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家吃过饭，李楠就迫不及待的往寨子里走。
她快走到酒吧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外面打完电话的陈意欢，陈意欢看到她还有点意外。
“今晚酒吧不会很忙，不需要你帮忙，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家也没事做。”
她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坐了不少人，疑惑：“挺多人的啊。”
怎么不需要她帮忙？
陈意欢笑道：“你再仔细看看。”
李楠走进去，发现里面的桌子都合并在一起，围成一圈坐着的是住在客栈老刘带过来写生的那帮学生。
“他们后天一大早就要回学校了，明天傍晚要去日落写生，今晚是最后的狂欢。吵着让老刘请客。”
“老刘被吵得脑壳疼，直接包场了。”
好像还真的不需要她，李楠觉得自己的出现有点多余。
“那我……”
她话还没说完，陈意欢抓着她的胳膊：“来都来了，正好有时间让你就跟盗儿继续学习。”
盗儿正在练习凿冰球，虽然现在大多都用模具，但是手工冰球是一个专业调酒师的基本功。
摄影师饺子在拍盗儿凿冰球的视频素材。
看到李楠过来，盗儿还挺开心，用她的话来说，她跟李楠是一类人，虽然李楠也不是很清楚她所说一类人指的是什么。
作为初学者，李楠的任务就是认识各种各样的酒，在她看来，调酒就跟做化学实验差不多，先认识每种酒的成分和特性，再按照不同的种类和比例混合然后产生化学反应。
学生那边围着一大桌聊得很热闹。
陈意欢好像很忙，一直在外面打电话，李楠忍不住看出去，两个人视线交汇的时候，陈意欢对她挥了挥手，李楠觉得耳朵有点热的低下头。
盗儿的手都冻僵了，停下来休息的就看见李楠一脸羞涩的模样，撞了撞她。
“这一晚上你懂不懂就偷看老板，别告诉我你喜欢老板。”
李楠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反驳：“怎……怎么会。”
“我就是觉得老板很厉害，而且她还帮了我，给我工作的机会。”
盗儿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是的，老板很厉害，特别容易招人喜欢，尤其是年轻的小姑娘。”
李楠一脸的疑惑：“年轻的小姑娘？”
盗儿一脸问号：“girl love girl？”
李楠一脸震惊，啊？
盗儿嘴角抽了抽：“搞半天没开窍的啊，看你的装扮，还以为……”
李楠：“什么？”
盗儿拍了拍她肩膀：“没什么，我也觉得老板很厉害，我也会经常忍不住就偷看她。”
“老板就是那天上的月亮，可远观但不可触及。”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要试试自己动手调一杯？”
*****
陈意欢挂了电话走进来，盗儿说：“老板，李楠准备动手调第一杯酒，你想喝什么？”
陈意欢看向李楠，李楠紧张的说：“我没做过，要不……”
陈意欢：“那就明月吧。”
明月是一款以野格和百利甜调制的鸡尾酒，最中间加了一小团奶油，像是浮在水中的月亮。
看着李楠紧张得手都抖了，陈意欢笑道：“认真做啊，做不好扣工资哦。”
盗儿替李楠抱不平：“老板，你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陈意欢撑着下巴看她：“我记得你刚学那会儿就浪费了我不少酒，我要不要倒扣……”
盗儿秒怂：“年轻人总要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
李楠似乎更紧张，陈意欢失笑：“嘿，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不扣你工资。”
李楠：“要不，你还是扣吧，我怕我做不好。”
盗儿：“第一次看见上赶着让扣工资的，李楠你不会是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吧。”
李楠老实的说：“还好吧。”
盗儿伤心：“我emo了，赶紧打电话问问我爸什么时候让我也做富二代。”
她出去休息一会儿，吧台就剩下陈意欢和李楠。
李楠磕磕绊绊的总算把明月调了出来，口感还不知道，卖相也一般，她有点拿不出手。
“要不……算了吧。”
陈意欢伸手从吧台里拿过：“好歹是小李楠的第一次尝试，哪能算了。”
她小口抿了一下：“比例错了，野格放多了口感过于浓烈，奶油也多了，有点喧宾夺主。”
被批评了，没做好，李楠下意识的用指甲压着指腹：“对不起。”
陈意欢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完，笑着拍了拍李楠的肩膀：“但是对于第一次尝试调酒的人来说，小李楠很了不起哦。”
