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藻在院子里挥剑,淡黄的橘花纷纷散落。绿树遮掩下,这栋漆黑的三层阁楼,也沾染一点清晰的春意。
她现在只会些劈、刺这样的基本功,现在正好趁此机会活动活动身体。
“很棒的剑。”宁藻看着手里流光溢彩的剑身,惊叹道。
就算她完全不懂剑,但也能感受到轻薄剑身下蕴含凌厉的剑气以及挥动下冷冽的剑芒。
“那就送你好了。”江霁霖身姿挺拔地端茶走过来,唇角弯了弯,“我平时用不着。”
宁藻震惊看着他,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
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的是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但宁藻凭直觉觉得十有**就是他。
但是难道不是自己攻略他吗?
为什么对方这么殷勤?
宁藻看着这把剑,虽然很心动,还是放回架子上,对他认真地说:“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主要是怕以后还不起。
“而且我在这里借住了许久,理应是我奉上谢礼才对。不过考核在即,我也要赶紧回去,不能再打扰你了。”宁藻扬起唇角,感激地注视他。
“我知道了……”江霁霖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拿出他准备已久的东西,“这是历年考题和我整理历年考点的总结。”
宁藻惊了惊,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本厚厚的考点,控制不住地伸出双手接过来,嘴上还毫无诚意地客气:“这不太好吧。”
两人的手指相触即分,江霁霖轻咳一声,耳垂染霞:“只是希望你的考核一切顺利。”
宁藻抱紧书也尴尬得脸发红发烫:“那我收下了。下次来,我一定会带礼物给你。”
“这是传送符,我教你口诀。”江霁霖温温柔柔地开口,嗓音柔和。
“要点都记住了吗?”他低头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宁藻呆呆地点了点头。
啊,见鬼。
她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宁藻催动符纸,一呼一吸间,周围的景色就全然变化。符纸在半空中燃烧,缓慢落到了地上,然后化作齑粉,在风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宁藻推开了宿舍的门,此时云小念应该还在上课,宿舍里空荡荡静悄悄的。
她躺到自己的床上,短发散落在床上,手里翻阅着那本厚厚的考点。好像是他自己的亲笔手写,上面的字笔力劲挺,字迹端正,颇有几分他本人含霜履雪的韵味。
*
“宁——藻——”云小念猛地推开宿舍大门,哼唧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啊,小念。”宁藻端坐在座位旁,朝她扬起嘴角微笑。
她自动忽略掉云小念脚边那只粉嫩嫩的小猪。
云小念看到她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嘟囔:“江师兄想让你好好休息,都不让我去拜访你。”
宁藻“嘿嘿”笑了一声,和她简单交待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随即面容变得严肃:“后天就是考试了,我们一定要过。”
云小念心里还很担忧,但因为对自己这个朋友性格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劝不动她,只能选择支持了。
“那拜托你讲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落下课业吧。”宁藻扬起笑,用食指蹭了蹭脸颊。
经过江霁霖这位师兄提供的信息以及宁藻目前掌握春华院文试与体试历年所考的所有内容,她已经推测出来考试套路。
而且从春华院升走的难度并不是很高。依宁藻十几年的应试经验,文试只需要背记两本书的重点,体试在体能上过关就好。
总而言之,这是比较容易偏向实践的考核。她不想在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尽管一个多星期没训练,她也必须要争取一把。
半年之内,进入内门。
这个任务,她不想有任何闪失。
*
很快就到了考试当天。
宁藻再一次走进了这个教室。
她年纪大且有丰富的应试经验,那样的教室反而不适合她,于是就借着修养在宿舍里刷题。所以一直没有来教室。
施嬿站在讲台上,眼神环顾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宁藻的错觉,施嬿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很好,看来人都到齐了。”她脆如银铃的声音穿过教室。
话音刚落,桌子上摆着的一沓考卷纷纷扬扬的落到每位学生的桌子上。
“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答完这张卷子。”
施嬿拉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铃铛:“考试开始。”
宁藻捏着笔默然无语,总觉得这一幕太似曾相识,有点奇怪又在情理之中。
春华院一共分了两个班,每班大概五十人左右。考核前四可以进入夏蝉院,而后两名会被淘汰。她自知此刻不是该分心的时候,很快进入状态。
还在多是一些常规的题,宁藻松了一口气,挥笔写下答案。
这些题目对宁藻而言简直就是小学难度,她做起来毫无压力。等做完题,抬头一看周围一些小朋友已经玩墨水玩得不亦乐乎了。
她扫过每位考生,最这次考试的结果大概有了点底。她的注意力最后还是落在自己斜后方的哼唧身上。
然后她就看到哼唧用猪蹄子夹着笔,有模有样地写起来。总之,宁藻的精神有受到一大重创。
这果然不是一直普通的猪!
