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梦里睡的不安稳,蹙着眉浑身冒冷汗,像陷入梦魇。
庄言在一旁刷着手机,望着男人和宋时初相似的脸,想起两个男人都曾给过她巨大的难看与羞辱,毫不客气地上前挥了一巴掌,帮他摆脱了噩梦。
温绒被扇醒,一脸茫然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很快,对于医院的环境的肌肉记忆,让他反映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后脑勺钝痛。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的羞辱回忆,涌上脑海。
他被一个女人强吻了,而且很有可能被撞脑震荡了。
庄言出声打断他的思路:“你醒了,醒了就别装死了,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可别赖上我阿。”
温绒缓缓移动视线,对上一脸憔悴的庄言,脸沉了又沉。
房间门被推开,从门外回来的钟小慈见人醒了,忐忑不安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
朋友也出声宽慰她:“你看,我早就说过没有事了,你偏不信,现在可以放下了吧。”
钟小慈破涕为笑。
庄言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幕,三个女人的视线来回一对,心思显然各异,气氛有些沉默。
钟小慈视线落在庄言身上,脸一会白一会红,咬着嘴轻喊他:“温绒——”
没有得到温绒的回复,倒是庄言多瞧了她几眼。
这两人的关系是……
玲玲打断她的思路:“这位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请离开吧,哦对了,还有昨晚上人是你撞晕的,医药费你也得付一下。”
庄言视线在两人面上一转,又落在娇小可人的钟小慈身上,最终转头幽幽看向温绒,倏地一笑:“虚伪。”
她话里带来一些鄙夷与讽刺。
和她说不想恋爱结婚,结果转头还就和人姑娘好上了。
她全然不记得昨晚自己目睹一出告白被拒的尴尬场面。
玲玲脸上瞬间涨的通红:“喂!你这个女人!你什么意思,你说谁虚伪呢!”
庄言眉毛一挑,神色冷淡。
她模样好,即便一夜醉酒,狼狈不堪的状态下,依旧是做到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玲玲看得心突突突直跳,当然不是被惊艳到了,而是被气的:“还有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昨晚上要偷听别人说话!为什么见到人家男朋友就扑上去啃,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她的声音很大,很快医院外头有人窃窃私语。
钟小慈白着脸,拉了拉女生的衣袖:“玲玲好了,你别说了。”
全然不记得她昨晚上被拒绝了。
庄言坐在床头,神色冰冷道:“说,让她继续说。”
叫玲玲的女生尤觉得不解气:“小慈你就是太天真了!你没有听到这个女的一开始就叫温绒温先生吗?他们两个显然一开始就认识,那男的不高兴给你唱歌,出来玩也敷衍你,却高兴和这个女的在外面勾三搭四,他们两个肯定早就搞在一起了,难怪他不答应你,故意吊着你,玩弄你的感情,你却还被懵在鼓里!”
外头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
“你小声点,这里还是医院。”
“医院不正好,这个渣男的同事都在,让大伙一起听听这对狗男女是怎么背叛你的!”
突然,一声轻笑溢出来。
两人一愣,齐齐望过去。
庄言稍作收敛,皮笑肉不笑:“这位小姐,不是所以长得漂亮的女生都可以当小三的。”
玲玲红着脖子,怒呛她:“我不是夸你,你不要太嚣张。”
庄言耸耸肩膀,不欲在于两人斗嘴,直接对着温绒道:“微信通过我,医药费多少,我直接转给你。”
温绒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加了她微信。
见两人连微信都加上了,钟小慈身躯一震,眼眶直接红了。
庄言还算怜香惜玉,指责温绒:“哎,你的小美女哭了,还不赶紧安慰安慰?”
温绒无声地瞪了她一眼。
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玲玲见庄言还在那里火上浇油,瞪大了眼睛地看向温绒:“死渣男,你今天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
屋子外不时有人进过,好奇地往里看,对上温绒的冷脸又飞速离开。
温绒深吸一口气,紧绷着唇线,眼底晦暗不明。
钟小慈和玲玲那里见过他翻脸如此迅速,也是一怵。
反观一旁的庄言则是一脸的看好戏。
温绒看到了,气压又低了几度,语气不算好:“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钟小姐只是朋友,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钟小慈的嘴唇抖了抖,眼眶里掉下一颗泪。
温绒见此场景有些无奈。
懊悔最初为什么要答应对方当朋友,竟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放软了语气:“对不起,这事情我本就该说清楚的,是我让你误会了。”
钟小慈:“我不相信,你难道就对我没有半点意思吗?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同意加我微信?还答应和我出来?”
他残忍道:“不是你说的当朋友吗。”
“那你家人为什么要加我微信?”
