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指到下午三点,白晃晃的阳光终于找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绕过墨绿色的窗帘,穿透进屋子,直射着宿醉后头疼的难受的陶谚竹,叫他难受地耸动起来。
“哥,你醒了。”守在旁边一夜未睡的温虺立马抬起头,眼中布满红血丝。
陶谚竹像是没听见,耸动着翻了个面,背对着阳光和一旁白激动了的温虺。
温虺失落地垂下头,咬着嘴唇,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板,像是等待法锤落下的罪犯,忐忑地等待着审判——既希望锤子能早点落下,又想让判决下来前的那段时间无限延长。
外头的光线从床头缓缓落至脚尖,温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阳光溜进来会打扰这个人的清眠,于是又偷偷摸摸地把帘子拉上。
啊,对了,之前倒的水,现在应该凉了。
他轻轻地起身,举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往厨房踱去,步子又轻又慢。
陶哥醒了会怎么样呢……
他会接受吗?还是会离得远远的?
一想到陶谚竹以后会离自己远远的,温虺抓着水杯的指节便不由自主地用力,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倒水,水壶里滚烫的开水偏了偏,落到他手上。
“嘶——”温虺立马收手,两眼通红地把烫伤的手指含在嘴里。
如果陶彦竹是选择离得远远的,那他该怎么样,回美国吗?
分针又一次赶超时针,陶谚竹终于扶着头疼欲裂的脑壳坐起来,以龇牙咧嘴的表情抬起头,刚巧和端着热水过来的温虺目光相撞,两人皆是一愣。
“哥,我把热水放这,你记得喝。”
还没等陶谚竹弄明白为什么这个点温虺还在他家,后者就把头一扭,往门口走。
“别走啊,留这吃个饭?”陶谚竹见状,还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就连忙把人留下,然后就看见温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
“哥,你喝断片了?”
“没有的事,你别瞎说,我连我昨晚喝醉磕着了都记得一清二楚!”
陶谚竹摸着自己嘴上的泡,说得振振有词,温虺见他那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管他是不是装的,至少没立马和自己瞥干净关系。
那要不再试探一下?
“哥,其实……”他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欲盖弥彰地闭上嘴,把手放在嘴边,遮遮掩掩。
果不其然,陶谚竹立马问道:“嘴破了?给哥看看。”
陶谚竹下床就要过去,哪知温虺见状就往后退了几步,嘴捂得更严实了。
陶谚竹见温虺这奇怪的反应,也反应了过来,神色逐渐变得尴尬:“不会是我磕的你嘴吧……”
温虺继续捂着嘴,呆滞了一会儿后,委屈地点头,有些躲闪地看着他,咬咬嘴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他最后还是“艰难”地开口:“哥,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陶谚竹立马把头摇的更拨浪鼓似的,接连否认:“不不不不……”
“谚哥,你不喜欢我吗?”温虺一副伤心欲绝地表情看着他,然后失落地垂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昨天明明说喜欢我的,你知道吗,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今天又一直想到现在。我想到了以前在美国见过的好多同性伴侣,他们其实也很幸福,如果你真的想的话,我其实也愿意……”
“打住。”陶谚竹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憋屈,心里头已经有了这辈子戒酒的念头。
他拧了拧眉头,然后正视着陶谚竹说:“温虺,很抱歉让你这么久没睡,也很抱歉让你想这么久,可能昨天晚上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误解了,也因为我害你纠结”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陶谚竹走过去把他用来捂嘴的手挪开,打量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背:“你也说过自己在国外这几年没谈过恋爱,谈恋爱其实不能勉强,就算我昨天是真的和你告白,你也不用为着我的感受答应下来。”
“那你呢?”
“我?”
“那如果是我跟你说,你会答应吗?”
烫伤的那只手被偷偷攥紧,温虺和眼前人对视,安静地等待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我会遵从自己的意愿。”
陶谚竹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水逆,刚处理完一个,第二天又来。
“陶谚竹同学,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你能考虑……”
学校的小树林里,一个生的清秀的男生正在向陶谚竹表白——说实在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上次醉酒后朝温虺表白的因,才结出了今天被男生表白的果。
他叹了口气,婉言拒绝了这个男生,正打算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几封字不算太好看的情书,脚步一顿。
“我那边还有几封信,请问是你写的吗?”
男生呆愣了一下,摇头。
不是啊……陶谚竹挠了挠头,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离答案不远了,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来电人,发现是温虺。
“我有个电话,是我朋友打来的,估计是等急了催我过去,抱歉,同学,我先走了。”
望着陶谚竹快步离去的背影,男生低声骂了一句“操”。
“至于吗,屏幕都是黑着的,觉得我恶心想远离,那编理由好歹也像样点啊!”
男生站在原地,声音有些呜咽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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