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秋日与冬日没有什么区别,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起码这几天没有下雪,天空也算是明朗。
费奥多尔踩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大概走了一二十分钟,来到了一处别墅。检查了一下院外屏蔽异能力的结界,方才放心走进院内。
“吱呀——”
费奥多尔将房门推了开来,门内,是一双双怯生生的眼睛,和几位笑的温柔老爷爷老奶奶。
从费奥多尔被抓去实验室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当初,因为这些孩子全部身怀异能力,再加上手上都沾了血,如果交由政//府处理……任何地方都有黑暗面。
他们一家不敢拿这些孩子的未来做赌注,所以救下这些孩子后,统一安排到离家比较近的了别墅里,雇佣了五六个退休的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坐镇这里。
症状轻的,后续会安排新身份领养或者帮助他们找到原本的家属。
至于症状重的,就要留下来观察了。
而这一个月过去,已经走了一小批了。留下的,就是情况不稳定的了。
这其中,就包括当初拼死逃出实验室求救的00267——果戈里。
“他们的状况如何。”费奥多尔虽然是在询问几位爷爷奶奶,但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着在角落里抱着腿独自一人发呆的果戈里。
“经过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他们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就是有一个孩子,一直不愿意吃药。”回答的是一位大概七十岁的老奶奶。
老奶奶名叫索菲娅,虽然人已经老了,身姿依旧挺直,穿着颜色鲜艳的漂亮衣服,留着当前最流行的卷发。淡蓝色的眼睛里炯炯有神。
“这些天辛苦您们了。”
“不辛苦,能遇到像你们一家的好人,是我的荣幸。”索菲娅非常优雅的行了个小礼,拉着其余几位心理医生,识趣的走上二楼开会,将空间留给同龄人。“有什么记得随时通知我,孩子。”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独自在角落里坐着的果戈里。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虽然拿到了资料,清楚这里所有人的名字,但此刻费奥多尔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亲自去问果戈里。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
只要知道全名便知道父名和父姓。就能相对轻松的找到家人。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全名,却只在资料里面写自己叫果戈里。
是因为不想回去吧。
费奥多尔平静的审视着。
从果戈里的身上,能依稀的看出果戈里的原生家庭——
家中经济条件中下等,可能出生在乌克兰的一个乡村家庭?不更好一些,应该是乡村地主家庭。家里关系还算和睦,但有很多个兄弟姐妹。
之所以不回去,是觉得自己回不去了吗?
“以往见面时,似乎总伴随着动荡,现在终于能更加正式介绍一下。”费奥多尔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比自己逊色而忽视礼数。反而蹲下来,与果戈里平视。
“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果戈里那双浅色的异瞳却淡淡的看着他,像是有些不解。
“你之前话没这么多。”
费奥多尔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九岁的脑子僵了一下,才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
果戈里转身,背对着费奥多尔,这次干脆把眼睛也埋进了腿里:“哦,那你还是穿越回以前吧,还能安静点。”
“您为什么不愿意吃药呢?”费奥多尔不再寒暄,直冲主题。
“药物会‘束缚’我的脑袋,让我的思想变得迟钝,任何药物都不例外。”果戈里大大方方的自己的弱点透露给了费奥多尔。
“您更希望思想上的解脱,或者更重视思想吗?”
果戈里不解:“你这样好像电视里采访人的记者,我讨厌记者,问东问西,很烦。”
“我明白了。”费奥多尔抓住要点换了一下称呼:“我能看出你有心中有疑惑,不若尝试问我。”
“我的异能很好用吧?”果戈里没由头的问道。
“如果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确实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普通人?”果戈里很快抓住费奥多尔的话外之意。
费奥多尔突然控制住果戈里的肩膀,强行让对方的身体正过来,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是‘罪’。”
果戈里呼吸猛然加重,瞳孔骤缩,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罪’?”果戈里的声音虚浮,像是随时要断气般。他的眼睛一半诡异的透露出兴奋的光,一半却是实打实的恐惧。费奥多尔说中了他多年的想法,将一切不堪全部剖开,血淋淋的摆在他眼前。
融化的金属在他心脏中翻涌,久久温度不可能散去。无可动弹,无法救赎,但却能被感动。
“异能力限制住了你的自由。你从发现异能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一生与你的家人们格格不入。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予你了偏爱,也会给予你偏爱之罪!因为祂钟爱完美,只有动态平衡的规则,才能够铸造祂最完美的艺术品。
于是‘罚’降临了。祂要让你经受苦难,因为受害者必须完美!”
果戈里从未见过费奥多尔一次性说那么多的话,也没过对方如此疯态。被隐藏起来、蠢蠢欲动的,在一瞬间,仿佛马上要挣开束缚,枯木逢生。
火焰灼烧了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亦为火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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