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班会

大食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陈油、水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气味,蔡冷关于食堂饭的“难吃预警”显然还是保守了,许魏捏着那张薄薄的饭卡,打了一份青椒炒肉、一份素炒花菜,再加二两米饭,总共花了五块四,她端着不锈钢餐盘,满怀期待地找到小伙伴们占的座位坐下。

然而,第一口青椒炒肉送进嘴里,许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所谓的“肉”坚韧异常,塞在牙缝里拉扯,嚼起来的感觉简直像在对付一团浸了油的旧毛线,又柴又韧,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腥臊味,她不死心,又夹了一筷子花菜,结果半生不熟的口感带着生涩的土腥气直冲脑门,硬邦邦地硌着牙,许魏艰难地咽下这口“混合惊喜”,抬眼环顾四周:林陆正对着餐盘里的“不明物体”皱着小脸,表情痛苦扭曲;蔡冷也是一脸菜色,筷子在盘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只有李蔓,仿佛一台设定好的机器,面无表情,眼神放空,一口接一口,机械而匀速地将饭菜塞进嘴里,咀嚼,吞咽,仿佛那盘东西只是无味的填充物。

许魏重重地放下筷子,塑料与金属餐盘碰撞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引来旁边几桌的侧目,她长长地、带着浓浓委屈地叹了口气:“唉……我有点想家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露出对家中饭菜的无限怀念。

林陆刚被一块“老腊肉”折磨得龇牙咧嘴,闻言立刻感同身受地用力点头,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可能不好吃,但这也……这也太难吃了吧!”她看着盘子里油汪汪、色泽可疑的菜肴,感觉自己的娇贵肠胃正在发出强烈的抗议信号,“这简直是突破极限了!”

蔡冷闻言,立刻警觉地埋下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老师或食堂工作人员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和义气说:“魏姐,林陆,你们先凑合这顿!忍忍!明天!明天我给你们带饭!”作为走读生,这是他此刻能想到最实际的“救援”。

许魏的眼睛“唰”地亮了,仿佛在绝望的食堂里看到了救世主降临,她一把抓住蔡冷的手腕,激动得开始胡说八道:“我就知道!蔡头!你太靠谱了!做兄弟,在心中!”她拍着胸脯,模仿着电影里的江湖义气。

蔡冷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肢体接触弄得措手不及,耳朵尖“腾”地一下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嘴里语无伦次地回应:“应、应该的,应该的!为了魏姐,赴汤蹈火!”那窘迫的样子引得林陆偷偷抿嘴笑。

林陆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在许魏紧抓着蔡冷的手和蔡冷通红的耳朵之间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即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低头戳着自己盘子里的“化石”,嘴角却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弧度,仿佛窥见了什么有趣的小秘密。

就在这时,叶于和陆妈妈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食堂,叶于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看到熟悉的小伙伴们都还在,才悄悄松了口气,许魏眼尖,立刻像见了救星一样朝他猛招手:“叶于!这里!快过来!你要吃什么?充饭卡了吗?阿姨回去了吗?”她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砸过去,带着一股“抓住你了”的急切。

叶于显然被这热情又混乱的迎接弄懵了,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随、随便吃点就行……还没充卡……我妈……她先回去了……”

“太好了!”许魏如释重负,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无比灿烂(且带着点狡黠)的笑容,她利索地站起身,一把将还有些状况外的叶于按到自己刚坐的位置上,指着自己那份只动了一两口的“灾难”餐盘,语气无比“慷慨”:“那正好!我这份就给你吃吧!别客气!”

林陆见状,眼珠一转,立刻有样学样,也站起身,带着点撒娇意味地把自己妈妈拉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孝顺”地说:“妈,您跑了半天肯定饿了,您先吃我的!”那表情真诚得让人不忍拒绝。

叶于刚想开口婉拒这份“好意”,话还没出口,就见坐在旁边的陆阿姨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林陆盘子里的菜,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从期待到惊愕再到难以言喻的痛苦,最后化为强忍着的平静,叶于瞬间明白了许魏和林陆的“好心”从何而来,那句“不用了”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拿起筷子,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谨慎,夹起一小块青椒放进嘴里……呜!米饭粒粒分明却带着夹生感,青椒那股浓重的、仿佛从未洗干净的菜板留下的陈腐气味直冲鼻腔……太难吃了!他艰难地咀嚼着,小脸皱成一团。

蔡冷看着叶于痛苦的表情,再次挺身而出,拍着胸脯保证:“叶于别怕,明天开始,你的饭我也包了!都带!”他俨然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伙食拯救者”,收获了一圈饱含感激与崇拜的目光。

陆阿姨只勉强吃了几口,就实在无法忍受,立刻找了个理由:“哎呀,你们小朋友要一起吃饭聊天增进感情,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年轻人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都透着对食堂饭菜的深深忌惮。

蔡冷第一个艰难地“解决”完他那份饭,起身去食堂旁边的小超市给大家买水,李蔓依旧维持着她的“无感进食模式”,面无表情、匀速地扫光了自己的餐盘,那强大的“胃动力”让许魏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失去了味觉或者拥有一个铁胃,其余几人则是在漫长的、与食物(或者说非食物)的斗争中,面色纠结地完成了这顿“酷刑”,放下筷子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涌起同一个绝望的念头:好难吃啊! 想到未来的三年都要和这种味道相伴,青春的底色仿佛都黯淡了几分,幸好,蔡冷的“带饭承诺”如同黑暗中的曙光,瞬间将他提升到了“天使”的高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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