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代表了裴昱的所思所念。
秦暮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与涟漪，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指环捏在手心里。
他仰起头，主动送上新年的第一个亲吻。
结束后，他把项链带好，将指环藏在衣服里面，贴放在心口的位置，然后转身。
“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挑选了许久的东西。
是一枚联名耳钉。
小巧的黑色猫猫头形状。
“感觉你还挺喜欢猫咪的，买的时候也想象了一下，觉得你戴会很好看。”
裴昱接过他递来的礼物，愣愣地看了许久。
要不是太过血腥，他巴不得现在就往耳垂上戳个洞把耳钉塞进去。
“不是喜欢猫。”他把耳钉小心地放回盒子里收起来，捏了捏秦暮因为表达心意而有些红晕的脸庞，“是喜欢你。”
告白这种事，秦暮会害羞，但他不会。
他可以说好多好多遍，直到对方听腻。
……算了，还是不要听腻了。
希望暮暮可以一直喜欢他的告白。
正如现在。
秦暮抓着他的衣摆，坐在床上和他接吻。
意料之中的，也拒绝了他更进一步的动作。
“在、在家里节制一点。”
裴昱歪头，欣赏秦暮因为他而沾满情意的神情。
嗯……
想欺负。
“我轻轻的。”他讨好地在秦暮头顶蹭了蹭。
秦暮幽怨的眼神瞪着他的下巴。
“你每次都这么说。”
末了思考一下，又补充道：“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能信。”
“……”裴昱看了眼自己站在地毯上的双脚，决定进行一番字面意义上的反驳，“我现在在床下，可信度很高的。”
“不信。”
讨好没用，裴昱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拿出杀手锏。
“暮暮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
秦暮气得不行。
每次裴昱都拿这句话来威胁他，可他却又偏偏见不得裴昱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就真的不喜欢他了一样。
于是裴昱次次都得逞。
一招鲜，杀遍天。
从无败绩。
成功在秦暮的房间里度过了愉快又美好的夜晚，趁着第二天早上鸡还没上班，带着满身清爽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秦暮被清理过，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就被许琦敲门叫醒。
大年初一的早上，他们要一起去逛超市、购置年货。
这也是惯例，但不是裴家的，是秦暮小时候刚到他们家时，为了让他感受到家得氛围而被许琦特意提出来的。
倒是没想到持续了十几年。
秦暮套了个红色的围巾，让自己看起来更喜庆，也想遮掩昨晚脖子上被留下的所有痕迹。
昨天晚上裴昱确实如他所说“轻轻的”，但很坏心眼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比以往更深的印记。
两人睡得晚，起来时神色里都带了些疲惫。
许琦吩咐阿姨给他们煮了两大碗燕窝鸡汤，盯着他们喝下去才出门。
新年街头人还是不少，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约着朋友在外面过节，商场和超市里都是一派喜庆。
说是买年货，其实也就在秦暮还小的时候感兴趣。
那会他跟在裴昱屁股后面，看见喜欢的零食也不敢拿，就抓着裴昱的衣摆不放，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货架。
那时候他最依赖的就是裴昱。
裴昱希望他现在也如此，以后一直依赖自己。
“没什么想吃的？”裴昱看着他目光淡然地扫过一排排货架。
“嗯，主要是现在有点累，就想睡觉。”秦暮打了个哈欠，神色倦怠。
罪魁祸首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嗯……早点逛完就能回去睡觉了。”
但事与愿违。
上车后裴昱发现车的行驶方向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去哪儿？”
“去你罗叔家吃个午饭。”
裴昱下意识皱眉：“为什么不早说？”
他瞥了眼秦暮。
对方正将头靠在窗边假寐，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我去哪吃饭还得跟你报备了？”正在开车的裴向阳又急起来。
他总觉得裴昱每次说话都能正正戳中他的生气点。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是不是上天看他这杯子过得顺风顺水专门送个儿子来讨他不开心的。
裴昱还想说话反驳，放在座椅上的左手忽然被轻轻碰了下。
他立刻转头。
秦暮靠在窗头睁着眼，对着他轻轻摇头。
左手上传来轻柔的抚摸，似是在安慰。
裴昱闭上嘴，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了点，在父母看不见的座椅背后与那只手十指相扣。
罗家新年人不多，也有可能是刻意为了两家人吃饭而谢绝了其他拜访。
裴向阳热切地和罗建森招呼，勾肩搭背，找回了当年青春兄弟的感觉。
房子里做了简单的布置，温馨美好。
但裴昱的美好一直在他的身侧。
他忍不住第很多次侧目去看坐在左边正乖乖吃饭的秦暮，收获了另一侧的窃笑。
他抬头，看向罗盼。
罗盼向他举杯，脸上表情不言而喻。
但这副被正主贴脸发糖时候的开心举动，落在几个大人眼里就有了其他意味。
裴向阳和罗建森交换了个眼神，均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份肯定与欣喜。
