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
晚饭后,常则独自回到训练场。
他没练正步,而是反复练习持枪礼。
持枪礼,借鉴了19年的雷神突击队。
右手握枪,左手托底。
敬礼时枪身必须纹丝不动。
“第七遍就手抖?”他自言自语,“退步了。”
晚上九点,其他方阵都解散了,常则的队伍还在加练。
“第二排!慢了!”常则站在观礼台上,声音冷硬,“重来!”
队伍重新走了一遍,脚步声像闷雷。
“可以了。”常则跳下观礼台,挥了挥手:“回去休息。”
没人动。
副队长站出来,表情复杂:“教官,您膝盖有旧伤,就别加练了。”
常则扫了他们一眼:“谁说我加练?”
队员们交换眼神,最终齐声答:“是!”
等他们走远,常则才回到空荡荡的训练场,独自练到凌晨。
过了两天,刘炜来了。
这货吊着胳膊,大摇大摆走进训练场,冲常则吹口哨:“哟,常教官改行当仪仗队了?”
常则懒得理他:“滚。”
“别啊。”刘炜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就不想我?”
常则的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刘炜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加油啊,走正步的。”
常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道:“骚不骚…”
彩排的那天,凌晨三点,阅兵村的警报声响彻整个上空。
常则翻身下床,三分钟内完成着装。走廊上脚步声密集,队员们已经列队完毕。
“检查装备。”常则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五分钟后登车。”
没有多余的话,所有人沉默地整理袖口、裤腿、靴带。
车队驶入长安街时,东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这时候的长安街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
常则站在排头位置,他眯着眼看向**城楼的方向,喉结动了动,把涌到嘴边的哈欠硬生生咽回去。
"中校,鞋带。"身后的兵小声提醒。
常则低头,发现右靴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黑色带子拖在柏油路面上。
他单膝跪地系鞋带,指关节蹭过路面时,摸到一层薄薄的露水。
——这是他们第七次全要素彩排。
"猎刃!"总指挥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三分钟后开始,最后检查装备!"
常则站起身,手掌顺着大腿外侧滑下去,快速拍打检查:
大腿绑带的匕首,要求纹丝不动。
腰侧战术包,拉链齿必须咬合严密。
背后伪装披风,每个挂钩都牢牢扣在作战服上。
右肩的95式步枪,保险栓冰凉。
耳机里开始倒计时:"三十秒准备!"
常则突然想起廖思诚。
那人要是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准会温温和和的说…
说什么呢?
"常中校,你下巴绷得太紧。"
"五、四、三…"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个影子从脑子里赶出去。
"二、一——猎刃,前进!"
二十三个人的脚步声合成一个声音。
常则能感觉到枪带勒在锁骨上的压力,能听见伪装披风摩擦作战服的沙沙声,甚至能数清自己心跳的次数。
东方的天空泛起蟹壳青。
第一缕阳光照在枪管上时,常则突然想起高二那年校运会。
他迎风而上,把对手甩在身后,路飞的草帽快要被掀翻,裙摆飞起。
最后冲破终点线,下意识回头望向看台。
"排面!注意排面!"总指挥的吼声把他拽回现实。
常则抿紧嘴唇,把步幅精确控制在75厘米。
汗水流进眼睛里,刺痛感不能让他皱眉。
“正步——走!”
作战靴砸在柏油路上,没有仪仗队的华丽摆臂,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实战部队特有的杀气。
观礼台上,一位老将军忍不住对身边人说:“这才叫兵。”
上午十点,地表温度突破40度。
常则的方阵已经来回走了七遍。
有个队员中暑晕倒,被抬下去前还挣扎着喊能行。
“休息十分钟。”常则转头下令,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
队员们瘫在树荫下灌藿香正气水,副队长递来一瓶。
“教官,您也……”
常则摇摇头,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调整的导弹方队。
“最后两遍,必须零失误。”
下午的合练中,指挥部突然增加难度。要求所有方阵在通过敬礼线时同步转向观礼台。
“我们不需要。”常则直接拒绝,“特种部队行进间不转头。”
李参谋急得冒汗:“这是规定动作!”
常则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板着脸:“实战中转头等于送死。”
最终指挥部妥协了。
彩排结束后的庆功宴,常则的队伍缺席了。
他们自发回到训练场,借着月光加练。
“第三排注意间距!”常则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冷硬,“当这里是雷区!”
二十三个身影,他们在跑道上反复折返。
凌晨一点,常则终于喊停。
“明天六点集合。”他顿了顿,“记住,我们不是来表演的。”
队员们沉默地点头。
他们明白,这是要向全国人民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特种兵。
这是一支低调精锐、时刻备战的队伍。
熄灯后的宿舍,有人小声问:“教官,您紧张吗?”
常则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紧张什么?”
“就……到时候**广场那么多人,还有摄像机……”
黑暗中,常则的声音很平静:“比这大的场面见多了。”
……放屁。
队员们安静下来。过了会儿,有人打起了呼噜。
常则摸出枕下的银戒指,在月光下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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