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那群偷尸者早已视花焰为瓮中之鳖,兴奋地享受追逐她的乐趣。在身后边追边赶,嘴里吼叫着:“臭娘们,你再跑快啊!把力气用完才好,等会儿连挣扎的劲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我们摆弄吧!”

“哈哈哈哈哈没劲有什么意思,有点动静才有情趣,我们这么多人,有的是花样能玩死你!”

他们奸笑欢呼着,可才一转弯顷刻鸦雀无声。

岑无妄一身红色站在夜色下淡淡地注视着他们。他们只觉得此刻时间极为漫长,走夜路撞鬼,行山路坠崖也不过如此,几人呆愣地僵在原地,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岑无妄目光在他们身上轻轻扫了一圈,还没开口说话,几人膝盖一软竟不约而同地都跪了下来。

为首的人连忙抛下手上的法器,举起双手一脸无措道:“关主大人,不不不,不是我们啊!我们就是来抓个叛徒!无意在您的无为关胡作非为。天地可鉴!我们不敢冒犯您的!”

岑无妄静静地睨着他们,压迫感便快要让这几人的心脏爆炸。

“我当你们多厉害,原来就这点胆子还想来偷尸身?怪不得非要拉别人入局,还被耍得团团转。蠢货脑子,活该送死。”花焰骂完又咳了一声,想到自己差些被这种人逼得走投无路,不免气得都有了几分精神。

抬起头看到岑无妄冷着脸,显然对他们这群陌生作祟者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反正对他而言,不过是捏死几只蚂蚁,实在不用分心听这些闲话。

花焰不由将怒火放下,思考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更加合适。毕竟若她是死在岑无妄手里......

花焰难以想象,这事可真是大了!

“不是的!关主大人,这个女人才是主谋,她,她心肠歹毒,心机深沉!还说,还说......”为首的人见岑无妄就在面前,绞尽脑汁想把责任推诿给花焰,可见岑无妄身后出现了数不清的红鳞,红鳞相互缠绕旋转,连成一阵玄红风暴,看着华丽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已然脑子混乱,此刻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命悬一线之际,这群人之间终有人灵机一动,盯紧花焰咄咄逼人道:“是这个女人说要假装被花焰附身,借着花焰的名头迷惑你!欺骗你!让你带她魂位复原到花焰身体里时,再趁机伺机夺取花焰的神力!她不仅要将神力纳为己用,还要杀了关主,成为无为关的新主人啊!这女人狼子野心,我们是来阻止她的关主!我们是您的人啊!”

花焰听到一声咔嚓,原来是她把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你们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合该去摆摊算命,茶楼说书,何必到这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花焰眼睛一闭,愈加愤恨:当真同你们八字不合,从睁眼便一个劲的克我,现在还要再断我生路!

花焰只能在心底骂骂咧咧,实在是因为她没有力气与这群人对峙。

岑无妄瞳孔如墨,黑如深渊之底,让人捉摸不透。

他站在这里许久,听人面前的人吵吵闹闹,终于给了一次回应。

只听他淡淡说道:“谁允许你们开口唤她的名字?”

岑无妄右手一招,身后的风暴猛地张开,如血盆大口扑食般朝着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掠过,风暴席卷过后,那群人愣愣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以为是自己命大,遇上岑无妄失手了,正要跪地谢他,可身体才微微动弹,肉身一痛便瞬间爆开化成血雾,细密的血珠连成红色绸布,摇曳着血腥残忍之景。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花焰看着猩红的血幕叹息一声,又心道一句:对旁人总是没有耐心,一点就炸。

花焰看着岑无妄走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自己该怎么死,才比较解恨,不由笑了一声,道:“岑无妄,你原先眼尾有颗极小的红痣,我说我喜欢看它,可它也是因为我才消失不见的。”花焰强撑着继续说话,眼前的岑无妄已经模糊不清,在彻底晕过去之前,轻轻说了声:“可我真的是附到这人身上的,你还能不能信我。”

花焰意识陷入黑暗之中,昏昏沉沉间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无数坚硬的鳞片刮蹭着她的肌肤而过,湿漉漉的液体蹭得她浑身粘腻,它越绞越紧,花焰想挣扎出来却无济于事,反而在纠缠中热得出了薄汗,那东西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要将二人融为一体。

花焰难受得厉害,可她眼前漆黑一片,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动静,每一次摩挲无异于在极限撩拨着她的神经。

花焰眼角不知何时染上了泪,她咬着牙将温热的手心抵在鳞片上,它好像未曾预料到花焰的触碰,竟静止在了原地,花焰见机立刻将灵力聚于掌心,一掌拍了出去,紧接着全身一松,花焰一股脑便坐了起来。

她未从方才的压制中恢复,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呼吸着空气,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花焰坐在地上,视线慢慢聚焦,一眼便看到自己身处洞穴之中,而面前的是个巨大的神龛,神龛大殿中央,正摆放着一个美人榻。

榻上一女子,头戴银灰冠,主冠及两侧流苏上,皆点缀墨绿宝石,侧卧时一身墨纹白袍散开,如同一幅晕开的水墨画。她在榻而眠,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可惜脸上没有血色,让人嗅不到一丝生人气息。

