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份暴露

两日后,吴越带着捆绑得很严实的五人来到了梁府上,此时的梁夫人正为了表侄的到来忙得脚不沾地,早就忘了她威胁郡守这回事儿,还是梁玮晨接待了吴越等人。

刚一照面,吴越就非常有眼色的上前行礼,恭敬非常,丝毫没有表现出久等的不耐,对着走过来的梁玮晨一拱手,道:“梁少爷,前两日行凶的几人已经都这里了,还劳烦梁少爷帮着认一认,可是这伙劫匪所为?”

梁玮晨淡淡扫了几人一眼,“人倒是没错,但是不是劫匪可就要另说了,我本也不欲深究,汝等告诉背后之人,敢做而不敢当者,鼠辈尔,人人唾之,前日论道之言,句句肺腑,堪赠金玉,敢忿也?”

意思是啊,骂你们写得狗屁不通句句是我的肺腑之言,和赠你们金玉等同,怎么能生气呢?一般人我还不说呢!真的是毒舌到家了。

至于带来的这几个人,梁玮晨也没过多处置,只让每人打上五十板子就赶出城去。也算是全了郡守颜面!

吴越忙道道谢,这情他得替郡守领下,再三保证一定将几人驱逐出城后躬身退了出去。

江书颜不禁有些愕然,原来这梁大少爷不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啊,阴阳起人来气势很足嘛!

谢总督是在三天之后的傍晚到达苏州城的,无声无息的进了梁府,并没有惊动府里的众人,由候着的下人直接领进了栖云阁里。

谢总督来了之后,府中一切如常,即没有大摆接风宴,也没有接见每日借着各种由头前来拜访的当地官绅们,他就好似真的是来访亲的一般,来了四五天连大门也不曾出过。

不过这些都跟江书颜无关,她还想着怎么把自己从大公子院里摘出去呢,实在没什么心思耗在这上面。

自打自己被指给梁大公子后,江书颜就再没去过大公子的院子了,听嬷嬷说,开脸前不宜再见面,见得多了在一起会不得安宁,家中多吵闹,就跟寻常嫁娶一个道理。

可不论如何,若想在这事儿上有所转圜,肯定是越不过梁大公子的,所以她得事先探探这位大公子的口风,观他的态度行事!

此后的几天,江书颜每每都等在梁玮晨回小院的必经之路上,终于让她等到了单独和梁大公子说话机会。

天色昏暗,梁玮晨慢慢走过假山掩映的小路,离江书颜越来越近了,观其身后也无随从,遂找准时机走了出去,恭敬地向梁玮晨行了一个拂礼。

梁玮晨很是诧异,事情都定下来了,这丫头来找他干嘛?莫非……,这可不行,自己虽说不拘泥于礼教,却不是个在这上面放纵的人,万一这丫头说出什么越矩的话怎么办,训斥她一顿?脑子里转得飞快,转化为行动就逃也似的走开了,压根儿没有停下来听江书颜说什么的意思。

江书颜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走了。两只手轻扯着梁玮晨的袖子,嘴里也没闲着:

她先是夸了梁玮晨是一位如何气质脱尘,英明睿智的贤公子,后又表达了人人都想嫁他的愿望。

但是——

这个但是还没机会说出口就有人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打断了江书颜接下来的话。梁玮晨对着来人一拱手,叫了一声“表哥”。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对刚刚两人拉扯的行为视而不见,既没有训诫也没有打趣,只道春闱将至,让梁玮晨好生温书。

梁玮晨双颊被臊得通红,也不去看江书颜,躬身称是,逃也似的跑了,这下再不敢拦了他的去路,江书颜只好小小的叹了一口气,行礼后就打算退下。

没想到这位谢大人却暗含警告的哼了一声,江书颜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由于天色昏暗自己这一边看不出暗影里是个什么模样,不过肯定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她就纳闷了,这也太巧了吧,自己这究竟是什么运气啊,没再打量对面之人到底长成什么样,略行了一个拂礼就溜之大吉了!

侍卫霍丰见不得有人对自家主子无礼,欲上前将人叫住训斥一番,没成想谢乾却制止了他。

谢乾略一抬手,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事你就不必管了,到时我会亲自和梁家姑母说明的,霍丰!你我可曾见过这女子,怪道背影为何如此眼熟,虽未瞧得清这女子是何模样,但这声音和背影好似从前在哪里见过!”