“这事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们这么做的。”
他只和他们说了不用再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他现在正和一个女生相处着。
却不想,他们竟对他这么不放心,直接找上了人家。
这回,眼泪和不要命似的掉了,小慈再也受不了屈辱般的夺门而出。
玲玲只得去追,离开前又冲着屋子内的两人骂了一句“狗男女”。
脚步声远去。
温绒颇为头疼地按按太阳系,看到床边还站着一个人,才发现庄言还在。
冷冷站在那里,眼神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温医生放着这么两个大美女不要,你是不是性冷淡阿?”
“谁?大美女你指自己吗?”
她“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她突然欺身,温绒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嫩白的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压、一抹,带起一股无端的酥麻。
温绒眉锋一拧,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口红。”她把大拇指上的鲜红给他看,“喏。”
这时候,她才恍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叫玲玲的女生说她强吻了他?
一瞬间,她瞪大了眼睛,说:“我的口红?”
温绒无视她的震惊,自顾自翻身下床去拿一旁的手机。
开锁。
周晟杰前几分钟给他发来消息。
几个贱嗖嗖的表情包和一个八卦图。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出名”了。
温绒是个公事与私事分得即开的人,医院里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正直廉洁的人,在这个八卦满天飞的医院,他能做到独善其身,必然是他的本事。
却不想,马上要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庄言还在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不完整,只记得她好像看到了宋时初。
好吧……
她真的强吻了温绒。
“这个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吧?”她突然出声。
温绒神色一窒息,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徐绾的聊天界面。
那天她叮嘱他多休息别熬夜。
温绒回复了一声好。
碍于他们俩的身份敏感,也就仅此而已。
那当然不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是在高二的一个暑假。
每天,温绒就和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每天在外面晃。
徐以锦闲来无事来找他玩,说是玩倒不如说是邀请温绒去做僚机。
温绒早就习以为常,就算是他们在一旁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他也能不动如山,只有身边越吵闹,他才能忘记那些烦心事。
温绒起身去找书,走过一架书架,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暧昧呻吟声。
怕是有小情侣在谈恋爱。
温绒识趣地要绕开,却还是瞄到了一眼。
搂抱一团在互啃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徐以锦和新女友。
一时间有些惊讶,青春期的男女向来对这些事情比较避讳敏感,温绒对恋爱的理解还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阶段,徐以锦就已经坐上火箭了,但他这个人向来不着调,便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当作没有看到,拿了书便回到座位。
过了片刻,徐以锦过来了。
温绒就见他一人,随口一问:“你女朋友呢?”
徐以锦:“她等等还要上补习班先走了。”
温绒便不说话了。
徐以锦笑嘻嘻地凑过来,不怀好意道:“刚刚那个人是你吧?”
温绒白了他一眼。
见他不回答,徐以锦无趣地撑着头遥望窗外:“你可别告诉我姐阿,不然她得打死我。”
温绒头也不抬。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渣?”徐以锦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其实这个怪不得我,感情的事是两情相悦,一个巴掌拍不响。“
温绒想起一句话: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大概就是徐以锦这种人。
“算了,我和你一个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说什么,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拉过,更没有亲过嘴,你不懂。”
温绒写字的手一顿,心想:喜欢是想要保护对方,想和对方呆在一起,才不会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他这么想就这么说出口了。
徐以锦变得高深莫测:”说你不懂你还真不懂,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想亲她?你不想亲她那就证明你没有多么喜欢她。”
温绒被他这套歪理绕晕。
那天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屋子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睡着了。
没有人问他这一天出去都干了什么,有没有吃饭,总归是死不了的,走了更好。
温绒虽然有些失神,但也是习以为常。
换了鞋回屋,路过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影。
乌漆嘛黑的,温绒仔细辨别了一会,才看清沙发上的人。
她是在等他?
意识到这个想法,温绒的身心渐渐回暖。
小心翼翼地走进,在女人面前蹲下来。
女人的面庞,在黑夜里几乎是看不清的,但是,他能想象出她睡着时候的容颜,是恬静的美好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往前凑了凑。
直到两人只隔着一指的距离,他才恍然发觉两人靠的太近了。
脑海里突然回荡起白天徐以锦说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去亲她。
喜欢,所以也想吻她?
温绒盯了有一会,此刻没有什么心情去看她的容貌,眼前只有她紧闭的嘴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针闻可落的客厅,紧张的喉咙不停滚动,少年的心忐忑如雷鼓,咚、咚、咚。
终于,
虔诚地吻上她的嘴唇。
温绒整个人瞬间涨红,心中五味杂陈,又是羞愧又是欣喜又是悲伤还有一丝莫名的茫然。
女人一动,温绒瞬间弹开,整个人直接栽在了茶几上,发出来巨大的声音。
她彻底清醒,迷迷糊糊道:“小绒?你回来了?”
那一刻,顾不得疼痛,羞愧冲破了他的头脑。
“喂?傻了?”庄言拍了拍他肩膀,“不会真的是你初吻吧,要不然我对你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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