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禾的脸上突然间没了血色，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慢慢蹲下，膝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伸出手，捡起了脚边的一张照片。
捏着照片的一角，她盯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照片对她来说，完全是烫手的山芋。
她又捡起一张照片，画面中陆思言和她并肩走出楼门，然后为她打开车门，她正准备跨入车内，照片清晰地捕捉到了每一个瞬间，她的表情在照片中一览无余。
“这个男人是谁？”夜北宸凝视她的眼瞳愈发深沉，好似一片未被搅动的墨池，浓得几乎要凝固。
“这是哪里来的照片？”念禾的双肩轻轻抽搐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夜北宸的眉头紧蹙，嘴角向下拉紧，形成了一条直线，“你倒反来质问我?”
念禾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手一松，照片滑落到地板上，她低下头，迅速扫过散落一地的照片，每一张都捕捉了她不同角度的影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他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而已?”一抹冷笑在夜北宸的唇边缓缓勾起，“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念禾左思右想，既然证据都摆在眼前，肯定无法隐瞒，只好缓缓站起身，和盘托出：“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车钥匙掉草坪里了，他看到后叫住了我。回家坐电梯时，发现他和我们住同一栋楼，你之前送我的那只猫在电梯里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衬衣，还给勾坏了，我提出要赔钱，但他怎么也不肯接受。晚上我自己去看电影，又在电梯里碰到了他，我就想着手上还有一张之前帮你订的票没退，便邀请他一起去看电影，算是赔个不是。”
“这么说，照片里的男人是楼下的住户?”夜北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和。
“嗯。”念禾点了下头，手不自觉地搓在一起。
“好了，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事，不用等我。”夜北宸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单手插进裤兜，大步走向玄关。
念禾望着夜北宸的背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会闹出什么动静?
夜北宸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套上，便开门走了。
念禾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卯足劲儿喊了声：“阿雯！”
不用想也知道是阿雯偷拍的照片。
几分钟后，阿雯才从保姆室里走出来，半长的头发没有像从前那样整整齐齐盘在脑后，而是散落在肩头，给她严肃的面庞添了抹慵懒之色。
“怎么了？念禾小姐。”阿雯在沙发后站定。
阿雯今天竟然称呼了她的全名，以往只称她为念小姐，这种称呼的突然改变和疏离，令念禾有些不适应，但她强压住心头怒火，指着散落一地的照片问：“这都是你偷拍的？”
“偷拍?”阿雯笑了，摩挲着沙发椅背转到她面前，“念禾小姐，不是偷拍，是正大光明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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