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塔塔没再继续去打球,不对,是没再继续去让球打他。
又去打了片刻后,林美临和岑月君也都跑到了凉亭里喝茶,准备休息一下用个快要过了点的下午餐。
场地里只剩下岑家姐妹,和系家三兄弟还在玩得不亦乐乎。
童塔塔挨在林美临侧边的躺椅上窝着,系家夫妇和岑家夫妇皆围在桌前品茶闲谈,他一个丝毫不懂茶的小屁孩,很自觉地没有往前凑。
身前的矮桌上有些甜品,他一个人边吃边瞅着系临城打球,好生快活。
只是不知道他爸去哪了,老半天没见着人。
就在他悠哉悠哉时,从另一边的海滩上走来一对中年夫妻。
大概之前就已经碰过面聚过餐,所以见他们两家在亭子里也毫不意外,直接走进来坐下,三对夫妇聊得甚至开怀。
童塔塔被林美临引荐着叫了声叔叔阿姨好后,就没再多言,只安静地在旁边吃自己的东西。
新来的那对夫妻中丈夫姓蔡,妻子不知道,只听林阿姨叫她思丹。
那妻子曲眉丰颊,形容娴好,就是音调稍微有点高,话也有点密。
和她丈夫一样,虽然面上看似挺随和,但童塔塔却感觉与他们有距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熟悉。
从几人的闲话间,童塔塔听出二人是衡峰集团的董事长和夫人。
衡峰集团童塔塔完全不了解,只是以前在老城区住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正在建设的大楼上,挂着衡峰地产的牌子,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大概是看到了不远处玩得欢快的几个孩子,蔡先生就聊起来自己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听着貌似年纪比他们长几岁,但是远没有系临城优秀,言语之间充斥着艳羡与欣赏。
童塔塔听着不仅心里一悦,望向系临城的眼神都骄傲了几多。
没多会儿,他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桌人又是一阵引荐与客套。
但童塔塔总觉得他爸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纠结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后,想着或许老爸是和自己一样,在这些豪贵家门之间,很难不束手束脚。
蔡夫人望着外面岑家的两个姑娘,与另外两个妻子一个劲儿地夸奖,话里话外透露出也想要个女儿的念头,似乎还要去做手术再添个千金。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童塔塔在旁边头疼,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感觉蔡先生的妻子比林阿姨的年纪要大很多,虽然他不是很懂,但不都说高龄产妇很危险吗……
话说,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童塔塔赶紧摇头,将脸转到另一边,坚决不听了。
差不多到时间后,会所的服务人员便将茶和甜点撤掉,换上了各式菜肴。
在外面疯玩的五个人回房间洗过澡后,纷纷齐聚到餐桌上,本来挺宽敞的凉亭瞬间拥挤了起来。
一整张长桌,基本上是同龄人找同龄人,系临城和岑昑看上去比较稳重,便承担起了坐在大人身边位置的“重担”。
岑昑正好坐在了之前说很想要女儿的蔡夫人手边,被对方拉着聊东问西就没有停下来过,童塔塔看着都有点同情她了。
而她对面的系临城就幸运多了,紧挨着他爸童方台,熟得不能再熟。
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坐在连城和岑昳之间的童塔塔,感到了无比的羡慕。
用餐中免不了聊起前段时间的人才计划,听闻在场的系临城和岑昑都通过之后,蔡家夫妇甚是惊叹。
随即便开始打听两个人要上什么学校,报考什么专业,未来的打算等等。
一顿闲扯之后,话题突然开始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蔡夫人突然开始替自己的儿子相起了亲,在岑昑的委婉拒绝下,对方话头一转,开始询问她的理想目标什么样,像是还不死心于给自己儿子找对象这件事。
童塔塔不知道岑昑是不是故意说得奇高,反正听了她的话后,对方确实不再纠缠于推销她的儿子,反而话头一转,瞅向了对面的系临城。
“哎,临城你是不是也还没有对象啊?”
话题东扯西扯一定会扯到自己身上,系临城像是早有预料般,丝毫不意外:“没有。”
“肯定天天忙着学习呢吧,”蔡夫人了然地点头,“已经够优秀了,全方面发展也得顾念一下感情啊,可别像我们家斐然一样,只顾着埋头搞学业,到现在都还没找对象。”
系临城礼貌性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真事啊,别不当真,我是一直不赞同学生时代不允许谈恋爱这种教育的,明明一直压抑着孩子们的情感,却在大学毕业突然就开始催着孩子们结婚,整个黄金时代都葬送在了书堆里,他们跟谁结啊,跟草稿本吗?如何正确引导是长辈们的责任,一味压抑人性是不对的。”
“嗯,我赞同。”林美临在旁边点头。
岑月君也同意,“是这个道理。”
“是吧,能在上学时就培养出来感情,到时候结婚什么的顺理成章,多好。”
蔡夫人看了眼面对面的两个孩子,又看向两个母亲,“他们俩这在同个学校同个班,你们两家关系又这么好,怎么,没想过凑对有情人?”
说着又看向岑昑,“你刚才说那目标奇高,阿姨家的表哥是没那福气了,但你这面前不就有个吗,怎么不好意思出手?”
