般索要力量？
言浔警惕地看着他：“如果我拒绝会怎样？”
“不会怎样，小朋友不相信我，明日我就再来问问。”符朱友善地笑笑，似乎很想取得言浔的信任。
言浔一听更抗拒了，转身就走。
什么嘛，这符朱就是在威胁自己他一定会纠缠自己到同意为止。
“哎哎哎，言浔你等等我！”温悦来见言浔跑路，立即收了那不存在的风，关闭特效，让头发和衣服落下来飘向言浔。
“小朋友，你所期许之人，就要来找你了。”
符朱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撞进言浔耳中。
言浔加快步伐。
希望那符朱也是地缚灵，千万不要离开那片土地。
他真的不想被更多鬼缠上了！
只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期许之人……是指……迟惊暮吗？
言浔隐隐有些期待，脚步一直不曾减慢过。
终于，酸痛感从小腿传来，言浔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温悦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飘着，符朱则不见踪影。
这才放心下来的言浔弯下腰捶了捶自己的小腿，想要减少一些不适感。
他叹息一声，这样下去这种状态一定会影响他学习的。
清亮的月亮从高耸的楼房中露出一点身姿。
月光洒在言浔的身上，和那天迟惊暮受伤时一样。
白惨惨的。
言浔不喜欢这样的月亮。
收拾好自己有些低落的心情，言浔继续走着。
“喵呜！”一声软糯的猫叫响起。
言浔肩头一重。
脸颊上传来凉凉滑滑的触感，让言浔有些烦躁的内心舒适了不少。
“你来接我啦，小晨宝宝。”
温悦来围着猫猫鬼打转：“哇哇哇，你还养了一只鬼呀！可爱捏！”
小晨弓起脊背，白色的毛毛炸开，冲着温悦来哈气。
“呀”了一声的温悦来飘远一点，委委屈屈告状：“你的猫猫好凶呀小言浔。”
言浔摸了摸小晨的身子，语气无比温柔：“我们小晨宝宝不凶。”
【对对对，你的小晨宝宝不凶】
睡足了的迟惊暮不知从言浔身体的哪个角落醒过来，刚一恢复意识就听到言浔在夸他不凶。
拜托，你知道什么是言晨吗？那可是言祺盖章确认过的好儿子。
什么含金量？
刚一贫完嘴迟惊暮就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哪来的鬼野猫！
【？言浔你管谁叫小晨！】
【啊啊啊我这才走了几天你就有新欢了？】
【那我们的过去的美好时光算什么？】
【算海苔吗？！】
【这些天的情爱与时光，终究还是，错付了呜呜】
【迟惊暮！】言浔难得没有嫌弃迟惊暮吵闹，而是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后感到十分欣喜。
感受到言浔情绪的迟惊暮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回来了，小浔】
温悦来看着言浔肉眼可见地高兴上不少，但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有些奇怪地凑上前去，用手在言浔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言浔同学？”
刚冷静一秒的迟惊暮原地爆炸。
【啊啊啊言浔！你养鬼野猫就算了！你还背着我养鬼野人！】
【我不是你最爱的好人格了吗？】
言浔：……
言浔：这会又承认自己是人格了是吧？
【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迟惊暮有什么立场听他解释，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
看了一眼腕表的言浔知晓时间不早，带着小晨向家走去，边走还边和迟惊暮说自己是怎么遇到温悦来的，以及发生在温悦来身上的事。
至于温悦来则一直在旁边打转，絮絮叨叨说这话，却得不到言浔一句回应。
哦，还得忍受小晨冲她呲牙。
温悦来撇撇嘴，言浔今晚真奇怪，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鬼迷了心窍，居然一直不理她。
深夜，完成今日学习份额的言浔沉沉睡去，刚睡醒的迟惊暮倒是精神抖擞。
虽然这次他是重伤沉睡的，但是在他沉睡前言浔体内分出来的力量不仅护住了他的魂体，似乎还帮他破开了体内的一些封印。
这部分封印被打开，解封的不仅是他的力量，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有点像，爱意，但是是对谁呢……
他记不清了。
迟惊暮将这种诡异的感觉抛之脑后，反正总体来说，就是现在的他更强了！
至少屏蔽言浔织梦，并把温悦来拉进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温悦来还在窗户边上逗小猫，尽管小猫依旧对她呲牙咧嘴好不友善。
但是没关系，温悦来相信，关系都是可以培养的，总有一天他要走进小猫咪的世界。
