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眼圈泛着红。
整个人看起来疯狂又隐忍。
宫成在竭力控制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他想要找到曾经的那个自己,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住司桃的拒绝。
他的心在上上下下的狂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厢内安静到可以听到石英钟秒针移动的声音。
‘哒哒哒。’
“好。”司桃。
宫成颓丧地低下头,他已经几近崩溃,下一秒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抓住司桃肩膀:“什么?!你说什么?”
“宫成,”司桃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闪着泪光,她看着宫成一字一句道:“我陪你,直到你好起来。”
“那我好了之后呢?”宫成小心翼翼地问。
他现在好像只剩下了壳。
司桃想。
她轻轻地眨着眼睛:“交给未来好吗?”
宫成点点头,接着将司桃松开,又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司桃在身边,宫成就会感到平静。
他牵着司桃的手,走出包厢,走下楼梯,一直来到停车场才把人松开。
宫成开了辆迈巴赫,车子看起来伤痕累累,司桃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几次后还是说:“不可以飙车。”
他愣了下,接着勾起唇角,笑得痞里痞气:“好。”
他说。
去宫成家的路上,司桃几次拧眉,宫成几次降速。
两年间,他靠药物生活,靠速度寻找真实感,人生好像在一夜间按下暂停键。
等红灯的时候,宫成抿唇透过后视镜看着司桃,他突然想到了心理医生的问题:‘你如何想象自己?’
今天之前,宫成的答案是漂浮、在空中,甚至,并不存在。
而此时此刻,宫成察觉到自己那颗心正在沸腾,整个人好像落了地。
收回目光,车子重新行驶在马路上。
司桃软糯的声音响起:“晚上想吃什么?”
“嗯?”宫成有些惊讶,他的女孩儿会做饭了。
“我比较擅长鸡蛋西红柿。”司桃实话实说,这几年自己下厨,复杂的菜总觉得麻烦。
“那就吃鸡蛋西红柿。”宫成勾起唇角,一脸轻松。
司桃点点头,没说话。
不是回之前那个房子的路。
她在心里想。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花园别墅前,保姆从房子里走出来开门。
看到司桃后,保姆愣了愣。
司桃笑着打招呼:“孙阿姨。”
是在D市时宫成家里的保姆阿姨,那几个月里,对司桃很好。
下车后,宫成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走出来,走到司桃面前,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
“陪我去个地方。”
“哪里?”司桃。
“酒吧。”
晚上十一点半,夏夜凉爽。
别墅前的花园里,玫瑰正盛开,风吹来时,花香沁人心脾。
司桃没怎么去过酒吧,第一反应其实是抗拒,不过她还是问道:“去干嘛?”
“木溯组得局,苍耳、石起他们也在。”宫成解释着,就像是怕被拒绝,他看起来很紧张。
苍耳这个名字,很多年前司桃听说过,她知道这个人是宫成的好朋友。
司桃还在思考,秀气的眉毛轻蹙着。
她的身后,玫瑰花爬满栅栏,配上浓稠夜色门旁小灯,衬得司桃妖冶了几分。
宫成眼睫抖动,抬手食指弯曲蹭了蹭她的鼻尖儿。
“走吧。”司桃有些痒,但她没躲。
“好。”
两人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
孙阿姨站在门口一肚子的问题。
B市最大的酒吧叫‘十街’,原本是富豪们的聚集地,后来成了他们孩子们的玩乐场所。
酒吧门口两排石像,司桃被宫成牵着,她在观察那些石像。
石像的表情有哭有笑,有皱眉,有洒脱,栩栩如生。
司桃习惯性地拿小拇指去拉宫成的食指。
他回头轻声询问:“怎么啦?”
司桃的声音很轻:“那个石像是在做什么的?”
