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辉话音刚落,奶奶便跌坐在地上完全没了神志,终究还是初白最冷静,她掏出手机拨通120,并催促她俩赶紧回家。
初白跟着120救护车到达自己医院时,冯齐的生命迹象非常孱弱。
今天又降温了,但阳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
刘砚辞熬了一个大夜,睡了一整天刚起床,正在内堂给一只死去的小白兔整理毛发。
广济堂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是你啊,下班了?”
初白说道,“是的,我来接毛豆豆回家。”
刘砚辞弯腰工作,“哦。”
原本趴在门边毛豆豆的尾巴瞬间垂下,眼睛时不时地转动,正在动着八百个心眼子。
就在毛豆豆不情不愿跟在初白身后时,门口的初白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冯齐现在的情况?”
“我为什么要好奇?”
“我以为像你这样喜欢看热闹的人今早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从不去医院。”刘砚辞放下手中的梳子,“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想你们肯定把他抢救回来了。他怎么样了?”
初白今早跟着赶到小辉家时,冯齐由于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
急性白血病就是如此,会毫无征兆地出血,若是及时止血得到救治还能苟延残喘,可他……送进医院就去了重症病房。
冯齐在外地打工的父亲得知这个情况,筹钱筹了一半也迅速赶了回来。冯齐的奶奶坐在地上撒泼,嚷嚷着让小辉偿命,可小辉自打亲眼见到冯齐住进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的样子之后又恢复了唯唯诺诺原先自闭的样子。
他面对奶奶的痛苦叫骂,也会动不动大吵大闹不和人交流,经过医院医生诊断确诊是孤独症。今天一整天他奶奶都在重症病房外大闹,冲着小辉和他妈妈大喊大叫,医生报了警。
警察见小辉如此模样断定他无行为能力也不能追究,况且这件事本身也怪不到小辉头上,是大人把孩子交给未成年人看管,还是个自闭症未成年,只能对小辉妈**评教育几句让其回家。
但小辉奶奶不依不饶抓着小辉不让他回家,对着社区民警使劲撒泼。
小辉奶奶对民警说,“他是故意的,你们把他抓起来。”
小辉妈妈将小辉护在身后,“我看你年纪大不和你计较,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吧,你看小辉这样哪里像故意的?不是冯齐才是孩子,小辉也是孩子。”
“小辉,你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这么歹毒?”
“奶奶……我没有……我没有……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小辉,冯齐可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害他?”
“我怎么可能会害他,我跑出来叫你们回家的。”
周围人纷纷议论,“明明是自己把孩子留在家里,不负责任,反倒怪自己孩子。”
“是啊,这孩子是自闭症又不会和别人交流,这奶奶怎么这样,还倒打一耙。”
“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明明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们却不抓?”
本来被无缘无故地骂,这些警察已经够窝火了,“老人家,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你完全怪不到一个孩子头上。如果你执意要追究,请你向户籍所在地法院提起诉讼,不过我提醒你,你手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法院不一定受理。”
“我不管,你们今天不把他抓起来,我就躺在这里。”
这种无赖对民警来说习以为常,一天总要见识这么几个,便一把把老人家拖起来,“老人家,小辉不具刑事能力,可你有,如果你今天继续在医院这样胡闹,病人告你扰民,我们随时能把你带走,你自己想想清楚。”
小辉奶奶的撒泼第一次碰到壁垒,也不知该怎么办,民警安抚小辉和他妈妈,护送他俩回家。
小辉带着哭腔说道,“谢谢警察叔叔。”
初白在远处冷眼旁观,她敏锐地在小辉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初白问刘砚辞,“你说这一家子为什么孩子都在生病?”
刘砚辞道,“俗话言家和万事兴。家有恶灵,一个家族都不会安生。”
“不过嘛,”刘砚辞推出来一辆小车,车轱辘上贴了好几道符咒,他双手合十对着小白兔拜了拜,将它放上推车。
“比起好奇冯齐,我更好奇打赌赌输的某人。我记得那天好像就在这儿,她对我说如果输了就站在广济堂门口手上拿着道歉信向进来的每位顾客说误解我了,对不对?”
幸灾乐祸的目光扫了扫初白,“就是不知道某人赌品怎么样?”
初白俏脸有些红,斜了一眼岔开话题道,“你是不是知道小辉故意瞒着冯齐在家昏倒的事?”
