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就这样,沈泽拖着小五子来到了附近一家馄饨铺子,“老板,来两碗小馄饨,再加三个肉饼子。”

小五子是半大少年,得给他多加个饼,至于他自己,大病初愈还是先少吃一点养养胃,一碗馄饨一个饼,七分饱足矣。

点完东西,沈泽回头对小五子安利,“我听同僚说过,这家小馄饨料足味美,你跟我一起尝尝。”

馄饨铺的老板一听就笑了,“这位小大人是工部新来的进士老爷吧?”

沈泽点头应是。

老板麻利地上了馄饨和饼子,又端上来一碟小咸菜,“这是店里新腌制的小咸菜,送您一碟尝尝,要是喜欢了以后常来。”

沈泽这时候嘴里已经吃了一个小馄饨,被鲜得不要不要的,滑软纤薄的馄饨皮和咸鲜的肉馅,在咀嚼后完美融合在一起,下到肚里那叫一个舒坦!

沈泽朝老板竖起一个大拇指,“老板,您这馄饨实在太鲜啦,就算没送我小咸菜,我也是要经常来光顾的!”

“小五子,你说是不是?”

“呜呜呜!”小五子早就吃得嘴都没空说话了,只不住地点头。

边上路过的行人,见那青衣小公子月牙般的眼睛幸福地眯起,神色舒展又放松,甚至还回味了一番,然后又低头舀起一个馄饨,先吸了一口汤,再用玉白的牙齿咬下半个馄饨,咀嚼,再咽下,舒服地喟叹一声。不知为何,口中竟也开始分泌出津液来。

“老板,给我来碗馄饨!”

“老板,我也来一碗,跟那小公子一样再来一个饼!”

……

京城人本来条件不差,见此情况也不会委屈自己的胃,纷纷坐了下来,叫老板下馄饨。

老板喜不自胜,动作轻快又麻利,热气氤氲间,好一派的人间烟火气。

此时,意外路过这条小巷的某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热闹的馄饨摊上,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年轻人正一脸幸福地吃着馄饨。

这是……那天吐了血的小进士?

当时他刚办完差风尘仆仆地回京,路过工部衙门时见这小进士口吐鲜血就要一头栽向石狮子,就出手扶了一把,当时顺手还把了下脉,分明是气血亏极,命不久矣的脉象。这才过多久啊,竟活蹦乱跳地出来吃馄饨了?

他步子一顿,决定满足一下自己难得的好奇心,于是径直走到沈泽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板,一碗馄饨。”

馄饨铺的小桌子四四方方,沈泽和小五子相邻而坐,这时感觉到对面有人落座时投下的阴影,下意识便抬头露出了一个笑。

毕竟,与人为善嘛。

只见对面坐了个黑衣青年,面如冠玉,鼻梁高挺,眼眸深如寒潭,澈如清泉,本是冷冰冰的气质,眼角的一颗泪痣却莫名增添了一股子邪气。见沈泽对他笑,微顿了顿,然后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沈泽赞叹地又看了他一眼,便再次专注美食了。毕竟别人的美貌是别人的,吃到嘴里的美味才是自己的。

老板的动作很快,黑衣青年的面前很快就放上了一碗小馄饨。他吃馄饨的动作很慢也很优雅,动作却有些古怪,先是试探性地用唇搭了搭味道,然后才把整只馄饨吃进了嘴里,仿佛吃的不是美食,而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沈泽有些好奇,这古代还有厌食症患者呢?不应该啊。

他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重复了好几遍「这里是古代,不能乱八卦,不能乱吃瓜」,这才没有直接开口问。

不过他没开口,对面的人却开了口,声音低沉悦耳:“你身体怎么样了?”

沈泽:???

只见对面的青年微微一笑,“那日,我见兄台在工部衙门口快要栽倒,离得近就扶了一把,今日见兄台气色不错,不由关心一二,如有冒犯,还请多担待。”

“原来是你啊!”沈泽立刻挂上了大大的笑容,直接拉住青年的手感激地摇了摇,“当时要不是兄弟你扶了我一把,我就要脑袋开花了,真是太谢谢了。我叫沈泽,兄弟怎么称呼?”

“赵景。”

“赵兄,幸会幸会,走走走,我请你去喝酒!”说着便结了账,拉着赵景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叮嘱小五子吃完了早些回家,不要让他娘等急了。

赵景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他还记得初见时此人脸上的灰败绝望之色,再看着现在飞扬明媚的表情,对这人愈发觉得好奇,于是便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一家酒楼。

沈泽阔气地点了好些个硬菜,然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又问赵景,“赵兄在哪儿高就?”

