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意欢跟她说今天早上需要帮阿姨一起准备早餐，李楠早早的来到客栈。
客栈的早餐很简单，阿姨比李楠早到已经在熬小米粥，李楠帮忙把冰箱里的速冻食品和鸡蛋放到蒸笼里。
早餐准备得差不多，阿姨就让李楠去浇花。
李楠走到院子，看到院子里居然有一只胖胖的大橘猫，阿姨说这是养在客栈的猫名字叫大猫，前两天送去杀虫了，一大早宠物医院送回来的。
大橘猫懒洋洋的趴在院子的花架上晒着太阳。
李楠一直喜欢猫狗，但是蓝春馨不喜欢小动物，她只能偶尔去投喂学校周围的流浪猫狗。
现在看到这么一只大橘猫，她开心的走过去撸猫。
院子里有一株长势茂盛的三角梅，下面还种了不少现在很流行的多肉植物。
她把大猫从花架上拎走，这家伙懒洋洋的又跑回去。
李楠接上浇花的水管，用水花去滋大猫，结果猫主子以为李楠逗它完，随着水管上蹿下跳的。
李楠一时玩心起，追着大猫玩。
她玩得兴起，追着大猫转身的时候看见陈意欢倚在大门边上看着她。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水花失控的溅到陈意欢身上。
李楠赶紧转身关上水龙头。
陈意欢的发丝和脸上都被溅了水花。
她像个犯了大错的小孩，惶恐站着认错：“对不起。”
陈意欢甩了甩头发和脸上的水滴，说：“没事儿。”
陈意欢去布草间拿毛巾擦头发，回到院子，李楠看到她又是一脸做错事惊呼的模样看着她。
“翻篇了啊，你一脸严肃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呢。”
李楠局促的看着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陈意欢：“原谅你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揭过，结果李楠就跟魔怔了一样，似乎不受点责备这件事对她来说就不算过去了。
陈意欢走过来，抓起水管里残余的水量甩了她一脸。
水花飞溅在脸上，李楠回过神，睁大眼错愕的看着她。
陈意欢把水管又塞回她手里：“好了，扯平，赶紧干活，他们出去写生快回来了。”
看着陈意欢的背影，李楠摸了摸脸上的水滴，明明是凉水，她却觉得有点滚烫。
她，怎么这样啊。
****
八点多，外出写生的学生都回来。
带队的是他们的教授老刘。
老刘是一个留着一头自然卷长发的中年男，身上自带一股艺术家孤傲的气息。
今天的写生是银光寨的日出，这帮学生凌晨五点就被老刘撵上半山等日出，现在下山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
美院的人都知道老刘的写生虽然去的是风景优美的地方，但是走的是特种兵高强度风格。
催着人吃早餐之后，老刘拉着他们在大堂的画室开始讲起课来。
李楠跟阿姨收拾好之后站在一边听，老刘讲的专业课，李楠一个毫无美术基础的人根本听不懂，听了个寂寞。
她回头，看见坐在茶台边的陈意欢一脸调侃的看着自己。
李楠意识到自己之前跟陈意欢说不要暑期工工资跟着学画画的事是多天荒夜谈，而陈意欢当时没有拆穿她，估计就是等着现在呢。
陈意欢夹了个杯子倒上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哄骗了你一次，你要不要也回敬我一次？”
李楠愣了一下，陈意欢说的是刚刚在院子里的事。
老刘在那边喊道：“意欢，你过来帮我看看。”
陈意欢走过去，老刘给她一叠厚厚的画作，正是早上老刘带他们去画的日出。
两个人在小声的交谈，跟李楠印象里总是带着浅笑的不同，此刻的陈意欢眉眼间是李楠没见过的认真和思索。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李楠的视线，有一瞬间，李楠感觉她的视线是看向了自己这边的。
好像被发现了，李楠掩饰的端起茶杯喝水。
想起刚刚陈意欢说的她哄骗自己看自己笑话，她小声的嘟囔道：“扯平了。”
昨天自己在山上不想自己爬上去就撒谎自己约了别人玩游戏。
****
结束之后，老刘带他们出去吃饭，陈意欢跟李楠收拾画室。
刚刚老刘给陈意欢的那一叠画里，陈意欢留了一张下来，李楠问：“是要把这张画裱起来挂墙上吗？”
陈意欢点头。
“刚刚那些画作你也看了，有什么感想吗？”
李楠想了想，摇头：“看不出来，就觉得画得都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留下的这幅跟其他那些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比较有价值？”
价值，陈意欢惊讶于她会说这两个字：“你的想法很特别啊。”
“我以为你会说艺术是无价的，毕竟现在人的观念都比较浪漫。”
李楠腼腆的笑了笑：“我不懂艺术，不敢评价。”
陈意欢失笑：“你是学理科的吧。”
李楠点头。
“大学准备报什么专业？”
李楠：“数学相关的吧。”
陈意欢惊讶：“哇啊，厉害，小李楠还是个数学高手啊。”
李楠被她夸得羞赧：“也没有啦。”
“我读书那会儿最怕的就是理科，尤其是数学。”
“所以，你好厉害啊。”
她看着李楠，一脸的崇拜，李楠觉得有点羞耻，不敢再看她，埋头打扫卫生。
边打扫视线的余光偷瞄陈意欢，然后对上了陈意欢笑吟吟的眸子。
李楠反应过来：“你，又在看我笑话了。”
她刚刚就觉得陈意欢崇拜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点别扭跟羞耻，回过神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昨天说她很厉害，陈意欢调侃说自己对她有滤镜。
陈意欢欣慰的点头：“小李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李楠咬着唇控诉的看着她，陈意欢乐得眉眼弯弯。
“所以，你要回敬吗？”
李楠下意识的摇头。
陈意欢：“你觉得自己对别人做错了事，就得要别人对你做了类似等价的事才能释怀。”
“但是别人先对你出手，你居然无动于衷。”
“小李楠，对自己双标，这么软趴趴的，别人不会欺负你吗？”
****
下午李楠没有工作安排，陈意欢让她回去午休或者做自己的事，晚上看酒吧的情况再通知她要不要过去。
李楠回爷爷奶奶家，趴在二楼的窗台，看着院子里茂盛的花草，李楠又想起陈意欢说的话。
她拿出手机给齐一璇发微信。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
“！！”
“大楠，才第一天上班就有人欺负你？”
“你先记仇，等我从欧洲回来必须过去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微信那头，齐一璇护犊子的叫嚣着。
她跟齐一璇从小学就认识，李楠习惯了她咋呼的性子。
“没人欺负我，我就是问问。”
“不要打岔，认真回答我。”
齐一璇：“对外人的话还好，但是对身边的人，你确实挺好欺负的。”
身边的。
人。
看到这几个字，李楠愣了一下。
又想起陈意欢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模样。
她是故意的。
李楠说她厉害是发自内心的，陈意欢居然模仿她。
她好像是在欺负她。
李楠爬起来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戳了戳自己的脸。
看着很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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