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不稳定导致飞机也是在空中开始晃动。
扰人清梦。
欧阳境遇也并不是直达英国，和沈凡还有欧阳礼一同出行，当然这回还有在SJS首次亮相刚满22岁的韩沭河。
“你很冷么？毯子不盖盖这么厚的大衣，下了飞机那儿也没这么冷，你是最近虚了？”沈凡坐在一边和老妈子似的看欧阳境遇，上下扫视觉得很怪异。
以往虽然欧阳境遇也是这种鞋底脸，可没有冰冷到有杀气的地步，就连比赛时都都没有这种情况。
难不成是为了比赛，先锻炼上气势了？
被沈凡提到了那件大衣……
欧阳境遇也觉得自己真的是鬼使神差地当日接过云裳的纸袋。
这小屁孩也是有毛病，帮他捡回来一件大衣又算什么，他都嫌那地方脏。
这社会，被言传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可真是够麻烦的一件事，他该怎么验证，怎么摆脱？
但凡是冒出一个平白无故的人，欧阳境遇可以不在意。
可是几年来就像一个魔咒咒语一般，他被人洗脑灌输——那姑娘就是喜欢你。
她又哭个什么劲？
那天也不算他训哭的云裳，可想起那眼角泛光的泪……
欧阳境遇在气流不稳的时候，也带着怒气踹了一脚前面的座椅，韩沭河冷眼回头，反而听得欧阳境遇爆粗口地骂了一句便解开安全带起身。
大衣坠落。
教练苏丰城微怒：“你抽什么风。”
空姐在那头也解开安全带摇晃着小跑过来蹙眉劝诫：“抱歉，先生请您回到座位并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已经暂停使用了。”
对了。
云裳还说了什么来着……她说了一句让他头疼欲裂的一句话。
面前的空姐见欧阳境遇不动身，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
机身一晃，欧阳境遇下意识抓住旁边座椅的靠背。
云裳那天将衣服的纸袋子塞到他手里，只是说了句：“你要是没事就离开吧，这个地方不是您该来的。”
语气疏离，还用敬语。
一句话把他噎得半死，喘一口气都够呛。
欧阳境遇感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他一个大男人在这为了一个小姑娘烦透顶，算怎么一回事？
太矫情了。
——
锡山殡仪馆是从没有人在暗处躲躲藏藏的。
但就因为那一条新闻，云裳也知晓自己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有些记者在这门口等着云裳的出现，但因为这些地方的忌讳，照相机从没有人敢拿起拍摄什么……
“馆长，那我这边就……接下来的工作我已经交代过了陆河卿，其余三个助理实习生里面，他们都不错，但是，有些人大概是不适合这个地方的，如果您非要问我谁比较好，可以问下小何是否愿意留下。”
云裳一手剥着另一手的指甲，答得漫不经心。
馆长点了点头，语重心长：“你父母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支持你的工作的。那些个花边新闻的人物，咱们不要去惹的好，安安心心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次调职虽然你去溪照那个小县城，但也是个学习的机会。”
“我知道了。”
云裳乖巧顺从地点头。
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惹不起，总躲得起。
在那松树下见到云裳，陆河卿跑上前再次确定：“师姐，你真要走？”
陆河卿真是被自己的犹豫不决懊悔极了。
“调职嘛，这有什么，还是这份工作就行了。”云裳扯了扯嘴角，有些牵强地笑。
“可我……我不想你就这么离开了，上回的话还没跟你说完，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陆河卿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
云裳倒是知道他和以往做事的态度不一样，想起他那回来实习的第一天，以至于在锡山殡仪馆留到今日，第一次见他那憨笑的模样到是真没有了。
云裳觉得见到有认真的眼神，是陆河卿该有的模样，可那应该在工作中。
他说喜欢她。
这未免……
欧阳境遇也问了她两次这样的问题。
问她，喜欢为何物。
云裳其实很简简单单地以为，喜欢就是……
就像她喜欢借着动漫去放肆大笑那样，感觉轻松，那就是喜欢的感觉。
可对陆河卿，对欧阳境遇，云裳并没有感觉到面对这二人有什么轻松的感觉可言。
那便是……不喜欢吧？
云裳拍了拍陆河卿的肩膀，“好好工作，你还年轻，找个与你志趣相投的，这天底下女孩子可多了去了是不是？”
“我当初，选择这份工作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师姐，你知道的，迫于家里的压力，实习在这，最后考了研无处可去的选择。”
云裳微微讶异，但又转而浅笑，“原来工作是别无选择啊，那可与我不一样。”
她抬起眼，“许多道理我也不是很懂，可是师弟，工作别无选择，和感情应该不能混为一谈，我也不该是你别无选择的选择吧？”