吃过饭大人们在寒暄，让年轻人玩。
但裴向阳看着裴昱和罗盼转身后的背影，眼珠一转。
“小暮，来陪叔叔聊聊天。”他自认为非常自然地开了口。
秦暮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走过来。
就在裴向阳以为自己给儿子营造二人世界成功正要露出笑容时，他看见裴昱坐到了秦暮的身旁。
裴向阳刚扬起的嘴角垮了下来。
这小子是什么浪漫隔绝体吗？
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
“算了算了，你们去玩吧。”他摆摆手，暂时放弃了助攻。
下午四个大人在家里凑了一桌麻将，秦暮三人则到二楼的娱乐室待着。
没有了大人的注视，疲惫了半天的秦暮将头耷拉着，被裴昱轻轻按着放在他的肩上。
罗盼：“！”
她拿出手机和萧从惜分享此刻的幸福，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拍照吗？”
“可以。”裴昱点头很快，“发我一份。”
秦暮：“……”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什么了，只在罗盼举起手机的时候稍稍抬手挡住了脸。
拍完他又觉得不对劲。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挡脸的必要？
照片发到裴昱手机上时，他偏了偏头，努力抬起身体凑过去看了眼。
拍得很有技术。
拍出了某种当场捉x的即视感。
但裴昱挺满意，按下了保存键。
室内挺安静，投影屏开着，却没人去触碰遥控。
“你和萧从惜认识呀？”秦暮打破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尴尬。
罗盼连连点头：“对，我就是从她那里磕……呃，知道你俩的。”
“……”秦暮默然。
罪魁祸首找到了。
但萧从惜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猛然想起元旦节第二天萧从惜发来的消息。
那会他还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估计她当时就已经知道了。
跨年夜他喝完酒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整得路嘉辰和萧从惜都知道了？
……
算了。
他挪了挪，在裴昱肩头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
知道就知道吧，这感觉……也不坏。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
尽管裴昱的肩膀有些硬，但靠着就是很舒服。
醒的时候嘴唇上有些温热。
秦暮缓缓睁眼。
“！”
裴昱正侧头来亲他。
他的瞌睡一瞬间就没了，连忙推开人，视线慌乱地往四周扫。
“他们还在打麻将。”裴昱被推得有些狠，“罗盼也出去打电话了。”
“那你也不能……”秦暮抿唇，耳廓后知后觉地开始飘红，“不能在外面……”
“可我就是想亲你。”
好一个理直气壮。
秦暮揉了揉脖子。
一直偏头睡觉弄得有些酸痛。
“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吧。”
秦暮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还算是合适，睡太久的话会更让人疲惫，他现在的状态还算可以。
只不过就是不清楚他到底是自然醒的，还是被裴昱给亲醒的。
他抬眼，盯着裴昱的嘴唇。
裴昱感受到他视线的落点，笑着凑过来：“要不要……再亲一下？”
声音仿佛充斥着魔力，蛊惑着秦暮遵循身体的本能靠了过去。
“我去。”罗盼打完电话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吓得手机差点没拿住。
秦暮这次是真被吓到了，猛的一个后仰离开，直直撞上近在咫尺的墙壁。
“嘶！”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他从魔力中苏醒，开始怀疑刚才主动凑过去的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妖精给附身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别人家亲裴昱！
还被发现了！
裴昱拉着他，揉压他被撞到的地方。
“抱歉抱歉啊。”罗盼这会儿也尴尬起来，迈进来的脚步都有些虚。
刚走进来两步，她又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再出去打一个电话？”
秦暮：“……”
这是你家啊姐姐。
出去的步达被裴昱叫住，罗盼灰溜溜地走回来坐到他们对面，脸上写满了后悔。
她就该先拍照再出声的！
错失良机啊！
“抱歉。”裴昱揉得差不多了，秦暮脸上也没有了痛苦的表情，便松了手向罗盼道歉。
“没事没事，我很开明的。”罗盼莫名一副好家长的样子，“刚刚我男朋友还让我多给你们留点空间呢。”
“男朋友？”秦暮眨眼，似是没想到。
“对，我们在一起挺久啦。”说起喜欢的人，罗盼难得脸上露出些娇羞，“异国恋，所以一直没跟家里说。”
“这样……”
“啊对了，上次吃饭的事我也不知道，我爸就说和他的朋友吃顿午饭，我没想太多。”罗盼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解释。
裴昱了然点头。
他也是被诓骗过去的。
“不用担心，今天回去我就跟我爸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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