岑昑看了一眼系临城后,又转头看向蔡夫人,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玩伴,没想过……”
“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不是正好的姻缘,怎么没想过呢,”蔡夫人转头看向系临城,“怎么,系家老大,你有什么要求吗?男孩子更要主动一点才行啊。”
“没什么要求。”系临城淡淡地回答,面上看上去也很得体。
闻此,蔡夫人手一拍,“没什么要求其实就是最大的要求,阿姨懂。”
“哈哈哈,思丹,你这是开始情感顾问了,放过孩子们吧。”岑月君笑着打趣。
“哎,他们小年轻不好意思,过来人咱们还不懂吗。”
蔡夫人暧昧地笑,“感情婚姻啊,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一辈子的事,能一起牵手走到底就别来回折腾,伤身又伤心的,我跟你们说啊……”
说着,她看向系临城和岑昑,“一定要找跟自己契合的,无论是学识、身份、性格、还是兴趣爱好啊,都要找契合得来的人过,这样才能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虽然门当户对是老生常谈,但绝对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看到各方面都适搭的人就要赶紧出手,不用太矜持,你看你们,大好的时机大好的青春,都干嘛呢。”
“怪我啊,”岑父突然在那边自责道,“小昑这么些年一直在国外陪外婆,很多方面我跟她妈都疏忽了。”
“该罚,”蔡先生示意向他面前的红酒杯,“我替昑昑罚你。”
岑父笑呵呵地拿起酒杯饮尽。
“怎么样,美临?”蔡夫人朝林美临看去。
“嗯?”林美临边切牛排边应声。
“儿媳妇啊,”蔡夫人看了看几个孩子,“跟你们林家姐妹和系家兄弟一样,凑两对不挺好?”
两对,林美临自然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我才懒得管呢。”
“嘿,你看你这当娘的,把孩子散养啊,”蔡夫人一脸不赞同,“你不上心谁上心?”
“他们各凭本事咯,”林美临一脸不以为然,“对象自己都搞不定还能干点啥,老母亲我把他们一个个拉扯大就已经够气得了,才不去找那不顺心的给自己添堵呢。”
“你是洒脱咯,到时候孩子们真要不顺意了,不还得回来找你哭。”
闻声,林美临朝着三个儿子看去,“都别来找我哭啊,老妈我没空。”
老大系临城就坐在她附近,默不作声。
另外老二老三坐得稍远一点,嘴边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随即低头往嘴里塞吃的。
“他们现在还不成熟,想不到那么远,”蔡夫人瞅向系父,“老系……”
系父赶紧举手投降,笑得一脸没办法,“领导管不来的事情,我哪有话语权。”
“瞧你们这把恩爱秀得。”
“你们呢,”蔡夫人看向岑家两口子,“你们也不管?”
“那倒也不是不管,就看小昑和小昳自己的意愿,我完全尊重她们。”岑父摆了摆手,像是不干涉的样子。
“听他爸的。”岑月君笑笑。
“所以最后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蔡夫人又转头看向孩子们,“多好啊你们,分明就是郎才女貌嘛,天时地利人和,这都不成双成对,简直就是愧对造化啊,您说是不是啊童先生?”
球突然被踢到跟前,童方台愣了下,赶紧擦擦嘴,跟着笑:“是都很优秀,各有各的优秀。”
“对吧,”说着蔡夫人转头拉着岑昑的手,“阿姨就想要个女儿,可惜斐然没那个福分,要不阿姨一定跟你成娘俩。”
岑昑笑吟吟地回答:“真的太受阿姨抬爱了。”
“你听阿姨的,看到合心意的就赶紧出手,现在人不讲那个矜持劲儿,早过时了,你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想法肯定更放得开啊,”朝对面努了努嘴,“该说就得说啊。”
“是,”岑昑将食物放进嘴里,然后掩着唇,“阿姨您尝尝这道刺身,味道真不错,听说是刚运过来的,新鲜吃对皮肤好……”
席间基本上一直在听蔡夫人变着花儿地,撮合这个和那个在一起,那个和这个凑一对,童塔塔隔着好几个人的座位都很想给她把嘴堵上。
真是没想到,有钱人竟跟他们这些普通人一个样儿,啰里啰嗦好管闲事,看到单身年轻人就热衷做媒。
童塔塔感觉内心有点幻灭,电视里演得那种优雅高贵,每天梳着精致盘头喝着琼露不染纤尘,说话柔声细语的有钱贵妇人到哪里去了……
于是赶紧转头看了看林美临和岑月君,往回拣一些破碎的画象。
好不容易挨到有人吃饱离席,童塔塔赶紧将最后一块三文鱼塞到嘴里,也跟着离开。
本来这顿下午餐是可以慢悠悠吃到黄昏时分,一行人边吃边看个日落的,他本来还很期待能和系临城一起看日落,这下整个被破坏掉。
童塔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应付蔡夫人的两个人,转头朝着连城离开的方向走去。
坐在沙滩上看了会连城练习冲浪后,在他要将自己拖下水之前赶紧逃跑了。
距离会所不远处,有个小型摩天轮,童塔塔一个人往那边走去。
他本来只是想过去看看,因为从刚来就没见它转过,以为是不运作的。没想到靠近后,有人从旁边走出来,询问他是不是要坐。
童塔塔想问坐一次多少钱,但那人竟说不要钱,所有从会所出来的人都不要钱。
听闻此言,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然后望着亮起灯的小摩天轮,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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