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饭局,纵然没有那些乌烟瘴气,也必定少不了酒这个东西。
又听说投资人马小姐是个尤其爱好品酒的。
去香港之前,迟小满做好要在这几天多吞解酒药的打算。
在圈内这么多年,与投资人直接会面的饭局她基本不参与。一是因为宋莺莺虽说是典型的商人,却也每次都尽量避免让她一个女演员参与这些饭局,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闲话。二也是因为,她前些年性子倔,不懂得说些场面话,容易得罪人,所以干脆避免在这类场合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在圈内这么多年,纵然已经到了她从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位置,可她也没能积累到太多人脉和资源。
更何况合同只剩两个月不到就到期,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仅得不到宋莺莺的帮助,还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内面临宋莺莺为了让她妥协而使下的小绊子。
而作为一名完完全全的电影新人,她想要在今年内启动的电影项目《霓虹》,进度基本为零。
而队伍里,目前也只有一名在港圈有资源却无法让投资人二话不说直接拍板的制片人,以及她自己。
所以咬碎了牙迟小满也只能自己上。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未来的困难重重太令人迷茫。在去香港的飞机上,迟小满心跳很快,脸色差到被空姐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她对空姐笑着说自己没事。
之后一段时间都努力掐紧掌心,让自己在头重脚轻中勉强维持清醒。
也产生一种仿佛自己把过往三十年人生举过头顶的感受,既紧张,又感觉到很多的不真实,不敢相信自己如今真的在做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香港这座城市本来就令她感觉到很多紧张和沮丧。
也让她每次坐前往香港的飞机时,都觉得时间像是用热火烤过的刀子刮过身体每一寸皮肤那样难以度过。
因为某个人而对某座城市产生既定印象,甚至是难以抵抗的生理性疼痛。
迟小满知道自己太过大惊小怪,却也对这种大惊小怪没有任何办法。
四个小时的艰难航程过后。
她落地香港,脸色苍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沈宝之接去和马小姐见面的日料会所。
车上,沈宝之递水给她,见她脸色很不好也有些担忧,“小满,你没事吧?”
“没事。”迟小满勉强喝了一口水,冲沈宝之笑了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好吧。”看她坚持,沈宝之只能多加提醒,“小满,马小姐性格可能会比较直接,你——”
“好。”知道她要说什么。
迟小满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这种时候我有分寸的。”
沈宝之“嗯”了声,“不过等会酒你不用多喝。”
“不是说马小姐钟爱品酒吗?”迟小满觉得奇怪。
针对投资人的饭局,投其所好在所难免。
而她也早就做好准备,昨天紧急从香港认识的朋友这里,提前订了一支能拿得出手的帕图斯过来当伴手礼。
“我们带了礼物就可以了,也不一定非要当场喝。”沈宝之这话说得含糊。
迟小满想要再问。
但沈宝之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说。
递了毯子给她,
“你争取在车上多休息一会,等下见了马小姐精神好才最好。”
这话也在理。
迟小满确实头晕,便没和沈宝之继续说,接过毯子打算闭目养神。
但或许是对这座城市根深蒂固的紧张感,使她难以安静入睡。
车上她试图闭了好几次眼睛,最后也没有睡着,一直到日料会所,她都睁着眼,看着车窗外朦胧不清的夜景发呆。
她对香港的印象不算太深刻,即使这些年由于工作来过多次,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也和二十出头来到这里时的相差无几。
总觉得这里就是由一部一部老旧投影里的老电影,逼仄得让她觉得像在走迷宫一样的街道,和一个一个模糊色块组成的。
年轻,潮热,短暂,很多很多梦,很多很多故事,也有很多很多霓虹。
-
和马小姐的会面,一开始比迟小满想象中更顺利。
马小姐十分爱笑,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她眼角有很多细小的皱纹。她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讲话时还有不太容易听懂的口音。
但好在迟小满年轻时痴迷香港电影,身边又有个不太吝啬的广东话老师。不仅都会被她的口音逗得笑眯眼睛,也会经常一边耐心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柔声唱粤语歌哄她睡觉。
以至于十年过去。
她再次听到马小姐话语中夹杂的几句粤语,仍然有种尚未褪去的熟悉和亲切感,不仅自己能说几句半吊子的,也基本都能听懂。
饭桌上没有想象中那种紧张逼仄的氛围。
马小姐当场表示对那支帕图斯的满意,热情让侍应生打开,后续也没有对迟小满酒杯里剩余的一大半红色液体表示不满。
直到真正聊到《霓虹》这个项目,马小姐突然抹了抹眼角,用稍加埋怨的语气,讲这个故事令她太伤心,实在该让她和编剧见见面让对方看看她红肿的双眼。
提到编剧。
迟小满笑了笑,没说话。
沈宝之乘胜追击,微笑着和马小姐碰了碰杯,“那马小姐是否愿意为了让这个故事惹得更多人双目红透,而加入我们呢?”
马小姐笑眯眯地和沈宝之碰杯,“好啊。”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
迟小满和沈宝之对视一眼。
不急着开口——这是她从沈宝之眼中取得的信号。
迟小满抿了口杯中对她来说晦涩过头的红酒。
马小姐却慢悠悠地把酒杯放下,开口,“如果导演是程俊宇的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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