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沿路的梨花树挂满洁白色的花,花瓣绽放在春季,几片孤零的花瓣飘落下来。嫩绿色的树叶,从树枝中抽出。
江兼怀坐在椅子上,讲台上老师沙沙地写字,一样的日子,以及,身边一样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窗外风景的习惯变成了看陆知。
他膝盖痒,抠了几下。
手被人蓦然地握住,一只手指轻轻地抠着他掌心。
他僵了僵。
“江兼怀,别抠,在结痂。”陆知凑到他耳边,嘴唇碰到了他耳钉。
江兼怀红了耳朵,“哦,知道了。”
他握住陆知的手,“手痒,牵一会。”
陆知笑了笑,“嗯。”
教室里没人注意到他们牵着手。
陆知右手牵着他,左手写字。
放学铃响起。
江兼怀松开手,看了一眼陆知的字,还是好看,“操,牵一下午,手都麻了。”
陆知笑了笑。
刘刚站起身,摸了摸头,有点烫,“江哥,我有点发烧了,今天得去老秦那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江兼怀点点头,“明天请个假,好好休息吧。”
刘刚笑了笑,“不不不,老子要请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生一回病,老子要玩个痛快!”
江兼怀不搭理他,直接走到后门。
“刚子,那我们走了?你拿药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别乱跑。”肖鸿怕拍他的肩。
“行了,我都多大了,别担心。”刘刚笑了笑,背好书包,“快回去吧。”
————
江兼怀坐在床上,他卷起裤脚,膝盖上已经完全结痂了,快好得差不多了。
他倒在床上。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江兼怀,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是陆知。
“是不是应该送他个生日礼物?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故意的?”江兼怀边想边往屋外走。
文具店里。
江兼怀在书柜前转了转,琳琅满目的文具,他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送书,他会喜欢吗?
应该会吧。
他站在书柜前,把手放在书的封面,放下,心里吐槽着,送学霸书,没有一点新意。
他在文具店又转了几圈。
在货架上,摆了一排钢笔。
他顿住,看中了那只蓝色的钢笔,款式简简单单的,笔帽上什么也没有。这个笔和之前陆知借他的那只笔,是同一个品牌。
他拿起钢笔,低头看了一眼价格,一百二十三元,整个人傻住,“靠!他妈的!直接抢钱去吧?”
这是他的一个月生活费。
店里销售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买不起别不要看了呀,真服了。”
江兼怀瞪了他一眼,拿着笔走到柜台,“包好,我要。”
“买不起就别买了。”销售员慢慢悠悠地替他包装好钢笔,“这种笔,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
“你是喇叭吗?逼逼赖赖的。”
销售员捏紧拳头,把包好钢笔扔在柜台上,“这年头,买不起还不让人说了?”
江兼怀冷眼看了他一眼,“对呀,哪里有儿子说老子的道理?”说完,拿走柜台上的钢笔。
销售员被看得发怂,闭了嘴。
江兼怀冷笑了下,捏紧礼物袋,走出文具店。
他拿出手机,想给陆知打个电话。
肖鸿的电话突然弹了过来,他接通。
“肖老三,有事?”
“江哥,不好了,刚子在诊所跟人打起来。我现在正往诊所赶。”
江兼怀挂掉电话,把礼物袋轻轻地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跑了过去。
————
诊所,破了一半的玻璃门,满地的玻璃碎片,椅子被人踢得东倒西歪,药柜被人推翻,各种药全倾倒了出来。
江兼怀心紧了紧,深吸一口气。
“呦,这不是江兼怀吗,来了呀?”那人手里拿着钢管,理了理碎发,露出额头上的伤疤。
江兼怀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拿在手上,“黄三,你带这么些人,是要干什么?”
“老子不干什么,就玩玩。”他招招手。
刘刚满脸伤痕,额上流着血,被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架了过来,按在墙上。
“江兼怀,你知道的,你还欠我一笔帐。”黄三用钢管敲了敲药柜,“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才砸了这铺子。”
江兼怀笑了笑,“黄三,老子说,放了刚子。”
“哦,凭什么?江兼怀,你一个人,还敢跟老子叫嚣,你未免太狂了点。”
江兼怀把校服脱掉,系在腰间,斜眼鄙夷了黄三一眼,“一起来吧。”
“靠!”黄三吐了一口痰,拿着钢管挥了过去。
江兼怀一个侧身,躲开,手拽住钢管,用力一拉,反手扣住黄三的脖子,“黄三,你不想死就滚出去。”
黄三被钢管掐着脖子,涨红了脸,“江,江,兼怀,你不想刚子,死,就给老子松手。”
江兼怀笑了笑,用力扣着他脖子,“你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
那五六个大汉松开手,围在江兼怀身边。
“江兼怀,你才是那个没资格的。”黄三眼里红丝,阴沉地笑了几声。
江兼怀踢开脚边的椅子,松开手,把黄三随手扔在地上。
五六个大汉拿起钢管,扑向江兼怀。
江兼怀蹲下身躲开围攻的人,然后跳起,踢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腹部,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他躲开。
“嘭”地几声,钢管接连砸地的声音。
“操!老子说了,给老子滚出去!”江兼怀擦擦额头上的汗,“你们几个是打不过老子的。”
有个壮汉从背后抱住江兼怀。
江兼怀拼命踩了他几脚,“滚蛋!别他妈碰老子!”
