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享生娱乐会所，对客人的所有秘密守口如瓶。】
电梯门打开之后，桃嘉一眼就看到了这条广告标语。
倒不是向导为哨兵疏导这件事需要保密，而是像这样的店一般都能提供相对**和封闭的环境。
对于敏感的哨兵来说，能在有安全感的环境接受疏导会更容易放松下来。
不需要登记身份，三小时的房间不包含额外服务收费200卡特，前台仿真机器人给了桃嘉一张房间门卡和一张局域网芯片。
跨过警示线之后，桃嘉的手环上就弹出了断网的标识。
为了保护客人的**，通用网络变成了禁用状态，在这里无法与外界产生任何信息交流。
而针对某些需要联网的义体，会所提供了局域网和通用版AI临时代替运算，以此保证绝大部分义体不会因为断网出现问题。
至于使用局域网会不会导致**泄露，以及会所是否真的能守口如瓶，那就仁者见仁了。
桃嘉没有接入局域网，至于奚泽，她稍微等待了一会，通过手环上访客也可以使用的紧急救助模块，确认他的生命体征没有因为断网发生变化，便半托半抗着他往房间走去，
然而越走，她的目光就变得越呆滞。
桃嘉不是一个保守的人。
但不愧是这种地方。
走廊两边的展示橱窗里所摆放的，都是些能猜出用途和不能猜出用途的某类物品，以及随着她的脚步在她身边如影随形播放的超高还原细节的投影，都让桃嘉有点不敢斜视。
在除了网络各种程度上都很“开放”的下层区，这种店其实很常见。
光是老鼠巷就有两家不同风格的店，里面甚至能够提供超过100种性别的仿真人偶和仿偶改造人服务，桃嘉第一次看到广告的时候，就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这种店的内部，说实话店内的广告远要比店外宣传还有料，但现在她扛着一个土著，桃嘉不想表现得太没见过世面，只能拼命放空自己的灵魂。
可没想到，转弯时又路过了一间选择全开放的房间，余光看到透明墙体里面的趴着的那个人，还抽空向着她打了个招呼，桃嘉梗着脖子，差点当场破功。
她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刷开房门之后迅速把门关上。
还好不附带任何服务的钟点房里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放着一些常规的用品，还没到无法直视的地步。
桃嘉松了口气，将奚泽小心放在了床……边的地上。
房间内布置得很有氛围，却没有椅子。
呃，应该是说是没有正经的椅子。
她不太好意思把人往那种地方放。
而且以奚泽目前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的状态，她感觉就这么把人放在床上的话，等会可能会引起大家都不想看到的误会。
还是放地上好。
此时奚泽后背靠在床尾，上半身前倾，手肘支在蜷起的右膝上将将撑住脑袋，似乎是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桃嘉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的项圈还在毫无规律地发出电击，也就是S级哨兵的自愈能力强大，才没让皮肤出现焦痕。
总之现在情况一副不太妙的样子，她只好按照笔记中的疏导流程先做起了前期准备。
当然如果奚泽在这期间忽然扭断她手腕的话，桃嘉肯定是要让他赔钱的。
她先是用手环物理触碰了一下奚泽的项圈，和当时哨向匹配见面时那种认证差不多，不需要连通网络，手环瞬间就收到了一些数据，以及控制项圈的部分权限。
桃嘉心念微动，一直噼啪作响的电流声终于停了下来。
她这才按照流程开始查看起了有关奚泽的精神力检测数值。
却惊愕发现，90点就会达到触发失控的红色闪光预警，除了在初次被影响时达到了95点，直到前一秒，奚泽竟然都还将数值一直维持在89点。
只靠毅力……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想到奚泽现在意识不清的状态正是他努力维持的代价，每拖延一秒对方就会多一分失控风险，她随即收敛了心绪，加快流程进度。
第一步确认失控数值，第二步，检查哨兵过往疏导记录。
从分化成哨兵带上项圈之后，奚泽所有被疏导的记录列表出现在了桃嘉手环上。
七岁彻底分化，分化当月接受了第一次疏导，之后的疏导记录密密麻麻，但到了奚泽成年的那一年却戛然而止。
恩赐城规定所有人16岁成年，奚泽从16岁开始，到现在的24岁，这8年之间的疏导记录空白一片。
除非哨兵的失控数值达到了90以上开始闪烁红光，向导才能进行紧急疏导，否则在无登记的情况下强行疏导，项圈就会直接给予没有表示拒绝的哨兵最为严厉的惩戒。
在电梯时，桃嘉也只是给奚泽注入了比服用小白片稍微多一些剂量的向导素，唯恐触发项圈惩戒机制。
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疏导记录有长达八年的空白，她将前两步得到的数据迅速导入判断模型之中，立马获得了侵入性疏导的许可。
所谓侵入性疏导，是指向导使用精神体，在侵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后做出的深入疏导。
这种疏导方式远不是体外注入向导素那样简单，两方有任意一方行差踏错，要么其中一方的精神力受到严重创伤，要么哨向会进入结合状态，同时引发结合热。
不过桃嘉完全没有这种烦恼就是了。
项圈的指示灯变为绿色，代表着向导随时可以进行疏导。
她摘掉了奚泽的口罩和帽子，发现下面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润，脸也红得厉害，眼睛根本看不到聚焦。
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桃嘉还是在他耳边告知道：
