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上京

“啧,这……怕是要从长计议,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李木子脸上显出些为难之色。

“木子哥,暂时不打算在婚嫁上做打算,也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更别说没见过的人了。”

“薛妹子,你这,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没有父亲没有丈夫,就是没有依仗,就如同那没有根的浮萍一般,嫁人了自然什么都有了,在这世道,找个能仰仗的夫君才是明路。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男女婚嫁,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你还打算货比三家,自己相看吗?”李木子皱起眉头,眼里透露出费解的神色,歪着头苦口婆心的对薛持盈说。

薛持盈本想直接说是的,但是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争论这些,便改口道:“我还不打算嫁人,木子哥,女子婚嫁是大事,我不想草率决定,也不想叫人家因此看轻了我。”

李木子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沈辰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道:“李木子,你如今倒是做上保媒拉线的活计了,事成之后别忘了分我一杯喜酒喝。”

沈辰脸上带了些戏谑。

听到沈辰的调笑的语气,李木子立马打哈哈道:“公子抬举小的了,小的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

“既然薛姑娘不愿意,李木子你就不要硬给人家塞了,知道的说你是为了人家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卖了这姑娘呢。”

“是,公子说的是。”李木子也发觉自己有些试了分寸,不过这姑娘性子也忒板正了些,乡野来的姑娘,要是能在京城里落了户,寻个人家,换做旁的人,早都顺杆爬,想方设法叫他给牵线搭桥了。

听沈辰这么说,薛持盈怕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开口解释道:“木子兄不要误会,不是不信你,只是我不想轻易将后半生寄托在旁人身上,怕又过上那样生死半点不由人的日子,这次我想靠自己试试。”

李木子点点头,讪讪道:“无妨,倒是我眼界狭隘了,那就看姑娘接下来的造化了。”他不信这姑娘能有比他指的这条路更好走的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各有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且看她有什么能耐吧。

沈辰觉得这薛姑娘倒是个妙人,只是不知这聪明是大智若愚,还是自作聪明。

一路上薛持盈大多数时间和小姑娘待在一起,唐姝刚开始还挺话多,给她讲京城里的趣事,但赶路的日子磋磨人,到后来就只问还有多久到京城,连在客栈打包的糕点果子都没能让她提起兴趣,小姑娘愁眉苦脸的,连饭都没吃几口,脸上的光彩肉眼可见的消失了。

薛持盈不忍心看这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看不开心,就给她讲一些故事,小姑娘对这些倒是很感兴趣,可能小孩子有丰富的想象力,童真还未被现实磨灭,所以他们听到的故事也格外的生动精彩。

讲故事的技巧她也略懂一些,谈不上在行,但糊弄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还不在话下,她掐算着时间,每每讲到精彩处便戛然而止,小姑娘总说她故弄玄虚,但是每次都巴巴的追着她问下文。

小姑娘聪颖灵动,不但能很好的理解她说的故事内容,对故事中的人物角色、事迹结果都能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在她这样的年纪,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一行人白日赶路,晚上歇在客栈,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四日,终于堪堪在第五日日沉之时进京了。

今日身临上京,才知道盛京之名所言非虚,也怪不得唐姝心心念念要赶回来。

天色渐暗,刚踏入城门不久,引入眼帘的便是华灯映街,烛火杳杳,琼楼玉宇鳞次栉比,叫人应接不暇,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息引人入胜。

唐姝早都按耐不住性子,趴在窗户上,恨不得飞出去街上逛,拉着薛持盈的手,深吸一口气,兴奋地开口道:“终于到了啊,这熟悉的味道,亲切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上京城,薛姐姐你还没有来过这里吧,改天我带你串遍这整个上京。”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小吃的香味不断飘来,勾的人胃里馋虫躁动不安,在车上颠了一天了,她也按耐不住想出去转转了。