他正面突然迎来一个钢管。
江兼怀咬咬后槽牙,抬脚,用力踢开前面的人。
又是钢管砸地的声音。
江兼怀直接拽着身后人的胳膊,来了个平地摔,他踢了几脚脚边的人,“黄三,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黄三从地上爬起来,从裤兜里弹出一把折叠匕首,“江兼怀,你给我去死吧!”
他扑向江兼怀。
江兼怀看清匕首,愣了愣,往后连退几步,他脚边抵着椅子,脚踝处一直流血。
黄三冲到他眼前。
他单手抓住黄三的手腕,用力一抓,黄三手吃疼,直接松开了匕首,匕首掉落在地上。
江兼怀用力一扔,将他扔在了地上。
“黄三。”江兼怀阴沉着脸,捡起匕首,转了转,“你说,这个匕首的味道,怎么样?”
说完,他把冰凉的匕首放在黄三的脸上。
“黄三,别动。动了,毁了容,可就我不管我的事了。”江兼怀坐在倒地的椅子上,笑了笑,“黄三,老子说了,带着你的人,滚蛋!”
黄三傻眼,身子颤抖着。
“怕了?别怕,我没说要杀你呢。”江兼怀撩撩头发,“黄三,你动了刚子,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黄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江哥,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江兼怀笑了笑,踢了黄三几脚,“带着你的人,滚!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黄三站起来,“好好好!”他往外走。
那几个大汉也从地上爬起来,跟在黄三身后。
江兼怀站起身,扶起刘刚,拍了拍他的脸,“刚子,你醒醒,老秦人呢?”
刘刚睁开眼,指了指楼上,“他没事,我怕他们打老秦,就先送他上去了。”
“嗯。我先送你去医院。”
刘刚点点头,看着诊所的场景,“江哥,你他妈太牛了!肖老三,他人呢?”
江兼怀愣住,“他妈的,完蛋了!刚子,你先在这躺会,我去找他。”他往屋外跑。
巷子口。
肖鸿被人按在墙上,掐住脖子,“哟,平时不是天天跟在江兼怀身后,当他的走狗,怎么,今天不当狗了?”
肖鸿朝那人吐了一口水,“安项一,我呸,他妈的,你不也是黄三的一条狗?当上三中校霸,又怎么样?不也是被我江哥打的屁滚尿流!”
安项一用力拽着肖鸿的头发,“你又胆再给老子说一遍?”
肖鸿笑了笑。
一个猛地飞踹,安项一被人踹倒在地。
肖鸿愣神,擦擦嘴角的血,“陆学霸,你可算来了,快走,去诊所。”
陆知看了看周围的大汉子,“肖鸿,现在我们还走不了,得先把他们解决掉。”
“行。”
陆知冲在前面,往一个大汉脸上揍了一拳,又踹了几脚,那人直接倒地。
陆知厌烦地看着人,抓起地上的安项一,揪着他的衣领,“我没时间跟你们玩,带着你的人,滚!”
安项一挣扎几下,“江兼怀,可能早死了。”
陆知阴沉着脸,红了眼,将安项一像垃圾一样扔在墙角,然后脚踩着他的手指,“如果他死了,那你就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活着了。”
安项一手流着血,手指上早已青紫。
陆知笑了笑,松开脚,“知道什么叫完整的一个人吗?”
安项一发冷。
陆知用他衣服擦了擦脚底。
“肖鸿,我们走。”陆知走在前面。
肖鸿跟在他身后。
陆知越走越快。
江兼怀,不要死,求你了。
他祈祷着。
陆知双眼含泪,眼泪一直从眼角流出。
江兼怀走过转角,看见了陆知,肖鸿跟在他身后,他松了一口气。
“陆知。”他站在原地,朝他挥手。
陆知跑到他眼前,一把拉过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他颈窝。
他听到了陆知的哭声。
他抬头,摸了摸陆知的头,“陆知,我没事的,放心吧。”
肖鸿站在原地,觉得尴尬,朝江兼怀比划手势,“我去看看刚子。”
江兼怀朝他点点头。
陆知停了哭声,紧紧抱着江兼怀。
“陆知,生日快乐!”江兼怀把衣兜里的小礼袋,放到陆知手上。
陆知低头看着江兼怀的眼睛。
因为刚哭过,所以陆知的脸是红的,头发也是黏糊糊的。
江兼怀心动,不自觉地摸着陆知的耳朵。
陆知放好礼物,将他抵在墙上,伸手摸了摸他嘴唇,按着他的后脑勺,附身亲了下来。
江兼怀闭上眼,双手环抱着他脖子。
陆知撬开他的嘴,伸出舌头。
“嗯。”江兼怀闷哼一声。
“江兼怀,张嘴。”
江兼怀张开嘴,任由陆知的舌头在嘴里索取。
他也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
他们交缠在一起,甜甜的滋味在对方嘴里肆意侵占。
江兼怀被亲的满脸通红,耳朵也红了一片,他推开陆知,喘了几口,“陆知,生日快乐!”
陆知点点头,“嗯,十八岁了。”
江兼怀笑了笑,一只手拽着陆知的衣领,一只手勾着他脖子,两唇相碰,他抬头看陆知。
“勾引我?”陆知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嗯。”他又闷哼一声,“我还要。”
陆知又附身亲了下来。
模糊间,陆知亲了亲他耳朵。
因为是江兼怀,所以他不需要陆知来救他,他可以一个人打倒这些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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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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