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孔维不大喜欢杨书翊,郑轻慤追杨书翊的那几年,他俩没少出谋划策,全部碰了冷钉子,军师们十分火大,深觉杨书翊摆谱难搞。
杨书翊和郑轻慤的家境差距过大,越看越不匹配。围在他俩身边的女生,大多性情和顺,捧着他们哄着他们,对比之下,杨书翊很“不懂事”。
而且杨书翊也很少和他们接触,一是工作忙,没时间,二是郑轻慤不敢让杨书翊去男男女女群体夜生活的聚会,显得他也不是正经人。
周扬和孔维很可能说点什么。
至于昨天在集团……
会是谁呢?
秦玟么?
郑轻慤也就和秦玟还能说上几句话。
杨书翊垂下眼睫,是周扬孔维、还是秦玟?
郑轻慤朝一家广东早茶店开去,前两天晚上约会,路过这家店,杨书翊多看了几眼,兴许是想吃了。
杨书翊正整理思绪,手机突然响起来,杨书翊低头,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书翊,妈妈知道是我们对你关心不够,但是你爸爸重病进ICU了,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他了。”
不出意外,发短信的是她亲妈季小云。
她爸在她妈嘴里,一年365天得有366天常住ICU。
刚毕业那会儿,杨书翊虽然打定主意要和家里一刀两断,却也没多狠心,季小云一说杨建明在ICU,喊她回来,她二话没说给家里打了十万块,又匆匆赶回家,一进家门,重病的亲爸没见到,倒见到了相亲的男人。
长相肥头大耳,脸像月球表面,坑坑洼洼,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父母在县城开厂,在县城住着大别墅,能给50万彩礼。
季小云和杨建明乐得眼冒金光,巴巴地说给杨书翊听,话里话外都是得意他们如此爱杨书翊,给她找个好婆家,这个相亲对象在县城抢手得很,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条件。
杨书翊掉头就走。
此后一年到头,只要杨建明和季小云两口子需要钱了,要找杨书翊办事了,就说杨建明进ICU了,杨书翊如果拉黑他们,就找亲戚帮忙发。
不少亲戚数落杨书翊忘恩负义,不孝顺,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杨书翊也懒得争辩,陆续拉黑了亲戚们,不知道季小云又从哪借了个号给她发短信。
杨书翊顺手把这个号也拉黑,不出意外,她弟到了结婚的年纪,估摸是找她要房子车子和彩礼钱。
她爸但凡真进ICU,季小云绝对夺命连环CALL,让她火速打医药费。
郑轻慤发觉杨书翊情绪低落,“怎么了?”
“是我妈,说我爸进ICU了。”
郑轻慤坐直了,“什么病,在哪家医院,靠谱吗?要不办转院吧,我去联系医院。”
杨书翊靠着车窗笑,“别紧张,假的。估计我弟结婚要钱吧。”
“哦哦。”郑轻慤问:“想要多少?”钱不多的话,给钱打发了算了。毕竟是弟弟结婚,不给钱说不过去。对名声也不好。
“不清楚,没问,”杨书翊道:“我拉黑了。我们去哪吃?”
郑轻慤把他出钱的事咽到肚子里,“吃早茶吧,这家的汤包虾饺都不错。”
“好。”
周一大早,廉景琛起床,从衣帽间把杨书翊送的领带郑重地拿出来,杨书翊送他礼物,从来都很官方,总是领带、皮带、手表这些送烂了且不带情感色彩的礼物,不过这并不妨碍廉景琛的好心情。
杨书翊这次送的是条黯蓝色领带,廉景琛从一排挂着的衬衫中,挨个比对,最后选了最合适的浅色衬衫。
又经过十分钟的精挑细选,从看不出任何区别的一长排西裤中,通过点豆豆的方式点出一条西裤。
袖扣的选择,他更抓瞎,把上次杨书翊送的袖扣拿出来戴上。
临出门,廉景琛又站在镜子前端详,总感觉缺点什么,不穿西装外套的情况下,衬衫打领带,他略有些不习惯,于是又把配套的西装外套也穿上。
戚嘉禾从楼上下来吃早餐,一眼就看见她家傻儿子五月底还穿着厚厚的西装外套,眉毛拧起来,“你不知冷热吗?”
廉景琛定定地站着,直视戚嘉禾,并不自觉挺起胸膛,希望戚嘉禾能注意到这条领带,并且夸一声好配。
戚嘉禾打个哈欠,“回去换衣服吧,小心长痱子。”
廉景琛沉默地转身上车,他真是多余给他妈看,以戚嘉禾女士惊天动地的审美,哪里分得出领带好不好看。
司机在车上等着,“廉总早上好。”
廉景琛应了声,出声道:“茂辉。”
司机回头,“怎么了,廉总。”
廉景琛坐直了,目光灼灼盯着他,看,我的领带!