*
收卷后。
云小念牵着宁藻的手走去比武场:“宁藻,你好厉害。考点都压中了。”
宁藻摸了摸头,她也没想到考卷出得如此敷衍。她对宁藻笑了笑:“因为很注重基础啊。”
“不过已经考完了,我们还是要把心放在接下来一门考核中。”
云小念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其实接下来的武试宁藻也有些没底。每次考题完全看准考官心情,上上月考摸鱼,上月考采蘑菇,这个月会是什么呢。
宁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此刻,敖潜握着小鞭子从她面前经过时,又暗戳戳地偷看她,云小念朝他做了个鬼脸。
唉,这两个小家伙年纪加起来还没她一个大。宁藻默默无语。自从上次回来,敖潜就一直躲着她,躲着就躲着,还总偷看。宁藻也不知道这位小朋友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的“体育”老师名为涂跃,看着也十分年轻,就是平时上课十分懒散。
不出意外,这些考题都是他出的。
宁藻站在队伍当中,听清了这次的考题——挖地参果。
在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内,尽可能多的采到地参果,并把他带到面前标注姓名的篮子中。
最终以篮子中地参果的重量决出胜者。
周围的小崽子们全都一脸茫然,很显然这些人根本不明白地参果是什么东西。
铃声拉响,大家稀稀拉拉地走进这块山。
根据地参果的习性,它一般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宁藻和云小念的目的十分明确。
哼唧迈着小短腿跟在她们的后面。
两人一猪尽可能避开了人群,隐匿在丛林中,快步穿行。
来到了山崖处,概日凌云,山势陡峭,奇松罗列。
宁藻在这一处仔细看了看,山参果一般藏于地底,依于根茎。
所以可能藏在树根处吗?
她余光看了看云小念他们,暗暗催动灵力使用“探灵1.0”。
果然。
宁藻看了看周围,对云小念说:“你砍些藤蔓编成绳子,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云小念明白她的意图,利落地飞身上树:“收到。”
哼唧虽然其它方面不行,但牙口一直不错。它接住云小念甩下来的藤条,“咔嚓——”一声,轻松地咬断。
云小念很快把这些枝条收集起来编好。
宁藻探出身子往下看只见云雾缭绕,看不清下方情况。
“我先下去看看。”她接住藤条试了试藤条的韧性,然后在松树上绑好。
“要小心啊!”云小念守在藤条旁边。
宁藻看着这个高度咽了咽口水。
这么高,跌下去估计要粉身碎骨吧。
不过她下去应该是最安全的。
如果不小心掉落,她就变回原型。如果这个世界牛顿定律还奏效的话,就算掉下来应该也不会受很重的伤。
她用力地将绳子绑住自己,然后抓着藤蔓一点一点把自己往下面放。
松树的根蜿蜒盘曲,扎在石缝中密密麻麻,上面缀着许多深红色的果实。宁枣仔细地对比特征,然后找到一处好落脚的地方把自己固定住。
她从袖中拿出从厨房顺走的粗麻布袋,伸手拽下来好些,不过她没有摘太多。
只要足够她们通过考核的分量就可以。
宁藻摘了半口袋上去,然后朝上面喊道“小念,拉我上去吧。”
云小念从上边应声,然后一人一猪就把她拖了上去。
好在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宁藻对他们说:“我们赶紧离开。”
她把麻袋扛在背上,跟着他们往山下疾驰。
原本寂静的密林此刻好像活了起来,暗处的许多眼睛都暗暗地盯住他们。他们这一行人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因为自己没有能力获胜,于是曲线救国,抢夺别人的成果。这样的人无论年纪,不在少数。这一点上,宁藻也是无可奈何。
云小念停在后面道:“我留下来拦住他们,你快先走!”
哼唧也调转方向,跟在云小念旁边。
宁藻用力点头,脚下蓄力飞身到树上。她脚尖轻点树梢,身飞如燕。
很快就把少数跟上的拦截者甩下。
她体力灵力都有些支撑不住,轻飘飘地落到地面,现在离终点已经很近了。
现在最令她担心地就是有人守株待兔了 。而且敢这么做的人,身手必然不差。
她抓紧手里的袋子,小心藏匿自己,匍匐在地缓慢移动。
躲在树丛下,宁藻屏住呼吸,眼睛缓缓划过一排挂上标签的篮子,视线落到了那缓缓燃烧的那炷香上。
现在她的前方有三人,都约莫十几岁大。宁藻虽然和这些人不熟,但姓名都记得差不多。领头的叫林堂,左侧的叫林真,右边的叫林业,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
不过和他们论打架,宁藻还真没到那种程度。
宁藻看了看旁边的麻袋,深吸一口气。
*
“嘶——”宁藻捂自己着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带着一点哭腔:“好疼。”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林川打量她,对林堂道:“好像是这月刚入门的新人。”
林堂了然地应了一声,他的视线在宁藻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轻咳一声,走近她:“你新来的?”
宁藻抿嘴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年纪在这里偏大,但长得显小,装起嫩来绰绰有余。
考虑到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她特别释放出灵力,让整个人身上自带柔光。此时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莫名有几分了几分凌虐柔弱美,很能激起对方的保护欲。
林堂看着她的伤,双臂环抱:“如果忍不了这点伤,就早点走出场地去找涂跃师兄吧。”
宁藻面色白了白,嗓音哽咽,声如细蚊:“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的。”
林堂在一旁嗤笑一声。林川倒是温柔得多,他好言规劝:“只是一次月考,这个月没过还有下个月,还是身体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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