陆河卿急了，“师姐，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喜欢你，实习的时候就喜欢你，不然我留在这也没意义，我也找过那些亲戚朋友介绍的女朋友，可是最终我身边还是只有你，这不就代表你我的缘分吗？”
缘分？
可真是让陆河卿越说越懵了。云裳摇了摇头，无奈地只说了一句：“馆内有事不明白的，以后常联系。”
——
酒店门口不乏有些追崇的粉丝们，可是隔开老远，也都还算理智。
教练苏丰城在门口告诫四位，“大后天开始比赛，别在这胡吃海喝，明天晚上八点准时训练。”
苏恋禾的视线一直盯着欧阳境遇，可是他却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打什么字，想要说什么话也是欲言又止，想起当日欧阳境遇那态度，她内心也是凉了大半。
四人之中只有沈凡开始哀嚎：“教练……”
“就你一个人在喊，你加时。”苏丰城淡定地撂下一句话便带着苏恋禾和韩沭河走了。
沈凡：“我……”
“Lee，赶紧放好行李去嗨。”
欧阳礼斜睨了一眼沈凡，“教练都给你加时了，你还有心情去玩？”
“来了不玩太可惜了，你都说被罚了，今天晚上还不如好好玩。”沈凡勾着欧阳礼的肩膀挑了挑眉。
欧阳境遇专心对着手机，一下飞机就在翻找云裳的电话。
那锡山殡仪馆的官网上还真是随便就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是一试云裳的电话号码，没想到还真的搜出她的微信号。
果冻沙琪玛？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听起来混合得有点口味怪异。
头像是一朵黄色向日葵，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准备添加一位上年纪的阿姨一般的念头，个性签名还是“笑看人生”四个字。
可真够老派的。
“我去，光天化日是不是有点过。”
沈凡的一声惊叹，让欧阳境遇有些心虚，贸然蹦出的念头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表面上处事不惊，下意识掩盖自己点击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当抬头才发现沈凡说的是那男男女女。
兴许是情侣。
欧阳境遇将手机扔进了口袋，冷哼道：“不该看的挺会看。”
沈凡觉得欧阳境遇这人真没劲。
“哎！没有妹子在身边，我看看都不行了，他们道德沦丧，呸呸呸，人家老外一直这么开放，这么表达互相喜欢的，还不让看，嘁！”
欧阳境遇听到“互相喜欢”这四个字，眼神瞥过金发碧眼的二人，吻得难舍难分，路过那瞬间仅一秒便再无兴趣观看下去。
卫冕冠军史蒂夫和一旁的人闲聊时，被提醒面前走来的人。
沈凡胳膊肘顶了顶欧阳境遇：“瞧见没，你死对头。”
欧阳境遇手中把玩着自己的烟盒，并没有与之对视，“我脸盲。场上我只看球，场下他长什么样我也没在意。”
打开手机看那边云裳还没有添加，步伐又加快了一些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凡：“啧啧啧，你这人，要不怎么这么多人讨厌你。”
欧阳境遇一根烟叼在嘴角，才发现没有打火机，只能作罢塞回了烟盒，电梯里回怼了沈凡一句，“谁上回说的我不在俱乐部人都少挺多的，我的人气应该比你高，毋庸置疑的。”
欧阳境遇和沈凡你一言我一语，把欧阳礼也说的有点烦了，韩沭河在他们队里是最年轻，今晚是被教练苏丰城带去一对一了。
沈凡：“我说的是妹子！你以为你男女通吃啊。”
“hey，man.”
欧阳境遇和欧阳礼他们下了电梯，忽然遇到AG团队的伊万打招呼，二人行着兄弟礼，在沈凡眼里他们握爪又顶肩膀的，“行行行，算我没说，先去补个觉，不玩了。”
欧阳礼也是跟不上沈凡的脑回路，只能回房休息了。
——
溪照这个城市，其实很古派。
溪流特别多，拱桥一座座。
就小溪流汇成的那条河，听说是在隋朝的时候就建了的，可以通到最北边的其他沿海城市。
从锡山殡仪馆过来，开车也不过就是两个半小时的行程，云裳只是在电话里面和父母报备了一声就出发了。
在自己的单身公寓收拾了行李箱，简单的两个箱子居然就是她全部的家当。
父亲只是叮嘱了工作要认真的话。
母亲一大堆，都是有关于吃住冷暖，感情问题。
只是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行程，让云裳没想到的是高速有一段路封道。
云裳只是自信一上高速就能直达溪照这个城市，所以并没有选择什么导航。
大雨瓢泼，给冬季就是又下了一道寒咒似的冰冷。
前方“禁止通行”的标志在模糊的雨中还是特别显眼的，近光灯打在这个标志上，让云裳有些无措。
原路返回？
高速上原路返回是不是有点危险？
拿起手机想要找人急救，翻找电话好像觉得自己只能打个110最靠谱。
大雨倾盆，倒在整个车身不停歇，云裳点开微信显示消息为1的红圈提示。
她朋友本来就不多，预计在早晨7点到达溪照的殡仪馆是又不行了。
只是她诧异这会儿谁会给她发消息，还是在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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