司机袁茂辉没接收到廉景琛的意思。
廉景琛坐得更直,领带愈发明显。
袁茂辉挠头,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难道是他今天的打招呼声音太小,廉景琛没听到?
“呃……廉总,早、早上好?”
廉景琛沉默一瞬,算了,袁茂辉个大老粗懂什么,把一排领带放他面前,他都分不出好坏。
袁茂辉一路战战兢兢,不知道廉景琛今天早上哪根筋不对了,火速将车开到集团。
地下车库有一台总裁专属电梯,能直通廉景琛办公室,还有七台普通电梯。
廉景琛长腿一迈,精准地踏上普通电梯,同电梯中的员工打招呼,“早。”这下总该有人看得出来吧。
员工们尴尬且不自在,和总裁同乘电梯,尴尬地脚趾抓地,而廉景琛又一直盯着他们看,众人光速在心里计算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能扎到这位大佛的眼。
廉景琛从负二楼坐到二十四楼,每一次电梯停下,他就要送走或者迎来几个员工,来来往往几十人,竟没一人看出他领带不同凡响。
廉景琛失望了。
太没有眼力见了。
廉景琛寂寥地走出电梯,总经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岗位上开工了。廉景琛路过总经理办公室,无趣地来到自己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是他爸那个老古董的审美,廉景琛懒得重新布置,直接搬进来的,办公区域一百平,全部红木家具,气派归气派,就是不像年轻人。
廉景琛脱了西装外套,衬衫配领带,坐在办公椅上。
他的主要工作只有四样,签批文件、开会、应酬、给集团的中高层拉架劝架。
签批的文件还没送过来,电子件是办公室代签,目前没有会议和应酬安排,中高层今天尚算和平,还没来找他劝架,于是他百无聊赖。
廉景琛坐不住,起来去办公室的生活区域,生活区域的入口是个隐藏门,里面有一个套间,卧房衣帽间卫生间三件套,衣帽间中有穿衣镜。
廉景琛进去,又站在穿衣镜前,欣赏杨书翊送的领带。
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严从兰敲门进来送纸质的签批文件,原本该坐在办公椅上的廉景琛不见踪影,严从兰怔住,她明明亲眼看到廉景琛从电梯上来,人呢。
严从兰转身,墙上的隐形门居然开着,“廉总?”
严从兰走近,只见衣帽间中,廉景琛一脸严肃地对着穿衣镜,不知在看什么。
廉景琛听到声音回头,“送文件?放桌上吧。”
严从兰眯眼,衬衫加领带……
这不是廉景琛的穿衣习惯。
他喜欢宽松休闲的衣服,只是因为太过年轻就坐在这个位子上,不得不穿正装来降低年轻带来的被轻视,如果没有会议或者应酬,廉景琛在办公室都是休闲装。
今天没有会议,没有应酬,没道理穿衬衫。
更别说衬衫外还要加领带。
办公区的衣架上还有不合天气的西装。
严从兰注意到衬衫上的袖扣,这对袖扣是不知是谁送的,廉景琛宝贝得很,居然又拿出来戴。
是今天要见重要的人,还是……
为了显摆他的新领带?
毕竟西装和衬衫都是穿过一次的,只有领带是全新的。他还站在穿衣镜前,并且刚刚上楼没坐专属电梯,坐的是人来人往的员工电梯。
严从兰说:“领带好看,谁送的?是送袖扣的那位女士吗?”
总算有人注意到了,廉景琛嘴角微翘,“是。”
严从兰笑,“有品位。”
廉景琛在心里商业互吹:你也有品味。
严从兰笑了两句,放下签批文件出去了。
廉景琛又欣赏了一会儿领导,眼看着时间到九点半了,桌上还有一沓子文件要签批,这才意犹未尽地出来,准备工作。
开启工作前,廉景琛给人力总监打电话,算本月绩效时,给严从兰多计算一个月绩效。
比起廉景琛这边的和谐,郑轻慤那头的火药味浓重。
起因是郑轻慤连着找了他爸几天,郑德生都不同意他订婚,于是郑轻慤专门回了他爸他妈住的那套房子,起了个大早,把他爸堵在了房门口。
郑德生眉头直跳:“让你上班,你没有一天能早起,谈这种事就能早起了?”
郑轻慤通知郑德生:“后天晚上,谈订婚,还是金鼎大厦。爸你必须来。”
“不去!”郑德生道:“说了多少遍,我不同意,我不去。”
“不让我跟她结婚,我就不结了。”
郑德生越过郑轻慤,“你爱结不结。我正式通知你,你要敢背着我订婚,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你现在住的房子我也全部撤销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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