赵景道:“叫我名字即可,我是家中幼子(皇帝最爱的义子),门楣有兄长们支着(几个哥哥中有监国的,出征的,协理六部的),我只偶尔帮家里看看生意场子罢了(掌管皇室暗势力),平日里大多习武(偶尔杀人),也略懂点医术(但是从没救过什么人)。”

哇哦,大家庭里混吃等死的小儿子啊!沈泽差点羡慕地流口水。

“我可以给你把一下脉吗?”赵景很认真地开口。

“当然可以啦。”沈泽毫不在意地撸了撸袖子,把手伸了过去。

沈泽的肤色白皙,手腕虽纤细却并无弱态,赵景一搭脉便知他气血充盈,体内五脏六腑皆生机勃勃,连一点小毛病也无,可以说是再健康不过了。

可是,这是不对的。这样的脉象,不应该出现在眼前这人的身上,除非,他已不是他。

赵景心中已闪过无数念头,脸上却丝毫不显,只对沈泽恭喜,说他身体很好。

沈泽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略过了,只跟赵景敬酒,再三对他表示了感谢。

赵景也有意跟沈泽套近乎,一边频频举杯,一边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沈泽很快就把原身的情况说了个遍,至于他自己的情况?拜托,是穿越能拿出来说,还是精神力能拿出来说啊?他早就给自己下了暗示,这都是死都不能说的事儿~

明明沈泽很坦荡地回答了所有自己不着痕迹的提问,赵景还是觉得沈泽话里的自己和眼前的他本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割裂感,但看到喝得有些晕乎乎的沈泽,只能走过去,扶起他往酒楼外面走。

酒楼外面,一辆四角挂着宫灯,比一般马车宽大许多的车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赵景一掀帘子,把沈泽安置在了软垫上,“送这位小沈大人回工部宿舍安顿好。”

“是。”车外一个黑衣男子应了一声,随即马鞭一挥,架着车子往工部驶去。

车厢里,沈泽闭着眼睛让精神力在体内运转,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丝丝的酒气,这么几圈下来,沈泽的脑子也恢复了清明,唔,待会儿还有事呢,先休息休息再说,方才赵景的试探他感觉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他好奇的东西。唔,难搞的古人啊。

不过,痣是真的漂亮啊,就当看美人的代价了。

到了工部衙门后,沈泽不等车夫进来扶他,便自己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谢谢兄弟了,我自己回去行了,也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车夫愣了一下,见这位小沈大人虽一脸困意,但脚步并不虚浮,便也没再坚持,告辞后就驾车离去了。

反正他们家主子交往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多一个酒量不错的观政进士也不让人意外。

沈泽却是没有回房,而是溜达着走到了离齐王府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开了间房。

密室里那些人说得清清楚楚,万一察觉不对,就要对人质不利。他虽然把消息告诉了柳时寒,但不确定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会不会激怒绑匪伤害人质,只能自己先就近看着,如果有个万一,也能想办法救人。

至于什么办法,那就到时候再说呗,最最次,歹徒下手时他用精神力刺激刺激还是可以的。

而此时的柳时寒,也早就带人包围了齐王府,一双鹰目警惕地盯着齐王府。

没过多久,就有人偷偷过来禀报,“大人,果然有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从齐王府出来了。”

柳时寒听着这个消息,才终于确定了沈泽消息的准确性。

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单凭沈泽一面之词就调整行动,只有消息得到了证实,才能进行下一步,而沈泽说的,一个叫刀疤的男人会在晚上外出探查这一点,就成了最好的验证方法。

想到这里,柳时寒立刻吩咐到,“找两个好手远远缀着,不要惊动他,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我回去禀告指挥使大人。”

“是。”

柳时寒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城兵马司。他没有自己行动,揽下所有功劳的打算,毕竟在官场混久了,一些规则还是要守的。况且,要是有个万一,也有上峰在上面顶着不是。

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向辉听到柳时寒的禀报,不由大喜过望。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锦乡侯天天去各个衙门闹,就连圣上都开始过问这件事了,而他们却毫无进展,他也愁的不行。现在柳时寒这边有了确切的消息,可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了。

“大人,这批歹人凶残,若让他们看不到撤退的希望,恐怕真的会将人质就地格杀。”

向辉一想到这个可能,也是悚然而惊,立刻吩咐下去,“让我们北城的人假意松散,巡逻的人撤回一半隐入暗处,做出放松警惕的假象。”

柳时寒:“大人英明。”

向辉随后眯了眯眼:“要切记机密行事,不要让旁人占了我们北城的功劳。”

五城兵马司下属的东、南、西、北四个兵马司负责四方治安,皇城兵马司主要负责皇宫所在区域,这次除了皇城兵马司没有参与行动,其他几个兵马司都出动了,都在卯着劲儿露脸争上风呢,万一消息泄露让旁人占了便宜,向辉得憋屈死。

这些博弈自有向辉去处理,柳时寒却是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然后,他就给向辉出了个恰好属于他分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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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的古代官场升职记
连载中越小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