“奚泽，我要开始给你疏导了，不过这次是侵入性疏导。”
出乎意料地，奚泽对这句话做出了反应。
他该是抗拒的。
但身体却做出了和以往一样的动作。
原本靠坐在床尾的姿势变成了跪姿，他双手背在身后牢牢抓紧自己的手臂，然后低下头，等待对方的手抓向他此时露出的后颈。
桃嘉呼吸一滞，不由说道：“你以前就是这么接受疏导的吗？”
混沌之中，奚泽听到了桃嘉的话，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够标准，但一时又不知道哪里没有做好，只能尽力调整了一下跪姿。
“……够了。”桃嘉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从跪立变成了跪坐。
“把手给我。”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指令，奚泽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身体还是服从了命令，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桃嘉同样跪坐在了奚泽的面前，拉过一只手与之十指相扣，尽可能地增加接触面积。
察觉到这样的话奚泽要比她高出不少，桃嘉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银灰色的发丝从指缝中穿过，她将他的脑袋往下压了些，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无论是疏导还是侵入对方精神图景，桃嘉都是第一次做，决定一切都先按照标准流程进行。
大脑是人精神力的根源所在，笔记上标注，两人的大脑越接近时，向导在对方精神图景中的控制权就会越强。
感受到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奚泽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然而很快又因为桃嘉开始注入带着向导素的精神力，而再次迷离了起来。
奚泽的精神图景是一片幽暗的海底世界，黑猫在其中游了很久，也没有触摸到边界。
不过即使尚未发现奚泽的精神体，她也在一直不停地释放向导素。
如此能够在精神图景内留下向导的气息，减少哨兵抵抗情绪的同时，还能帮助修复精神图景。
不过过去了这么久，桃嘉并没有发现奚泽的精神图景有受创的迹象。
正在疑惑之时，她忽然察觉海水出现了异样的流动，黑猫立刻向着搅乱水流的源头游去。
她先是发现了一根足以百人合抱的巨大物体，黑猫在其身前渺小如沧海一粟，根本无法窥见全貌。
顺着巨物的身躯，黑猫边游边观察。
水中虽然幽暗但不是完全无光，在某些角度能看到巨物表面有些鳞片状的浮光。
再加上其盘旋而上的身体，桃嘉推测奚泽的精神体应该是海蛇之类的动物。
果然，在不知道又游了多久之后，黑猫终于在端点处看到了一个巨蛇头颅。
巨大海蛇静静地漂浮在海底像是睡着似的，感知到有精神体接近，它没有产生攻击的意图，仅仅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浮在眼前的漂浮物，就又恢复了平静。
桃嘉有些意外。
按照笔记上所说，精神图景是哨向极其私密且重要的地方，一旦被发现外人入侵，哪怕是向导，其精神体也会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
即便事先桃嘉有在精神图景内扩散自己的向导素，用以安抚哨兵精神体，但效果按理说也不会好到这种地步。
黑猫靠近了巨蛇，精神力缓缓在海底铺散开来，意图将巨蛇整个笼罩其中。
然而此时巨蛇庞大身躯猛然发生震颤，桃嘉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刺激到了它，连忙将精神力回缩，却没想到巨蛇的脑袋侧到另一边，然后对着自己的身体狠狠撕咬了下去。
周围的海水因此被搅动，黑猫不受控制地被乱流裹挟着甩了个七荤八素，等到水流再度平静下来之时，桃嘉发现黑猫面前恰巧就是巨蛇先前撕咬出的伤口。
还没等她思考出巨蛇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举动之时，她忽然注意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此刻开始蠕动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肉芽从鳞片破口涌出，扭曲交缠在一起，逐渐膨大。
看其最终想要形成的形状，像是要长出第二个头颅一般。
巨蛇似乎对身体上的异样十分反感，疲惫的扭动了下身躯，随时准备着发起下一道攻击，好将其再次撕咬下来。
黑猫贴到近前，新生的头颅异常稚嫩，表面还没来得及生长出鳞片，它用尖利的牙齿试探性地在上面刮了刮，发现巨蛇本体并没有因此作出抵触的反应之后……
一口咬在了上面。
房间之中，桃嘉睁开了双眼，眼睛完全变成了橘色的竖瞳形状。
她难以遏制地亲了亲奚泽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你的精神体好像很好吃……”
“我能吃一口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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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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