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吓过后，沈嘉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不要脸）表情，甚至还猝不及防地开了把车。
“那要不这样，你把我朋友一并带来，我猜都不用猜了，无偿给你血，反正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七天，我天天给你。”
万西山一怔，随即咬着牙从喉间挤出一声阴冷的笑：“够胆啊，敢跟本座说这样的话。怎么？是嫌命太长了？”
沈嘉鱼笑：“命不长，比起万前辈，我区区金丹，算个什么东西，只是……”顿了顿，她理着袖子，笑容放大，“我以为前辈有特殊嗜好，所以呀……这不是投其所好，刻意讨好您嘛。”
“讨好我？本座看你这丫头狗胆大得很！毫无讨好之意！”
沈嘉鱼摸了摸鼻子，笑道：“万前辈，听你对手一口一个鸡.儿，而你又提起什么云妹妹。若晚辈没猜错，你们说的应该是云姬尊者吧。”
“丫头认识小云？”
沈嘉鱼被这声“小云”激得哆嗦了下，却猛地点头：“认识认识，何止认识。晚辈跟云姬姐姐颇有交情，所以……您看看，能否看在云姐姐的面子上，放晚辈一条生路。”
“我说过要你命了么？”万西山一副没睡醒般懒洋洋的语气。
沈嘉鱼不再说话，万西山真想要她命，说再多无意义。
见她一副等死的表情，万西山笑了声，手一撑树枝跳了下来，走到沈嘉鱼面前轻按了下她的头：“本座活了一万二千多岁，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灵魂，这样吧，今日本座高兴，不喝你血了，并且免费答应你一件事。”
沈嘉鱼来不及多想，立马笑着道：“好呀，那麻烦万前辈把我朋友一并带过来。”
万西山说到做到，一柱香不到的功夫，就把严霜许带过来了。
见到沈嘉鱼，严霜许哽咽着扑向沈嘉鱼：“嘉鱼，嘉鱼，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夜我们死定了，还好，还好，还活着。”
沈嘉鱼拍拍她的背，叹了声气：“唉，先别激动太早。”能不能活着离开鬼域，还是未知数。
万西山慵淡地笑道：“我万西山说话算话，还能骗你一个小丫头不成。丫头，我是真的对你感到有兴趣。”能不有兴趣么，他活了一万二千多年，生平第一次遇到没有元神的人。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条狗，哪怕是鬼修，都是有元神的。
万物生灵，皆有元神，神魂神魂，乃元神跟魂魄的意思。
有神无魂则是痴儿，说直白点就是傻子，有魂无神则是个病秧子，这样的人压根活不长，更遑论修炼。
他又细细地查看了沈嘉鱼，金丹初期修为，骨龄二十二岁，仅有魂魄没元神。
虽然很奇迹地修炼到了金丹境，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倘若找不回元神，那她寿元一到，也只能身死道消。
沈嘉鱼被他看得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万西山笑：“丫头，我有那么可怕吗？”
沈嘉鱼内心：废话！你一个活了一万多年的老鬼，我能不怕吗？
“丫头别怕，我早已脱离了鬼道，如今我是二品鬼仙，不需要再喝人血。只要你别惹我不高兴，我不会吃你的。”
沈嘉鱼听他那跟讨论早饭是吃稀饭馒头还是包子豆浆一样的口气，就更怕了。
万西山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笑：“近日桑城正在举行百年一届的千窟秘境比试，你参加了吗？”
沈嘉鱼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迟疑片刻，点头：“嗯，我们业火宗参加了的。”
“既如此，那我这就回了涂老道的消息，答应他做这届的评审。”
沈嘉鱼：“……”这算不算抱上了粗大腿？
她一个恶毒女配，还有这等逆天的大气运？
*
沈嘉鱼想破脑子也没想明白，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先是跟魔做了姐妹，现在竟然跟一个鬼同行。而且，还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鬼。
她自己对万西山的事迹倒是一无所知，一切都是听严霜许说的。
严霜许此人甚是奇特，堪称一部行走的百科全书！别看她修为不高，很神奇的是她记忆力超好，参加最强大脑妥妥的第一！
她很爱看书，什么奇奇怪怪的书都看，也喜欢听八卦。上知天文地理，下知窑子里头牌背上有几颗痣。
经严霜许普及，她才知道，万西山来头不小。年龄比隔绝鬼域的那条忘川还要长，那条忘川才一万年，而他一万两千岁。
据说，七千年前，他五千多岁时，风华正茂，曾以一人之力，血洗三十二座妖城，杀得三十二路妖王跪拜称臣。后来又带着三百鬼修，挑了道家五宗六门。
魔族也未曾幸免，九魔宗的宗主被他脱了衣衫吊起来打。唯有炎魔岛幸免于难，但也没人敢吭气。
后来他凶名远播，万物生灵，无一个敢招惹。
自此，他被冠上了战鬼的称号。
然而在他八千岁那年，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不见。就在众人都以为他飞升了，或者灰飞烟灭了时。他在一万一千多岁的高龄，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
虽然昔日赫赫有名的战鬼不再嗜杀，但敢惹他的还是不多，除了炎魔岛大尊者龙少紫，无人敢挑衅他。
沈嘉鱼听完严霜许的讲解后，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感觉随时能被吓得跳出来！
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女配小人物，究竟是怎么招惹到这位令人闻风散胆的战鬼的？！
沈嘉鱼大起胆子看了眼站在她背后的红衣战鬼，抖了下赶紧回头。
“小丫头，你在偷看我么？”万西山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没，没有！前辈您看错了！”
“是么？可你明明都转过头来了。”万西山笑着揭穿她。
沈嘉鱼看了眼明晃晃的大太阳，壮起胆子问：“前辈，您是鬼修，白天出来都不怕太阳的吗？”
万西山笑：“小小年纪，怎么记性却不好呢。我没跟你说过么，我是鬼仙，已经脱离鬼道，不再惧怕太阳。”
“那你……”沈嘉鱼指了指他手里摇晃着的红羽扇。
“啊，这个呀。”万西山收了扇子，扇柄在掌心敲了敲，“这是我修炼时的本名法宝，附身用的，后来飞升鬼仙，就不再需要附身物，但此扇跟了我几千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怎可做那没良心的负心汉。虽然我一介鬼物，原本就没心，但越是没有的东西，我越是想有呢，就想有颗良心。”
沈嘉鱼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丫头，我今日心情好，告诉你三个个秘密。此次文试能不能用得上，就看你运气了。”
沈嘉鱼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都笑开了花：“好！什么秘密，晚辈洗耳恭听！”
万西山妖娆一笑，招手道：“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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