沈辰将她安排在一家客栈,就带着唐姝回去见她父母了,饶是这几天她没有多嘴问,也能猜出来唐姝应当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人家已经带她一路来了上京城,总不好意思再去叨扰,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晚上薛持盈点了些菜,一个人坐着吃,前几天都是和唐姝沈辰他们一起吃饭的,突然一下子又一个人了,还莫名的有点落寞,薛持盈嚼着饭心里突然这样感慨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一直不都是一个人么,怎么突然还矫情上了。

这家店里装潢看着不简单,至少不是一路上住过的那些店可以比的,她自己肯定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她身上一共就十几两银子,她现在没找到工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之所以敢在这里点菜吃,是因为她入住的时候小二跟她说,沈辰交代了花销都记在他账上,叫她不必拘束。

说来也是她运气好,碰到的这二位人都不错,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来的而薄待和轻视,在这世道,真真是难得啊。

薛持盈吃完饭上楼的时候遇见一位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跑下楼,背上背的的包袱都没绑好,以至于撞上她的时候装银子的钱袋子“哐嘡”一声掉在地上,那么大一声,听着都很重,里面肯定装了不少钱。

啧,真有钱呐。

就在薛持盈心里正在感叹的时候,大堂里的小二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也正是领她入住的那一位,边走边道:

“诶呦,我的祖宗老张头诶,你可慢些吧,仔细惊着伤着客人,天黑了可还没宵禁呢,城门也没落锁,你急个什么,倒拿了银子来砸人。”

又转头对薛持盈赔笑道:“这位小姐无恙吧,实在是小的疏忽,还请小姐见谅。”

薛持盈摇摇头,她并没有什么事。

只见这位老张头急急忙忙捡起银子,给她赔了个不是,又对小二道:“方云生你替我向老板告个假,我老母病重,现在急着赶回去见一面,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回不来,说老奴在在这里向他请罪了,等我收拾好家里,回来了听凭发落。”

老张头抓着小二的肩膀说完这些话,边匆匆往出走边系包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剩下薛持盈和小二站在原地,店小二底声呢喃道:“这老张头家在商若,紧赶慢赶回去也得一天半,不知道能赶上不,唉。”

小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才发现薛持盈也在这,忙道:“不知小姐是要回去休息,还是……”

“不劳烦伙计了,我这就回去了。”

今日薛持盈也是早早地困了,本来还打算出去转转,现在看来只能是明天了,一来是,现在是晚上了,她一个女子孤身外出不方便,况且她人生地不熟呢,二来也是真累了,今天也是满满一天的行程,搞得她有些疲惫啊。

躺在床上,薛持盈思索着怎么谋生的问题。

她来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根据原身的记忆和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概也知道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对她来说,合适的出路并不好找。

不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先睡了。

焦虑失眠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刚想到这,薛持盈就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薛持盈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外面的街上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称不上摩肩接踵吧,大家都各有各的事要干,送菜的,挑着担子买早点的,骑马上班的,赶粪车的,还有各个小铺子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薛持盈站在客栈门前,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但是又真真切切呈现在自己面前,冬日稀薄的空气充斥着鼻腔,薛持盈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她得适应这一切。

薛持盈去街上转了转,找了家包子铺坐着,点了包子,小菜还有粥。

街上来来往往赶着做工的大多都是男子,大大小小的铺面叫卖揽客的也大都是男子,女子都在后厨劳作。

小铺面大都是家庭经营,比如她所在的这家包子铺,想必不会轻易招人,大一些的铺面,应该会要求高一些,不会怎么好进。

正想着,包子铺的店家一手拖着一笼包子,还捏着筷子和勺子,另一只手里端着清粥和小菜,用手指将大而浅的粥碗托起,将手心空出来,正好放一小碟小菜。

店家有条不紊地将手里的东西逐个放在桌子上,边放边随口问道:“姑娘怎么独自出来,也不说让父兄陪着。”

这里年轻女子一般不独自外出,出嫁前跟随父兄出门,出嫁后就是跟着丈夫了,再有就是富人家的小姐夫人带着家丁仆妇出门逛街了,不过这些少见,有钱人家想吃什么都是指使家里下人出来采买的,更何况在他们这样偏街窄巷,更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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