抱着小白兔的手一抖,刘砚辞双手举起来似投降,吓得瑟瑟发抖,“你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呢?小辉还没来得及成年不犯法,我成年人见死不救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锅我不背。”
初白料到他不会承认,但自己也没有证据,“刘老板,戏有点过了。”
刘砚辞眨巴自己明眸,“初医生,你看我多诚恳,我怎么会是这么恶毒的人呢?”
初白哼了一声,冷冷地看了一眼毛豆豆,“走了。”
毛豆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初白身后。
广济堂门口风铃又响了起来,初白的后背僵直,“对了,想要我哪天来你门口……你提前说,要是赶上我上班时间,我可不能来。”
刘砚辞憋着笑,“好,我们微信联系。”
将小白兔推入火炉里,刘砚辞看着它火化,“好好上路吧。”
广济堂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刘砚辞憋着笑问道,“怎么了?你是想今天就在我门口站着吗?”
门口似乎除了风铃声没有任何声音,晚秋的风毫无征兆地吹了起来,伴随一缕普通人难以察觉的阴暗之气冲入广济堂大门。
那股阴暗之气眼看快要冲破广济堂大门时不知怎地被击退出来,伴随秋风卷落叶只能在门口徘徊。刘砚辞脸色瞬息万变,快速拍了拍身上的微尘,掀开门帘,门口五六个身穿黑西装黑西裤的男人笔直地站成两排。
见刘砚辞出来,恭谨地喊了一声,“师祖。”
这些阳刚之气虽不怕煞气,但总被这种不好的气焰围绕,人不会舒服。广济堂好像有灵符护体,他们步入广济堂之后浑身一震,觉得轻松不少。
刘砚辞深邃的眼眸扫了一圈,淡漠地说道,“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师祖了。”
“老大,老大,师叔……”忽地有一个白影推门而入,慌忙之间被门口台阶绊倒,一个踉跄倒在刘砚辞面前,他索性就跪在刘砚辞面前,“弟子闯了大祸,您这回一定要救我。”
那人穿得全白西服,说话声音也在颤抖,这样一个人晚上出入广济堂还真是有点瘆人。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不是因为外面刺骨寒风而颤,而是那种来自本能的害怕,就好像普通人半夜独自在学校走廊里走动,总会觉得教室暗处有人在窥探自己,耳边传来窃窃低语的感觉。
一身白色西服的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刘砚辞仔细观察他的脸,眉毛脱落,眼底青灰,就连额头也有若隐若现的灰败之色,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笼罩,这是大限将至的征兆。
刘砚辞什么话也没说挑帘转身进屋。
没说让他起来,那人不敢起来,他跪在地上爬到里屋。
“起来答话。”
那人依旧跪在刘砚辞面前,牙齿不停打架,“师叔救命。”
“虚静,我已归隐,也不再管理派中事务,我管不了你的事。”
“师叔,你一定要管,这一次你不管我,我就没救了。”
刘砚辞腾地一声站起来,“你闯了什么祸我不管,但是门口站着的都是同门中人,你竟拿他们挡你的煞气,你可真是有出息。”
“师叔,我知错了,我是没办法,要是我不让师兄弟们帮忙,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门口几个人纷纷惨叫起来。“啊啊啊……”
刘砚辞推门出去一看刚才还目露凶光非常精神的强壮汉子纷纷倒地,四肢抽搐七窍流血。
刘砚辞迅速蹲下身止住离他最近的那人几处穴位,又瞬间移动到其他人身侧按下穴位,“虚静,别傻愣着,快去我房里拿金针。”
虚静仿佛没听见刘砚辞口中所说的那样干愣在那,穴位止血止不住几分钟,那几人又开始流血,这一次比之前更严重汹涌,不过短短一瞬那几个人口吐鲜血中还夹带细长的泥鳅,吐在地上还继续蠕动,动作非常迅速地靠近刘砚辞和虚静。
刘砚辞双脚一跺,那些带血的泥鳅不敢上前,只能顺着门缝爬出去。
“虚静!”
“别傻愣着!”
被刘砚辞这么一呵,虚静清醒过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师叔,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吗?我不要,我不要。”
“虚静!你看着我。”刘砚辞一个巴掌打过去,他总算回过神,“你快去拿金针。”
“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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