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令尘,付令尘不该被栽赃,不该因为林乔这样的人毁掉。”
“还有那么多病人在等着他,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我要带信之离开。”她看向姜砚行,目光坚定,“大哥,我拜托你一件事。我走之后,别让林乔再留在南城。”
姜砚行郑重地点了点头。
涂画搂着她痛哭,薛蘅和姜丛昕长长地叹气:“离开也好,离开也好......我跟你爸爸会去看你们的。”
她静静端坐着,一下一下安抚涂画的背。
姜砚行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望着她,却无言。
他的妹妹啊,这个总爱向哥哥嫂子倾诉心事的姑娘,如今对未来独自做了选择。
机票订在十天后,时间足够她与所有关心的人一一道别。
她去看了许艾琴。
培培说她梦见了牛崇义:“爸爸说他已经打扫好房间,等我们过去住。”
“姐姐,你和信之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回来,一定要来看我们。”
她点点头,把眼泪憋回去,轻轻拍拍培培的手:“还有几天筠筠要高考了,好好照顾她。我等着她来跟我要礼物呢。”
庄宁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她仿佛已经看见这个女孩将来在岗位上沉稳利落的模样。
她已经学会接纳自己的选择,接受那条不再回头的路,但刘杏群舍不得她:“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带着信之怎么生活?”
“别担心。”她轻轻替刘杏群拭去泪水,“你该陪宁宁,好好照顾她。”
她长大了,被无数人守护过的她,如今终于准备好亲手托起自己的后半生。
赵静云和安余生不在,去外省看中医了。
她打了通电话告别,电话那头赵静云的泪水仿佛透过信号渗进她的心底。
她没有联系莫晓晓,但还是偷偷搜了一次她的抖音。
小羽走后,莫晓晓再没更新视频。顶端那句话刺痛了她的眼:“我不想上岸,我只想在深海里过完这一生。”
她又何尝不是?
她收下了所有人的不舍与祝福,唯独不肯触碰那个被刻意忽略的名字——付令尘。
置顶的微信停留在一周前,他那天重返医院,发来简短却沉甸甸的一句:“姜楷仪,我爱你。”
她没有回复。
她悄然离开,带着信之和两个行李箱。
飞机起飞时,付令尘站在机场外的小山坡上。嫩绿的青草在阳光下随风起伏,生机盎然。
他仰头望着那架庞然巨物升空,直到它消失在云层尽头。
他从涂画那里问到了她的航班。
他过得很好,依旧住在那个属于他们三口的家。只是恢复如初,没什么,他本就寡言不爱笑。
她说,他的这双手有比拥抱她更重要的事。
他记住了。
但也想告诉她,她,同样重要。
他的爱早已刻进骨血。
她不在,没关系,他就把她放在心里。
桌上姜楷仪送的小盆栽冒出青嫩的绿芽,付令尘盯着它微微出神。
上午看完128个号后,他从诊室出来,准备去病房看新来的病人。
人群熙攘,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一转头,与林乔对上了目光。
他没有停步,径直往外走去。
林乔紧跟其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冷笑出声。
他要走了。自从姜楷仪说要带信之出国,他就知道,姜砚行不会放过他。
但他不怕。也许未来会后悔,现在不会。
“付令尘。”林乔快步上前,挡住他的路,“聊两句。”
“你有两分钟。”付令尘低头看了看表,语气平静。
“哼,”林乔讥讽地笑了一声,“你输了。”
付令尘看着这个穿着笔挺、气宇轩昂的男人,心里却只觉得可笑。
一个披着人模人样的皮囊,却做尽龌龊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输赢?
他本不想再多说,刚迈出两步,却又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林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是因为爱我,才这样保护我,保护我的理想。”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感到楷仪曾捧着它们时的温度:“她说,我这双手,有比拥抱她更重要的事情。”
他最后看了林乔一眼,轻声道:“林乔,你配不上她。”
话音落,他转身大步而去。
身后的林乔愣了许久,最后缓缓蹲下身,双手覆住了脸。措不及防,脑子里闯入的是那一年,姜楷仪在产房痛得死去活来,他站在外边,正接着领导的电话。
冬天的慕尼黑,是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堡。
信之很幸福,好像已经忘了刚来时的沉闷。
那时,他每天追着姜楷仪问:“付医生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来?”
后来,他被这片山川湖泊吸引,慢慢适应了新生活,也不再提起。
院子里,信之堆着雪人,姜楷仪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热茶看着他。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她低头一看,瞳孔一缩,手一抖,茶水烫红了手背。
“楷仪,小安去世了。”
她仿佛被定格,怔怔地坐着,一动不动。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妈妈……”
信之焦急地摇晃她,她挤出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妈妈没事。你去玩吧。”
他真的走了。
不在了啊,都不在了。
她打开三天前安余生给她发的消息:“楷仪姐,你还好吗?祝你跟信之一切安好。”
“我知道赵阿姨不是我的妈妈,但我很高兴拥有这样一位母亲。我没什么遗憾了,唯独放不下赵阿姨。楷仪姐,我走以后,请你多照顾她。”
“我没能替永源尽孝,希望她还能找到永源。”
新的一年,付令尘在去探望崔云光的路上。
莫晓晓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开往南城的列车。
赵静云一遍一遍摩挲着墓碑上的字,指尖划过“安余生”三个字,久久没有离去。
扫完墓,她买了去X城的车票,她想去看看他长大的地方。车窗外落进眼里的是安余生常去的街角,泪无声无息滑落。
而姜楷仪,当信之问她:“妈妈,你幸不幸福?”
她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初见时冷峻沉静的男人。
他们都把遗憾和希望藏进心底,在流年中悄悄发酵。
他们望向同一片天空,彼此遥遥相望,又无声地靠近。
呵……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断断续续写了半年,本该在三月底完成的作品,因为动手术打乱计划,拖到了四月底。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明天三个番外一起放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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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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