“镇宅。”
司桃点点头,心里有了些许念头。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宫成。
酒吧里人很多,音乐声音大,来来往往的行人,司桃险些被撞到。
宫成停下来,转身把她护进怀里,用手臂挡住来往的人。
终于,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他们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宫成习惯的拿脚将门踹开。
‘砰’得一声。
众人瞬间安静,但很快再次沸腾。
苍耳看到司桃后,略显激动,他起身走过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苍耳走到司桃面前,宫成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他的目光。
“这么小气,看看都不行啊。”苍耳似笑非笑着说。
“太近了。”宫成的语气里没什么波动,但如果更近点,他也不能确定。
苍耳笑了:“这个就是让你要死要活那位呗,怎么好像见过呢。”
“没见过。”宫成直接掠过他,牵着司桃走进来,他让司桃坐在木齐身边,自己则在另一旁隔绝掉所有人的目光。
小木齐脸蛋红了。
所幸藏在昏暗灯光下,没人看得出来。
他偷偷看了司桃一眼,又看了看。
木齐总觉得司桃不是惊艳的大美人,但是莫名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看。
包厢里一半的人在喝酒,另一半的人在跳舞。
唯独宫成他们三个人安安静静。
木齐是因为向来不喜欢喧闹的环境,今天会过来完全是给木溯一个面子,毕竟他刚开始在影视行业崭露头角,作为亲弟弟,木齐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他的。
当然,木齐即使不来,木溯也不会在意。
宫成牵着司桃的手,一刻不肯松开。
司桃用以一只手/插/水果吃,她无聊到只能品鉴‘十街’的水果好不好吃,果汁好不好喝。
喝完桃汁再尝尝橙汁。
“很渴吗?”一旁的木齐忍不住问道。
宫成笑出声。
司桃轻轻戳了戳他,气鼓鼓道:“你笑什么呀?”
宫成摇了摇头,觉得司桃可爱,时隔两年更可爱了。
过了会儿,司桃起身,又低头看着宫成牵住她的手:“宫成,我想去卫生间。”
“我陪你。”宫成也跟着起身。
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走出包厢。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苍耳受不了了,忙拉住石起:“不是,至于吗?一秒钟看不到都不行?”
石起撇撇嘴,叹了口气:“宫哥完了。”
“这事儿两年前咱不就默认了?”苍耳道。
石起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如果司桃再走,宫哥就完了,彻底完了。”
包厢里音乐声很大,苍耳没听到他说的话,凑过来:“啊?”
石起无语了,大喊着:“我说!宫哥离开司桃就完蛋了!”
包厢瞬间静了下来,就在此时,包厢门被打开,宫成匆匆走了进来,他抬起眼皮看了石起一眼,径直走到刚刚的位置拿起司桃的包又匆匆走了出去。
石起石化在原地。
良久,才叹了口气,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苍耳骂道:“都他/妈怪你,你他/妈是不是耳背。”
苍耳没理凑过来继续说:“我也觉得,宫成怎么能呢,说真的,”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我这也没喜欢过谁,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就我对宫成的了解啊,他不应该呀。”
他们几个从小到大,最薄情的就是宫成。
“栽了呗。”石起也跟着叹气。
-
宫成把司桃的包拿出来后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司桃笑得眯起了眼睛:“谢谢。”
“我在这儿等你。”宫成沉声道。
司桃进去后宫成靠着墙壁,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再次睁开,眼神幽深。
司桃站在洗手池边洗手,两个女人凑了过来。
其中一位哼笑着:“你知道果妙吗?”
司桃没说话。
“跟你说话呢不知道回答,就这素质?”女人不悦道。
司桃意识到这人是在和自己说话,语气不善。
她洗过手慢条斯理地擦着,笑着转过身,看着那女人。
“怎么?不行吗?”司桃说。
挑事的女人愣住,旁边那位笑着向前一步:“您好,我们是宫成前未婚妻果妙的朋友。”
一句话挑破了果妙和宫成的关系。
司桃点点头,笑了:“你不也说了,前未婚妻。”
说完,她便往外走,身后的两个女人忙说:“你不介意吗?宫成订过婚。”
见司桃毫无反应,她们忙继续说:“你就那么缺男人,要这种连未婚妻都会辜负的男人?”
司桃走出卫生间,看到宫成靠在墙边低着头,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尖:“宫成。”
“嗯?”宫成抬起头,眼神里还有没隐去的茫然无措。
司桃踮起脚尖,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发:“回去吧。”
宫成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沉声道:“不去了,回家睡觉。”
司桃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刚才宫成回去拿包,司桃也跟了上去。
石起的那些话,她听到了。
酒吧外面夜色更浓。
两人站在门口,宫成仰头看不到月亮。
他用力地抱住司桃,他很想说:‘别走,永远不要走。’可是不行,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次乞求。
司桃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很软:“回家吗?”
“回家。”宫成。
他的女孩子,此时正被他抱在怀里,宫成连一秒钟,都不舍得松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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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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