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花焰看到女子一身墨纹白袍,跪在庄严的诸神之间,四周梵音吟唱,一层层神威压迫着她的背脊。她明明双目无神,却下意识仰着头,挺直背脊,硬生生让花焰看出一丝无言的倔强。

花焰不由会心一笑,眼神一闪突然想了起来!

那女子不就是她吗!

正是那日,诸神隐退,她被创造出来行走人间斩妖除魔,成了世人口中最后的神明。

可从她有意识那刻起,无论她做了多少事情,心中总有化不开的悲伤。

她找寻答案许久,终于在某一天想明白缘由。

原来对她而已,“最后的神明”不过是谎言!

正真的神明已然飞升。

她是诸神用于安抚人心的棋子,名为神明,可底子里全藏满了人性。

妄想用一颗人心,接住神明之高地,那她不就是个笑话吗?所以她才脆弱,不甘,愤恨,哀伤。

直到她遇到了岑无妄......

四周景物一变,花焰见岑无妄独自站在长廊之上,黑发慵懒半束,松松垮垮的搭在红衣之上,转头看到她来时,好像笑了一下,问道:“你来找我了,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四周景物被蒙上一层白纱,花焰看不清岑无妄的脸,她愣了一下,道:“我当初对你纠缠不休,是想抛下我的宿命,给自己闯出另一番天地。”

岑无妄好像没有听见,那抹笑容挂在脸上似有似无,花焰看不明了,心却像被刺了一下。

“可我还是很痛苦,我好像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岑无妄歪了歪头,缓步走向自己,花焰终于看清那抹笑容,整个人顿时皱眉警惕起来。

那表情虚假僵硬至极,他根本不是岑无妄!

待他走到自己面前,见自己浑身展露敌意,不由冷起脸,疏远道:“已经过去了,何必挂怀。”

“闭嘴,别说了!”花焰霎那间想到岑无妄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不由怒声呵斥。

那东西用岑无妄的脸继续喋喋不休,道:“世间陷入灾祸,以你的身份职责是必须要救他们,我知道的。”

“将你破碎的灵魄找回来,于我而言,并不是难事。”

“别说了!”花焰又吼一声,可那东西愈加兴奋,眼里带着异样的光,一字一顿道:“我要怪你什么呢?”

花焰抬手聚灵,正准备全力一掌击去,可那东西表情呆愣了几分,眼睛再聚神后看到花焰,蹙着眉惊急慌张道:“花焰,停下!”

可花焰全然怒火攻心,明明身体虚弱匮竭,依然不要命般地攒着灵力。只见那东西朝她吼着,花焰不耐烦地正要攻击过去,却见他将自己揽入怀中,而她的手拍在他的胸口上,灵力没有随攻击消散,反而源源不断回到自己体内。

“别怕,没事了。”岑无妄低声道。

花焰猛地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任心有余悸。

梦魔最爱进入濒死的修行之人梦中,垂危弥留便代表身体主人意志正薄弱,它可轻易趁虚而入,享受别人多年修炼的成果。

多少修行之人上游一线生机,却被这东西盯上,便在梦里无声无息了解了性命,旁人也不会对此有何察觉,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可花焰那么细微的痛苦,岑无妄却发现了。

他从见花焰的第一面,就摆出一副对她淡然置之的态度。可做的每一件事,又处处展露着他的在意。

“岑无妄,你还在吗?”花焰她此时已被安置在一间清雅的竹屋内,窗边桌子上的香炉飘烟,一盆真柏在窗纸上倒影出一片禅意。

她压着嗓子唤了一声岑无妄,久久未得到回应。撑着手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凌乱的发丝撩至身后,满眼疲惫走下了床。

她推开房门阳光正好,在蜿蜒曲长的廊桥上着看着熟悉的景色,廊侧正好建在湖水之上,底下碧波荡漾,水面上飘荡着成片的龙舌草,白花黄蕊,幽静洒脱。

“世人都道岑无妄穷凶极恶,残忍不仁,谁能想到他的住所倒是清新雅致。”

岑无妄久居无为关深处的深渊之下,这里曾埋葬着无数妖魔的尸身,被魔族称为寒食渊,亦是被视为禁地的存在。

可这里早被岑无妄一手修整,只见四周山丘环绕旷野,绿树倒影湖泊,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而岑无妄真正住的居所,竟也不过是一所临湖的木屋而已。

木屋第一层架空,木板台阶连着二层月台,台上一张桌子,桌上的棋盘与奁壶布满灰尘,显然许久没人动过。花焰穿过月台在走廊上转几个弯,终于到了一间屋子门口。

门上牌子写着喜乐堂,就是不苟言笑的岑无妄的住所。

花焰抬手敲了敲门,道:“岑无妄,你在吗?”