“欸？”
一股吸力传来，温悦来不受控制地往言浔的方向飞去。
待温悦来站定，面前的景象早已改变。
这是一个纯黑的空间，里面除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和他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推下水之后，温悦来最讨厌的就是成年男人。
嗯……长得帅也不行。
她敛下笑容，冷冷地看着迟惊暮，这样的神情让她第二回有了鬼的样子。
第一次是在符朱面前。
“你把我拖到这来，想做什么？”温悦来问。
黑色的鬼气围绕着温悦来，似乎只要迟惊暮给出一些她不满意的答案，她就会立即动手。
迟惊暮张开他的双手，示意里面什么都没有，冲温悦来笑了一下：“你好，我是言晨，言浔的第二人格。”
温悦来：？
鬼气逐渐消散。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温悦来问。
迟惊暮简明扼要：“我希望你可以去投胎。”
温悦来歪头：“为什么？”
“一直和鬼相处会损伤小浔的身体，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可是我还没活够欸，我想看的风景也还没看够，我还想再陪陪父母，”温悦来摇头拒绝，“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对不起他们。”
“你已经死了。”迟惊暮提醒道。
温悦来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呀，但只要我的意识还在，我就定义我自己为活着，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逻辑无懈可击。
好一个“我思故我在”。
“既然如此，”迟惊暮灵气化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动手吧。”
温悦来也不多和他废话。
她的衣服逐渐被水浸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口鼻间还有白色泡沫，皮肤更加苍白，手脚开始肿胀，皮肤上四处是鼓起来的小疙瘩。
“哼哼……”怪异的笑声从温悦来喉咙中挤出，她的速度十分快，比起前些日子的戚宇航似乎强上不少。
或许是因为一个是意外死亡，一个是谋杀吧。
她手作爪状，黑色的指甲疯长，头发也迅速变长，像海草一样扑向迟惊暮，想要将他缠起来。
迟惊暮也不怵，神色如常，抡起剑劈向温悦来的头发。
头发断裂，消失在空中，似乎还有着焦糊味。
斩断温悦来的头发后，迟惊暮并未收剑，而是一个拧身，用腰腹力量反方向向温悦来的身体砍去！
剑光一闪，温悦来来不及躲闪，让灵剑划破了脸颊。
差点掉脑袋这件事让温悦来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当即掉头就跑。
迟惊暮哪能在自己的梦境里让她逃掉，一个念头便顺闪到了温悦来身后，抬手一剑将温悦来钉在地上。
温悦来吃痛尖叫，随后恢复成正常人类的样子，眼泛泪花，楚楚可怜。
“求求你，不要杀我。”
有了上一次在戚宇航身上吃亏的经验，迟惊暮在温悦来身前一米处蹲下，且坚决不与她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你尚未害人，我不杀你，”迟惊暮神色严肃，“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你了结遗憾去投胎；二，现在死。”
“我选一！”
迟惊暮点头，“你回去想想有什么心愿，现在，离开小浔。”
温悦来忙不送点头。
迟惊暮拔出灵剑，撤掉梦境。
失去束缚的温悦来立即逃窜。
早知道言浔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格，她就不来找言浔了，温悦来腹诽道。
本来是馋他身上的力量，这下倒好，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或许她本可以存在三天，现如今恐怕只需一天就要消散了。
温悦来向家的方向飘去，她想家了。
半途中，温悦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算是人格，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力量吧，甚至可以拥有单独的魂体和她打斗。
等等，魂体？
那叫言晨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格，他是鬼！是抢占先机也要吸收言浔力量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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