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司华年

“你已经3天没有联系我了。”

我知道思贤的沉没大约是第一时间,帽子叔叔除了联系他的亲人,竟然还联系到了我,也许我是他最近沟通次数最多的人。我是接受不了思贤的离去这件事件,我沉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思贤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我甚至能看得见他执着的未来,每次跟他在一起,我都是无比省心的那个人,他似乎对于每件事都有自己的计划,然后还能够丝毫不差的执行,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可以预见的开心。也许有人会觉得出乎意料的惊喜更好,但是生活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大概率会是惊吓。我就是那个会吓到他的人。

根据推测出的沉没时间,我其实离他很近。

沿着梅沙公路往后有一座峦山,峦山的前檐有个小台,站在小台上就能望见海,还能看见密密麻麻沙滩上热闹的人们。其实这个位置就很舒服,有阳光、大海和树木。但是口罩之后,我们真的是很久没有户外活动了,于是一鼓作气的兴奋,我们很快重新负重前行。

峦山上是很少有台阶路的,大家行径的方向主要是根据一些驴友们绑在树上的红丝带或者黄丝带。领队在前,胆大的在后,我在中间。正午的阳光足够凌厉,我们的防晒冰丝面巾都支棱起来了,没有了露水的丛林穿梭变得有些干燥起来。沿途都是嘤嘤嗡嗡虫鸣,有点吓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有些路段的灌木和野草甚至齐腰深了,真是没想到在南都的地界上会有这么原始的公园。百转千回,此起彼伏,我们一行九人竟然遇到了人家,大家很开心,尤其是第一次来到的我们高兴极了,因为看见了满园蔬果的菜地,村户门前还有一块平整敞亮的休憩地方。刚要坐下,领队就提醒大家继续前行,因为我们要到的人家是一处似乎更远更集中的村民聚集地。

杀鸡、杀鱼、摘菜,峦山的农家乐可以自己动手,但是团队人员较多,大家似乎都不太好意思展露身手,于是下厨的工作还是交还给了大叔。我们大家开始在峦山的四周游玩起来。峦山的山顶是开阔的,大约有十几户农家,这里通水通电,竟然还有一条公路可以开车上来。村民们种植蔬菜水果,还养殖了鸡鸭,一种世外桃源的悠闲自得。我走到一座无人看管的小碉楼,黑褐色的墙体,顶部有颜色的雕饰,四四方方的立在那里,仿佛是大地的印章。碉楼的地界四周好大一块平地,平地四周是漫山遍野的荔枝林,层层叠叠的蔓延开去。我没有方向的乱窜,没想到这么小的村落也有一座专门的祠堂,里面华丽而安静,祠堂门前还有小方塘,据说这是本地人的讲究。在南都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有客家人、广府人、潮汕人,他们每个月的初一或者十五都会祭拜,他们对先祖的供养无比重视,纵然是漂泊他乡,你也会看到在每个月的初一或者十五,他们会找到一块地方点灯烧纸。我们这些外乡人把这些当做城市景观,其实,这是一种信仰和文化。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非常多,因为我们已经提早预定了海边民宿供大家晚上露营、烧烤、玩水。所以我们原路返回。朝着大海的方向似乎温润许多,运动手表的显示,我们的步伐快了很多。大家轮换着当领队,我也学着敲敲打打探路,果然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豁然开朗,大海大凌凌波光近在咫尺。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思贤。人总是在遇见美好的时候想分享,分享对象一般都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这些朋友一生难求,你可以在他面前矫揉造作、胡作非为,但是他都会全程观看,最后托着你平安着地,给你一杯茶,或者与你碰个杯。

思贤喜欢上一个事物是会持续很久的,就像他最近爱上了骑行,他给自己定下了一周至少两骑的要求,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在某一个夜晚完成全城骑行的穿行。一般的日子,他都是下午三点出发。我不曾想到他此刻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沿着海岸线穿行。他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事情,又或者他最近在沉浸着挑战一些事情,他总是习惯性消失几天,我们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要与和情人定期约会,他总是调侃自己是一个出街的牛郎,每个月都要为了营生出去接客几日。

我们预定的民宿离海边大概一公里的距离,晚饭之后,我们计划去海边踩水。于是,伴着月色,大家三五成群的出发了,男生大约只穿了一条泳裤,上半身搭着一件浴巾,左手提着游泳圈,女生几乎是清一色的裙子,夜晚的海水比较冷,她们只是计划在沙滩走走。月光照耀下的海水深蓝发黑,看上去就是深不可测,我找了一处躺椅坐下,要了一个大椰汁。游水之后的烧烤和露营玩游戏,我都没有参加。我似乎有些中暑,上吐下泻的我躲进了房间。南都的城市很繁华,一般的酒店陈设都是金碧辉煌或者高雅精致,但是这民宿异常简单,墙壁粉刷的清白,卫生间也是最简单的一个蹲位,没有什么干湿分离。但是周末的价格与市区星级酒店一致。我在一间双人房里,找了一张靠里的床,我尽可能多盖一点衣物,我想着长辈们经常提到的捂汗排毒。

侨城谷的热闹总是很早就开始了,索道凌空上下穿行,云霄飞轮三百六十度大摇摆,木质过山车的闪电速度,就连里面的动物都是黄金大蟒蛇,所有的项目都是那么刺激,不仅是孩子们胆战心惊,成年人也是乐在其中。果然,刺激的尖叫声穿过丛林,传到了的海边,靠窗的我一阵惊醒,紧接着帽子叔叔的电话也来了,我浑身上下愈发不舒服了。我开始发呆。

我决定去看看思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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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乌,北山张罗
连载中树下不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