做得不好，不但没有责备和检讨，反而被夸了，李楠有点没适应的呆愣愣看着她。
陈意欢走进吧台，说：“作为交换，我也给你调一杯吧。”
“你喝过酒吗？”
李楠摇头。
陈意欢：“还是个乖宝宝啊。”
“那我给你调一杯酒精含量比较低的。”
陈意欢给李楠调了一杯夏天，苏打水薄荷再加少量的蓝宝石金酒。
入口的鸡尾酒带着李楠没有尝试过的味道，异样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李楠抬头看向陈意欢。
现场大家都很嗨，老刘喝了不少很上头的鬼哭狼嚎的唱着怒放的生命。
喧闹的酒吧里，陈意欢被他的歌声逗得肆意的笑着。
看着她的笑颜，李楠觉得头有点点的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微醺。
陈意欢问：“怎么样？”
李楠：“肯定比我给你调的要好喝。”
陈意欢无奈：“你这家伙，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老刘喊着陈意欢过去一起喝酒，陈意欢看了一下时间，说：“快九点了，你先回去吧。”
为了尽量不打扰李德甫老两口的休息，签合同的时候，陈意欢就说了准许李楠九点钟就下班。
****
李楠走出酒吧门口的时候，老刘醉醺醺搭着陈意欢的肩膀对他的学生们说：“艺术是无价，但是没有资本运作的艺术一文不值。”
“所以你们得把意欢的大腿抱紧了。”
陈意欢无奈笑道：“我就是个二道贩子，你老给我戴高帽子。”
李楠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白天自己说她留下那副画的原因是因为价值的时候，陈意欢会这么惊讶。
她看过去的时候，陈意欢正好看向她，两个人四目相对，陈意欢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做了个回去小心的口型。
李楠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胜酒力的体质，明明也没喝多少，回到家之后，她趴在窗台上，微风一吹，她觉得头更晕了。
她划开微信，点开陈意欢的微信。
“明明不好喝，你怎么就喝完了呢？”
陈意欢被老刘叫走之后，她按照之前的步骤复刻了一杯明月喝了一小口，她不知道正确的月亮是怎么样的，但是她调的这杯一点都不好喝，可是陈意欢居然面不改色的喝完了。
她没做好，她不生气，还夸了她。
她还给她调了一杯夏天。
为什么？
李楠点开齐一璇的微信。
“齐一璇，我今天喝酒了。”
齐一璇：“大楠，你学坏了！！这才开始上班就被带着喝酒，当心你妈知道了削你。”
蓝春馨对李楠严厉的程度几乎称得上变态了。
蓝春馨不允许她沾染一丝陋习，李楠的日常就是各种学习和竞赛。
那种生活，齐一璇听了都觉得窒息，如果是她，早疯了。
结果这才高考完几天，李楠就开始喝酒，不得了啊。
想到蓝春馨，李楠微醺的脸上出现了迷茫。
她点开蓝春馨的微信，昨天爷爷奶奶同意她做兼职之后，她给蓝春馨和李江海都发了微信，李江海没回复，蓝春馨就给她回了一句：“你已经长大了。”
对于李楠这个女儿，李江海和蓝春馨都觉得18岁生日是分界线，过了这一天，她就是成年了，他们迫不及待的甩开这个包袱。
她长大了。
李楠趴在窗台上，耳边响起陈意欢说她是乖宝宝。
她的头晕得更厉害了，手指不小心就按了陈意欢的语音。
过了一会儿，陈意欢接通：“李楠，怎么了？”
李楠迷迷糊糊的听见陈意欢的声音，下意识的反驳：“我跟你说，我长大了。”
“有独立思考和为自己的行为负刑事和民事责任的能力了。”
“不许再叫我宝宝，也不要叫我小李楠。”
……
陈意欢挂了语音，忍不住笑了、
老刘醉醺醺的问：“意欢，你笑什么呢？”
“碰到个小孩，还挺特别的。”
***
李楠昨晚喝了酒回到家之后晕得厉害又犯困，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就迷迷瞪瞪的自己倒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她拍了拍还有点晕的头。
喝完酒之后那么难受，为什么还会有人酗酒。
她拿起手机，看到昨晚跟陈意欢49秒的语音记录愣了一下。
她只记得自己回到家之后特别晕特别困，给齐一璇发了一条微信之后就困得不行倒下了。
她怎么还给陈意欢打语音了？？
一大早，陈意欢给她回了一条：“好的，知道了^_^”
李楠忐忑又想哭，陈意欢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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