即使如此,那张脸依然美得让人目不转睛。可花焰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毕竟这就是她自己的脸,看得久了,什么样子也不会觉得奇怪。

她突然惊醒,从自己的容貌转向四周,意识到她已经回到了岑无妄的寒食渊,转头向四周寻那人的身影。

“岑无妄,出来!”花焰正身处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洞穴之中,四周漆黑一片,实在难以找到人的踪迹

她话音刚落,神龛背后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紧接着一只龙首蟒身的妖物从声响处游出,它身躯粗约五尺,红色鳞片磨蹭着紫檀木而过,却没有留下一丝划痕,亲昵地缠上神龛后,脑袋轻轻搭在重檐的屋顶上,寻了个舒服惬意的姿势睡了过去,全然不顾自己脑袋上负手站着的家伙。

花焰双眼微眯,又唤一声道:“岑无妄,下来。”

龙首上的岑无妄眼神闪烁,但还是轻轻一跃,走到了花焰的面前,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眼下是何情况一目了然,若不是知道了自己是谁,岑无妄哪有好心会救一个无关紧要,甚至还图谋不轨之人。

岑无妄看了身后被蛇龙紧紧护着的神龛,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的灵魄,只有它有异动,我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要找我?若我回不来了呢?”花焰见他说得坦荡轻松,不免皱眉道:“他们说你一直护着我的尸身......你为何不怪我?”

花焰一通疑问,反而让岑无妄楞在原地,他眼下的模样与方才大杀四方,凛若冰霜的无为关关主简直判若两人。

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我要怪你什么?”

“怪我不告而别,有负于你,难道你不怨我吗?”

花焰作为世上最后一位神明,成为世人的信仰,拯救人间于水火,是她逃脱不了的宿命。

她应当将自己全部奉献给人间。

可她偏偏肆意妄为,耐不住无聊。缘分让她遇到了岑无妄,这人明明魔物一个,却好像无情无欲,浑身上下都让花焰觉得有趣。

她明知不该,却依然揣着坏心去撩拨,又在与他羁绊正深之时抛下了他。

花焰左思右想,自己都应当是个可恨无耻之人,哪里值得被这样对待。

花焰看着岑无妄依然是副淡淡的模样,他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道折扇般的阴影,只听他轻声道:“我不会的。”

花焰心脏一缩,觉得口中干渴,吞了吞口水道:“我......”

花焰犹豫之间,下意识上前一步,可岑无妄见她靠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距离。

花焰止住脚步,心中不是滋味,后退到原先的位置,垂着头一言不发。

“已经过去了,何必挂怀。”岑无妄冷淡道:“世间陷入灾祸,以你的身份职责是必须要救他们,我知道的。”

听着略显生疏话语,花焰有些后悔问出那些问题。

“本来是在心疼他的,现在看来该心疼的是我自己......”花焰不由思索道。

二人保持着沉默,气氛逐渐凝固,花焰抬眸看到他身后的似蛇似龙的家伙,只觉与他原身几乎一样,也是一条烛龙,不由问道:“你是怎么将我救回来的?我那是真的灰飞烟灭,可不是去阴间叫个魂便能解决的。”

“烛龙天生便可掌春秋冬夏,控日月交替。我好歹是与天地同生的魔物,将你破碎的灵魄找回来,于我而言,并不是难事。”

岑无妄言语间说得救她,好像不过是个顺手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在让她千万不要误会,他并不是为爱所困,苦苦寻她灵魄求她复生之人。

真是遭报应了。花焰心想,原先好不容易见到了他的几分七情六欲,一转头又回到原地,甚至比之前还坏。

之前好歹愿意恼自己几回,如今是完全不即不离,让她闹也不是,笑也发苦。

可她若真的是个安分之人,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又如何在这个魔物手下混出自己的名堂。

花焰歪了歪脑袋,一言不发便往他的身后走着。

岑无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只见花焰走到神龛旁边,抚了抚那条烛龙,道:“早知关主大人英勇无敌,当初哪里还需要我做什么舍生救世的蠢事,求着大人帮我平息风波就好了。”

岑无妄紧紧盯着花焰,不由抿了抿嘴,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了。

“这烛龙......”花焰抚摸着它的鳞片往上,摸到再难触碰的位置,竟抱住它庞大的身躯,坐在了它的身上。

岑无妄眼神一暗,看着花焰的视线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危险。

花焰却挑衅地看了回去,道:“我要是没有认错的话,岑无妄,这烛龙是你的分身吧。”

岑无妄依然不予回应,花焰也随他去,手继续轻轻抚着烛龙的背,缓缓道:“神龛供奉于我,分身献身当坐下兽,你快把自己掏空了救我,为何还说什么‘不是难事’?”

花焰见岑无妄对她那么疏离,不由开始较劲,将眼前的种种联系在一起,迷雾便被一层层拨开,说到最后,花焰只觉气血攻心,厉声道:“岑无妄,你......”可话未说完,花焰喉咙发紧,停顿下来后,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洒在了暗红的鳞片之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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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救世主她不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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