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你昨天晚上和我打电话要说什么呢?”我瘫在沙发上,不顾形象的将腿搭在墙壁上。
电话里头传来无奈的女声:“我昨天打的电话你今天晚上才回我,姐妹,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盯着天花板,谎话张口就来:“这不要过年了,公司最近挺忙,我也是加班加点的干活,一有空了就打给你了。”
“行吧。”电话那边叹气的声音特别大,我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最近确实很忙,不过回电话、消息还是可以的,但是自己就是看见了懒得回。
“你昨天打电话给我干嘛?”
手机那边吵吵闹闹的,听着像是在看电视。
我等了一会儿,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啊!光顾着看电视呢?!”
那边的声音如梦初醒一般:“没有啊,我这不是...这不是在想要和你说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电视的声音变得很大,我感觉手机都被影响了,兹拉兹拉的。
我听着烦得很,提高了声音回答她:“啊?你说啥,你那边电视的声音太大了我没听清!”
“没有!我忘了!”
电话被挂断,我盯着我和粟子的聊天框,
咋突然就生气了?算了。
我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之后的一个月因为工作和年关即将到来的事情,我和粟子都没有再联系。
这也不奇怪,我和她没有联系的时间最长有三个月,我和她都不是非对方不可的朋友,大家都有自己交友圈和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际遇,遇到不一样的事,不一样的人,更新迭代。
2.
“妈,家里最近还好吗?”
“还行,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看公司安排吧。”
我把擦干净水的苹果喂到自己嘴里,再一次安静的听着电话那头重复上百次的抱怨,有时感觉我妈就像是一个npc。
“你说你们这是什么公司?什么劳务合同还要求人五年不允许结婚怀孕,整哪出啊?!”
“嗯嗯。”我熟练的附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剧里的内容。
电话里喋喋不休:
“你二姨家和你同岁的姑娘孩子都有两个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影,马上就是三十的人了,你说你以后咋办啊?!”
“我记得那姑娘不是说只要一个孩子吗?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三年吧~”
“那人家姑娘把任务都放在心上的,哪像你...”
“什么任务?谁给的任务?”
“国家鼓励生二胎,国家给补贴,那老百姓肯定积极回应啊。”
能从我妈嘴里听到这句话,真的很难忍住不翻个白眼,第一次有人把催婚催生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我记得这次过完年,五年就过去了吧。你这次过年公司要是给放假,你就别想着留在公司挣那点加班费了,先回来把人生大事解决了。”
“行。”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我又要操作了。
我拿起手机,靠近语音口,语气立马改变:
“诶呀!”
“怎么了?”
“公司群刚发了今年排班表,我和其他五个同事被留下来了,这怎么搞的?!”我给自己的语言加上了“抱怨”这个修饰词。
“什么排班表?”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咱们公司来了个特严的领导吗?就他一天没事闲得蛋疼就知道折腾我们底下人,他想搞点成绩出来,就搞了个排班表。”
“你这什么..”
“妈,先不说了,我先问问领导可不可以换一下,我先挂了,昂!”
我立刻将电话挂断,将手机随意丢在一旁,客厅瞬间只剩下电视剧片尾曲的声音,看着在自己手里有烂孔的苹果。
早知道会被催婚就不给家里打电话了,没罪找罪受。
我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烂苹果,沿着空中不存在的完美抛物线丢向角落的垃圾桶,完美入洞。
粟子那家伙最近怎么都没动静了,朋友圈没消息,某音也好久没发过视频了,上次这样还是她大四准备考研的时候,
我想了会儿,还是打了通语音电话过去:“喂,干嘛了?”
“还能干嘛,瘫在家里呗~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好久没你动向了,看看你还活着没。”
我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像往日一样打趣得声音,这贱没犯着,好没意思。
“喂!你咋不说话?”
“说什么啊...傻逼。”
我乐呵呵的笑了下,爽到了。
“你今年过年还回家吗?”
“整烦了,不回。”
“你咋和你爸说的?”
“我说这次我们单位要留人值班,正好排上我。”
“诶~我也是,默契。我也这么和我妈他们说的。”
“可不想再回去了,一会去就阴阳我,都被催婚催死了。”
粟子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要过年了,你别这么说。”我提醒她。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我觉得有点奇怪,在沙发上坐直身子:
“你咋又不说话了?你又抑郁了?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嗯...”
粟子没有回答我,就在那边嗯...嗯...嗯的。我可以说我真的学的很像。她半天憋不出个话,给我急得想踹她几脚。
自从那个傻逼领导来了我们公司后,我就变得极为暴躁。
“你被领导骂了?有人说你坏话?你外卖又被偷了?”
“不是。”
“那是什么?”
“也没什么,嗯...就是生了一点小病,然后有点严重,有点严重过头了。”
“什么意思啊?你痔疮又复发了?”
“不是。”
她给我这儿打哑谜。
“我本来没想和你说的,不过我现在觉得和你说也挺好的,以后还有事要你帮我呢。”
我不自觉地放轻音量,其实我在等她的后招:“你...到底怎么了?”
“胃癌。”
蛙趣这后招可以,粟子的言简意赅直接把我搞懵了。
“你是又看见什么段子了?”
“没骗你。”
我嘴唇莫名抽搐了一下,挺难受的,我咬了下抽搐的地方。
“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这种事情你还要多去几家医院看看才好。”
“我小学的时候就看到过给错诊断结果的新闻事件,我能不谨慎嘛~”
我听着粟子打趣的语气,突然松了一口气,我想她又这样故弄玄虚,事情必有转折,md!绝对又在整我。
“所以,是不是搞...”
我的话被粟子打断:
“还是一样的结果,三家三甲医院,癌症。”
她还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逗我吧,我认真了。”
“谁TM那这事儿逗你啊!”
我心下一沉,又问了一遍:“真的?”
“嗯”
“怎么,怎么可能啊...”
我在屋子里绕着圈的打转,咬着嘴唇上的死皮,“你才二十几岁呀!”
“呃...对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上个月吧,其实我现在感觉还可以,还比较正常,就和胃病一样。”
上个月...上个月,就是那天打电话的时候?
“你当时就是要和我说这件事?”
“没有,我当时就是想找个人说话,我那时候没想那个告诉你。”
我想回到那个时候抽自己一巴掌。
“那应该还不晚的吧,还能治的吧...?”
“贺涵,你还记得大一时候我和你聊天说的话吧。我说...”粟子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大所以我才能听见。
“要是有一天我的特别严重的病,我不会去治病,本来家里就没几个钱,还全部花在根本就不可能会被治好的病上,这种做法简直是脑残。”
“学生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
我沉默了,无法言语,过了会儿又问道:
“直肠癌晚期,只要好好配合治疗都能再活个三年到五年的...”
“你...你是吗?”
“我不是啊,我是肠胃癌晚期~”
谁tm要你骄傲了,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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