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南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包厢的时候，里面正玩的热火朝天。
一群男男女女在里面说笑着，几万的酒随意扔着，昏暗的灯光里，每个人的脸看不清晰，空气中弥漫着肆意寻欢的潇洒，而从他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步起，蔡光耀也注意到了这个外貌出众的男人。
“小蔡总，久闻大名，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他站定在距离蔡光耀几米的地方，望着靠在沙发上的人淡淡出声。
“这是......”周围的人以为这是小蔡总的老朋友，向蔡光耀询问道，如果是旧识，一起坐下玩也未尝不可。
蔡光耀没有接话，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短的哼笑。
这就是唐宁选的男友？不就是长的好看了点，会什么啊，唐宁也是傻，估计被这男的哄了两句好听话就以为是真爱了。
呸，小白脸。
“蔡哥。”场上有个女推销员看到自己老板和顾客之间气氛僵硬，有意想缓和一下，向蔡光耀那边靠近，却被拒绝了。
“姑娘，麻烦和我保持下距离，我怕我的未婚妻吃醋。”
蔡光耀歪着头说道，话是对女生说的，脸却是对着沈回南，他说的未婚妻是谁，不言而喻，是明晃晃的挑衅。
沈回南定定看着蔡光耀，就在蔡光耀以为他要暴怒的时候，沈回南却理解般地点点头，“明白，我家那位也看我看得比较紧。”
说是抱怨的话，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沈老板在变相炫耀自己和女朋友的甜蜜。
蔡光耀脸色暗沉了下去。
“沈老板，有没有兴趣玩一盘21点？”
随着两个人的对话持续着，周围的人都已经安静下来了。
这两个人虽然说话语气平平，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蔡光耀这群朋友自然是都站在他一边，看向沈回南的眼神也变得危险。
沈回南站着，比起坐着的蔡光耀来说，按理应该是蔡光耀占上分，实际上沈回南的气势却更从容，面对蔡光耀下的战书，他颔首。
“小蔡总邀请，沈某当然乐意。”
沈回南这边，说要玩牌，所有东西都是齐全的，下一秒，场子就准备好了。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一般来说第一个坐下的人为庄家，可今天情况复杂，他只好飞快在两个人之间看眼色。
蔡光耀倒是无所谓，比了请的手势，意思沈回南的场子，沈老板当庄。
“客气，小蔡总先提的，让小蔡总来吧。”他朝工作人员示意，两个人一一坐下，这就开始了。
蔡光耀的朋友倒是不担心小蔡总，你要说比别的，他们可能会担心，但是比这种消遣玩乐，他们小蔡总可是在身经百战。吃喝玩乐，那是无一不精。
不对，这好像也不是夸人的，总之，他们隐隐已经看到沈回南会被虐的体无完肤的下场了。
蔡光耀手法娴熟，拆了一副新扑克，把大小王挑出来两指夹住随意扔到角落里，两张薄薄的纸片就像翻飞的蝴蝶一般消失在视野中，然后按固定流程手法绚丽地洗了洗牌。
他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抬眼看向桌子那边坐着的人，“怎么说，沈老板，放点筹码？”
“我们这里是正经小店。”沈回南淡淡提醒道。
“自然，只是切磋，”蔡光耀在心里说了句，真装，显得他了，他招了下手，立即有人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他歪着头向沈回南示意。
“可以。”沈回南点点头。
牌局这就开始了，沈回南首先拿到两张牌，一张黑桃8一张方块4。
蔡光耀一张明牌红桃9，一张暗牌。
于是沈回南抬手示意追加一张。
是红桃7。
现在已经加起来有19了，沈回南选择了停牌。
“不要赌一把吗？”蔡光耀翘着二郎腿在旁边提议。
“不必。”他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蔡光耀用右手翻开那张暗牌，亮出结果，朋友都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方块A，蔡光耀胜出。
沈回南挑了下眉，倒是没有别的情绪，很痛快地端起那杯清酒一口喝完。
“痛快！”蔡光耀赞叹了一声，重新发牌。
程雷这个人，沈回南说过他，学习没什么天赋，自律性也不够，好在脑子活，人情世故还算不错。
这次蔡光耀和老板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一琢磨就回过神来。
人和人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财权情三个字，之前他也没听说沈哥和小蔡总之间有什么纠缠，除去利益，剩下的就好判断了，于是走到角落掏出来手机。
唐宁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准备休息了，听到电话里程雷的描述，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宁姐，”他语气紧张，声音有些低，环境音比较嘈杂，“你认识小蔡总吗？”
唐宁也顾不上程雷怎么叫她宁姐了，随便套了件衣服拿着钥匙就往跑。
“我这就过去，有情况你及时告诉我。”