霍丰一阵诧异,自家爷在此之前可从没见过什么江南女子,不过这女子看上去着实有些眼熟,到底是谁呢?

正在思索之即谢乾突然吃痛得捂住了头,似想起了什么。

拧眉不悦道:“按理说她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可她今天竟然堂而皇之的就出现在了这里,这可是你办事的疏漏,我给你半天时间查清楚,别告诉我说她只是长得像而已,我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霍丰这下是彻底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几个月前被爷撞见在倚红楼勾引陆少爷的那个清倌人嘛,陆少爷为了给她赎身都跟家里闹翻了,还是自家大人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人赐死这事儿才算完,竟然有人敢阳奉阴违留了她一命,偏偏又被大人给瞧见了,真是找死,还连累了自己。

霍丰战战兢兢的领命退下,不到半日就将整件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将其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谢乾。

原来是倚红楼里跑堂的耍了滑头,私自换下了毒药,将人卖来了南边,那牙婆谎称称是自己娘家侄女儿才被梁家买了入府,至于为何才入府两月就能被赐给梁大公子,只能说此女心思深沉,手段了得,上次不就瞧见她又在勾搭梁公子吗,实在是该死。

谢乾本不欲管这等闲事,实在是此女三番两次犯在他手里,还每次都撩拨的是自家亲眷,他是断然见不得自家子侄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的,再有下属阳奉阴违这事着实让他气愤,让他不得不再管一次闲事。

谢乾是行动派,当晚就单独见了梁大夫人,直接了当的说芦花出生青楼,秉性不佳,与玮晨不堪为配,还请表姨母此人交与他,他会代为处置。至于梁玮晨那边就让梁大夫人自己去解释了。

梁夫人听完差点气得七窍生烟,他儿子真是好不容易开了窍,她现在恨不得把带人来的吴婆子给撕碎,什么人都敢往梁府领,这是不想在苏州城呆了。

终究是不忍大晚上的告诉儿子这么个消息,扰得今晚就没了好觉。

第二日过了晌午,梁大夫人终于琢磨出了怎么跟儿子讲最为妥当,她派人把梁玮晨叫了来后堂,脸色柔和的说:“儿啊,娘日后再给你寻一位性情好的姑娘吧,那芦花昨晚就被家里人给接走了,说是父母在时就定下了一门亲事,那人现在寻了过来,求了我放她家去,我梁家本是忠厚之家,做不出来逼人背信弃义之事,就放了她家去。”

梁玮晨听完愣了半晌,要说对一个刚见了不久的小姑娘有多深的情分那自然是说不上的。可原本要更亲近的人突然就这么离开了,内心也不可能半点波动也没有,那人昨日的如花笑颜还犹在眼前,明日却已做他人妇。

梁玮晨听完没有再多说什么,告了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连几日茶饭不思,可把梁大夫人心疼得不行,心里将吴婆子和那芦花骂了八百遍,可眼下谎称芦花被娘家人接走,倒一时不好发作了这家人,真是憋闷。

再说江书颜,昨日晚间刚洗漱完就被荷香叫了到了前院,她一路上像往常一样叫着荷香姑姑,可这回荷香却没有笑眯眯的答她,反倒是一反常态地催促她快些,一点口风都不透,看她时候还带了些琢磨不透的意味,江书颜并不敢得罪这位大夫人身边的红人,没再开口询问,老实地跟在后面。

一到前院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驾住了她,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破烂的布头。江书颜知道自己肯定挣扎不过,索性也就不浪费力气,只用一双眼死死盯着荷香。

荷香见人已经被治住,不屑地冷哼一声,“姑娘好手段,过去做过什么真是一丝风声也不透的,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主家心善,只是发卖了你,留你一条贱命,你往后就该每日祷念不忘主子的恩情,勤恳劳作以赎身上的罪孽,好自为之吧!”

江书颜在听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心里就是一突,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自己这是又被卖了吗,听那意思并没有将她卖到什么不堪的地方,但情况也不容乐观,这梁家人没把她打杀了已是万幸,怎么可能放任她有好日子可过,只可惜走得太急,没有把她好容易存的五两银子带上。

此时江书颜的心里五味杂陈,人真的应该享受和感激当下的所有境遇,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更糟。

她已无暇去管梁玮晨知道了这事之后会如何想她,因为不管他心里对她如何鄙夷,如何失望她都不会知道了,且他衣食尚足,有母亲疼爱,已然比自己好上一万倍,她更该担心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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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后,我过得风生水起
连载中端庄的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