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派赶来支援时，仙羽门上空魔气遮蔽，漆黑一片。
到了山脚下，魔气愈发浓厚，修为低的修士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不少人心生退意，“以咱们的修为，即便上去了，也没用啊。”
“可就算咱们不去，等魔头灭了仙羽门，下一个被灭的就是咱们，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还不如搏上一搏。”
九天门的掌门叹口气，同玄天宗的天泽长老道：“你算上一算。”
天泽有些犹豫，不算倒还好，尚有些冲劲。一旦算了，若卦象不好，则心生畏缩，不战而败。众人都看着他，天泽沉默了会儿，问九天门的掌门，“算什么？”
“吉凶。”
执剑峰上，青霜挑了虚静的剑，“当年逐我出师门时，当属纪律堂跳得最欢，可曾想到有朝一日叫我捏在手心里。”
“师尊！”
“都不许过来！”虚静喝退弟子，咬牙啐一口血，道：“说起当年，仙羽门上上下下何曾亏待过你？你与厉鹤结为道侣，你师尊亲自为你打造情霜剑。即便后来你为了一个魔迫害同门，堕入魔道，他也不曾对你下死手，反倒瞒着世人，容你在情霜剑中。可你呢？”
虚静冷笑，“与魔苟且的是你，识人不清的也是你，手中鲜血无数，你却还觉得天下欠你。”
“他们都该死，若非青兮勾引厉鹤，便不会有今日的我。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他们所赐。”青霜眼中怒火翻腾，掌心凝结一道魔气种入他心脉，“我且看看，待你生了魔根，可还能这般大义凛然。”
魔气一入体，便如一条脱离水的鱼蹦跳着，搅乱体内灵气。虚静太阳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按住心口。曾经那个傲然若梅的女子早已模糊不清，只剩眼前这个占据了男子身体，面目狰狞的魔。他忽地畅快大笑，“是我傻了，怎与一只魔讲道理论是非。”
虚静抬手，捡起地上的剑。
结界内，素素猜到他要做什么，惊呼：“虚静师伯，不可！”
虚静回头，慈爱地笑了一笑，“徐清师弟有句话说错了，丫头该学你师尊才对，万不可学了这女魔头。”
鲜红的血溅在结界上，虚静最后轻蔑地看了一眼青霜。
“虚静师兄/虚静师弟！”
饶是性子冷淡如清渊，亲眼见虚静自尽，所有怒气化为剑意，向着青霜斩去。素素握紧了手里的流星剑，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她知晓自己去了也是无用，反倒会让清渊分神。
平太与镜明随后提剑而上，师兄弟三人无需多言，用尽全力。
“小火？”火红的胖鸟瘸了腿，一脚深一脚浅走到结界下面，云善伸手将它抱进来，“你何时跑去了外面？”
素素盯着结界外，忽觉道袍紧了紧，低头便瞧见小东西扑腾着翅膀抓着袍子一角，黑豆眼闪着精光，瞧着古怪。
“我有话同你说。”
“呀！”小东西突然口吐人言，吓得云善一脚将它踢开去，“你是什么东西？扒着师姐做什么？”
胖鸟揉了揉屁股，瞪云善一眼不同她计较，只对素素道：“我知道青霜的致命弱点。”
素素冷眼看着它，想起一个人来——魔尊离火。据说他身上有凤凰血脉，原来是只红毛小孽畜。
“你信我，他们这样打，就算耗尽修为也杀不死青霜。”离火一瘸一拐走过来，再一次抓住素素的衣角。
只有吞食过魔珠，得到过传承的人，才知千万年前年仙羽门的祖师爷是如何斩杀了第一代魔尊。
外面，清渊与平太、镜明一起出手，却还近不了青霜的身，反倒被她所伤。清渊勉强还能持剑与她抗衡一二，但他们伤口处无不被魔气附着，时间一长，渗入体内就会生根，心中生魔即便不堕入魔道，日后修炼也会受阻。
流星剑震动两下，欲宰了这孽畜。素素按住他，听一听也无妨。现在青霜觉醒了魔尊的传承，离火是最急切的那个，也是最想杀死青霜的那个。
得了她的默许，离火一边爬一边扑着翅膀飞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道：“眼睛。”
素素眼中一抹了然闪过，难怪书里离火戴一个面具，装神弄鬼是其次，重在护住那双眼睛。
清渊又受了青霜一掌，撞在廊下的柱子上。轰地一声，屋顶掉下来几片琉璃瓦。他一阵猛烈地咳血，忽听流星剑清脆的剑鸣，接着背上一轻，那些闻到血腥卷涌而来的魔气散了。
“素玉，回去！”清渊才抬起身，重又倒下。
流星剑微弱的星光下素素喂他一粒固元丹，四目相对，素素浅浅的笑了，他看似无情冷淡，却做了一个师父应该做的。
青霜：“真是个好徒弟，乖乖自己送上门来倒是识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留你师尊师伯们一具全尸。”
“慢着。”素素望着她手掌中聚拢的魔气道：“我不想师尊走在我前面。”
青霜挑了一下眉，爽快应下，“我很乐意让他们见证我重获新身，再带着无限的怨恨死去，”
掌门道：“素玉，不可。”他与镜明伤势不及清渊重，师兄弟二人搀扶着还能站起身。他话音才落，魔气缠上来。
青霜冷哼，一招毙命倒是便宜了他们，这样生不如死才好。正是此时，她眼眸外一道光亮，不及多想，侧身躲过，反手一掌拍出去。
素素只觉得腹部五脏六腑移了位，听见丹田处细微碎裂的声音，低头瞧了一瞧，当真是金丹出现了裂痕。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却是清渊飞身接住她，“为何要做傻事？”
素素摇摇头，腥甜的血从嘴角溢出来，她对上青霜森冷的眼睛，笑了，“你最恨人欺骗了，是吧。”
青霜死死地盯着她，“你这具身体我舍不得毁掉，那就由你师尊替你受罪吧。”
…
天泽等人赶到时，只见一重重魔气凝成的黑云被一道璀璨的剑光劈开，天光照进缝隙中。
青霜抬头望了一眼，这时，有什么东西飞过眼底，她低头看去，“啊！”一声长长的痛叫，左眼生生被挖走。
离火“呸”一口吐掉，“本尊说过了，传承是我的。”
魔气从左眼泄露出来，与此同时笼罩在仙羽门上空的魔气开始消散。兴许是剧烈的挖眼之痛将归羽从灵魂深处唤醒，终于将青霜的魂魄挤出身体。
不待虚影凝实，清渊执起无魔剑奋力一斩，冷冽的剑意击破残魂，天日重现，随风散去。
归羽痛昏了过去，瘫软在地上。离火瘸着腿却跑得飞快，短小的翅膀用力拍在归羽肚子上，魔珠吐了出来。
这章短小，晚上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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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深情魔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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