“明白。”程雷在那边连连应下。
唐宁一边跑脑子里一边嗡嗡的，思绪混乱。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对上？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互相又知道多少？唐宁不敢细想，感觉越来越多的事情在脱离掌控。
**
蔡光耀很不爽，非常憋屈。
二十一点这个游戏他都玩了多少年了，闭着眼都能赢，从来没有一晚像今晚玩得这么难受的。
沈回南轻轻翻开自己那张暗牌，方块A，Black Jack，自己这边一个九一个八，他咬咬牙又喝了一杯，他这边的空酒杯已经大大小小摆了一排了。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或许小蔡总应该回去休息了。”沈回南开口，漫不经心地收拾这手中的扑克牌。
蔡光耀这边，脸色都有些难看，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真奇了怪了，忍不住怀疑这个沈老板出老千，凑到19的时候还敢跟牌，可偏偏也没有爆牌，每次都很惊险地翻盘了。
蔡光耀当然不甘心，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愈发窝火。
“最后一局，用这个。”
蔡光耀示意，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上前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在杯子里流淌，众人变了脸色。
高浓度伏特加，喝下去一点身体都会像燃烧一样，很少会有人喝这个，身体扛不住。
“怎么样，沈老板敢不敢？”蔡光耀有些不耐烦，点点桌子催促道。
程雷有些担忧地看向沈回南。
老板今天很怪，非常怪，他哥对于这种挑衅一向漠视，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没必要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但是今天面对蔡光耀的挑衅，他哥照单全收。
他偷偷背过双手，拿着手机哒哒哒地给唐宁发消息，“宁姐，两个人又比了一局，速来。”
包厢里的人都零零散散站在桌子旁边，观看两个人的战局，他们看的仔细，不可能会有作弊的情况，尽管如此，蔡光耀这局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沈回南已经凑到15，朗声开口，“加牌。”
他看上去不紧不慢，翻开新牌，是方块五，已经是二十了，很大可能这一局也是他胜出，除非蔡光耀是二十一，但小蔡总的明牌才八，胜算并不大。
唐宁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下了出租车就一路飞奔过来，开门的动静让里面的人都扭头看过来。
蔡光耀原本还紧绷严肃的脸却突然笑了出来，热情地和唐宁打招呼，“宁宁妹妹怎么来了？”
他叫的热切，沈回南的脸色沉了下去，低着头摆弄手中的两张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宁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次的筹码就变点花样吧，输了的人，就让宁宁妹妹来喂酒。”蔡光耀似笑非笑道。
“我不同意。”这句话还没说完，蔡光耀就像是预料到一般，偏过头低声在唐宁的耳边说道，“别忘了还欠我一个约定。”
唐宁只能把话吞下去，看上去就是默许了。
不管怎么样，从唐宁进来，两个人的互动就看上去关系很是熟稔，程雷已经忍不住捏了一把汗，他叫宁姐过来不会是好心办坏事吧，他怎么感觉空气中的火药味更重了，尤其是他哥，虽然低着头，但更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程雷暗骂了一句这个小蔡总，要是沈哥赢了，宁姐就要给小蔡总喂酒，沈哥估计得炸。
蔡光耀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靠在椅子上姿态十分放松。
“加牌。”沈回南说道，却没有看唐宁。
已经二十了，除非开出A，否则一定爆牌，情况不明的众人都不明白这个沈老板为什么要走这步棋，蔡光耀却心情不错。
是黑桃4。
沈回南爆牌，输了这局。
意料之中，蔡光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来沈老板还是选了美人啊，宁宁妹妹？”他催促道，指了指桌子上那杯盛满透明液体的酒杯。
她有些后悔，当时就不该答应蔡光耀，就知道他会提一些难办的要求。
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慢慢走向那个酒杯，感觉到众人视线越来越集中，她的手心微微发汗，端起来的时候还撒出来一些。
“诶，宁宁妹妹慢点，别浪费了。”聒噪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
唐宁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转身走向沈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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