......

花焰等了许久,屋内无人回应。

花焰双手抱胸,低头看着门上江海波涛的花纹,陷入沉思:“按理来说,我这身体灵力平平,应当不至于一掌把他打得昏迷不醒了吧?”

“有人在吗?”花焰凑耳在门上听着,见依然没人回应,将手搭在门环之上,莞尔道:“没人是吧?那没有关系,我进来后就有人了。”

说着便推门而入,堂屋两侧书架上摆满了竹简古籍,一旁的书桌更是被埋在了书堆之中,若不是还有个镂雕螭龙纹笔挂立在上面,当真让人以为只是个杂乱的书堆。

花焰往卧室处去,只见落地罩上飘着层层轻纱,内室景象朦胧,但依然能栅足案上点着香炉,而坐在案前正提杯饮茶的,不正是她唤了半天的岑无妄吗!

“若我不进来,你想躲我到何时呢?”花焰拨开轻纱,岑无妄眼神不敢放到自己身上,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道:“你要是生我的气,就任我自生自灭。既然把我带回来了,何必自己又缩在角落不敢出门,倒是像我要欺负你似的。”

岑无妄斟茶的手一顿,将茶壶放在桌上,道:“我向来喜静,你是知道的。”

花焰抢过他面前杯子,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道:“可我是最不安分的,你又哪里不清楚呢?”

说完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挑着眉稍,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道:“这茶水都冷透了,大人性子冷漠,怎么还要用冷茶降火呢?”

岑无妄握杯的手一颤,随即垂下眸子,道:“你来找我何事?”

花焰浅浅一笑道:“这话说出口,就是想赶我走的意思了。”

“不是。”岑无妄面无表情,却满是认真道:“我以为你会有话想对我说。”

花焰放下茶杯道:“是啊,我们应该有很多可以聊的。今日来找你,也是因为有件重要的事需要问问你。”

岑无妄抬起头,看着花焰那双墨黑到能蛊惑他人的眼睛弯了起来,因为受伤而苍白的嘴唇缓缓开口,只听她道:“我想让你帮我回到原来的身子里,这事真的很急。”

岑无妄恍惚片刻,紧接着偏了偏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才道:“你这具身体是半死之身,是通过吸取你灵魄的灵力,才勉强维持住生人的样子。我一开始便带你到避世洞,想帮你换回原身。奈何......奈何出现了些意外,不过我已在寻解决的法子了,你且等等。”

花焰双手撑住脸颊,仿佛看透了什么,道:“你就是因为没有帮我回原身,所以才躲着我呀。”

岑无妄闻言一愣,随手拿起旁边的古籍翻阅起来,道:“我没有在躲着你,你......”岑无妄没想到自己开口话都说不利索,皱着眉深吸口气,继续道:“你先回去休息,等我找到回原身的方法自然叫你。”

“这可是你们魔族的医书,你用救它们的法子来诊治我呀?”花焰手腕一转,食指指着自己,眨眨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

岑无妄脸色一黑,连忙将书合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直接将桌上的书全部放回身后的书架上,道:“我不是在看你的。”

“那就是我那一掌伤了你了?”花焰表情忽然变得正经,看着岑无妄问道:“你总是想我出去,出去可以,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这次换成岑无妄眨了眨眼,他表情柔和了许多,道:“是有些疼,不过已经不碍事了。”

花焰双手撑着案几站了起来,可还没用力整个人眼前一黑,险些又晕倒过去。

岑无妄连忙走到她身边,紧皱眉头道:“花焰,稳住心神。”

本来花焰觉得自己已然并无大碍,现在看来只是岑无妄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她感受不到痛苦。

她现在这个脆弱的样子,确实只应该在床上待着。

可花焰也说过,她是最不安分的,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她乐意才最重要。

“岑无妄,我想看看无为关,我们好久没有出去一起喝酒了,方才的茶水一点也不好喝。”

“别闹了。”岑无妄将她横抱起来,魔物的煞气突然在他周身翻涌,道:“我带你去找见素他们,无论如何也要逼他们给我个让你回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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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救世主她不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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