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好多天，宁洲补完直播时长，也终于完成程赞和闻余语的双排任务。
除夕当天下午，家里已经早早地收拾完毕，宁洲在父亲的指导下烤蛋糕。
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等待成品烤好的时候，宁洲打开手机直播软件。
然而他没找到闻余语的直播，只看到方小川还在直播。
他点进方小川的直播间。
摄像头视角里是AW训练室，背后一整排桌椅，全都空着，一个人也没有。
太安静了，方小川按键盘鼠标都像是有回声。
弹幕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他沉默没有回答。
想了想，宁洲在MXT队友的微信群里问，介不介意他带个人去基地一起过年，队友表示同意之后，宁洲和方小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过年不好打车，宁洲叫了辆车，先开到AW楼下，接上方小川，这才前往基地。
车上，方小川提起匿名举报邮件的事。
“我现在收到了回复，说正在处理。这件事真的要谢你。”
“要真成了再说谢吧。”宁洲说，“一般都是初三开始训练，有没有效果，也要看他有没有参加训练赛才能知道。”
正聊着，两人手机前后发出消息提示音。
是官方发来的亚服账号创建成功的提示短信。
AU在亚洲有两个服务器。一个是用户以国人为主的国服，另外一个是亚洲其他地区玩家为主的亚服。
亚服高端局水准高于国服，训练环境更好，但由于防火墙的原因，国内使用亚服需要开□□，平时国内选手使用亚服并不多。
随着亚洲集结杯临近，为了方便选手训练，官方给所有选手都申请了全皮肤的亚服账号。
宁洲看完消息，笑说：“你和余语现在可以考虑换个地方争第一了。”
方小川只把这当做宁洲的玩笑，随意“嗯”了一声。
——亚服强劲的输出位很多，不可能像国服一样，成为他们俩争夺第一的舞台。到目前为止，就还没有哪个国人在亚服登顶过。
这时候，宁洲收到了微信消息。
【闻余语：等你回来双排，我带你上亚服第一】
就这么一句话，宁洲似乎已经能看到她双眼放光的样子了。
给闻余语发了个抱大腿的表情包，宁洲转头看到方小川微皱着眉，收起手机时笑说：“你和余语有点不一样。”
方小川愣了一下，“那当然。”
娇生惯养唯我独尊的大小姐，万一哪天真被选进了国家队，能不能和队友好好相处都不好说。他想。
两人到达MXT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基地的灯全部亮着，门口应景地贴着一幅对联。
推门进去，右手边，沈以泽和团团元元都在厨房里忙碌，满桌狼藉，满屋子油烟。
方小川和他们打招呼，沈以泽一手抄着锅铲，也探头过来和他打招呼。
“你们俩去客厅等着吧，我们菜做好了端去客厅吃，马上就好。”
宁洲手里提着蛋糕，看到操作台上鸡鸭鱼肉都有，乱七八糟摆了一大堆，一方面觉得不太可能马上就好，一方面也想减轻他们工作量，于是说：“端过去有点麻烦，不如就在餐厅吃年夜饭？”
范途安正在包饺子，闻言抬头，“可是我要看春晚啊，没有人过年不看春晚的吧？”
牧元白一边打鸡蛋，一边吐槽说：“长眼了，那破玩意儿居然还真有人年年看。”
说完，他手里一滑，碗碎成几瓣，蛋液撒了一地，厨房里又一阵手忙脚乱。
将蛋糕放在餐桌上，宁洲赶紧上去帮忙。
方小川也想帮忙，被沈以泽推去客厅。
“真的，你去客厅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好。”
因为算是客人身份，拗不过他，方小川只好去了客厅。
客厅里，闻余语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柄玩游戏。
见到有人来，她转头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又看回电视屏幕杀怪了。
方小川心想，果然是大小姐，四个人在餐厅做饭，她一个人玩游戏等开饭。
他在离她远远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宁洲将蛋液收拾好之后，来到闻余语身边，一边看她打游戏，一边与她聊了片刻，之后又去厨房帮忙。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厨房里发生了什么，沈以泽弄了一袖子的酱油。
他去宿舍换衣服，换完衣服下来，看方小川干坐着，于是和闻余语说：“你们可以玩双人游戏呀。”
闻余语看方小川一眼，收回视线，说：“我就只玩这个。”
又不是没得选，能玩单人游戏为什么要玩双人游戏？闻余语想。
“……”
沈以泽继续回厨房捣鼓年夜饭了。
除夕夜郊区可以放烟花，远处烟花爆竹声声入耳，基地里也热闹得很。
厨房里四个人做饭很大程度是出于好奇和兴趣，并没有谁擅长做饭，于是搞半天饭菜都还没上桌。
怕他们饿，牧元白过来先上果盘。
上了果盘，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草莓，边吃边和方小川说：“M宝爸爸前两天寄来的车厘子和草莓，特别好吃，你不要客气，吃吃看，你觉得好吃可以带点回AW。”
方小川刚要说“好”，闻余语说：“包装里面有惰性气体，你拆过的别给他，他要吃我让我爸寄到AW去。”
有种被炫富的感觉，方小川心里觉得异样，本来不想吃，但厨房里虽锅碗瓢盆声不绝，年夜饭却迟迟不上桌，他也只好吃点水果垫肚子。
很快，晚上八点到了，年夜饭还没有眉目，范途安冲到客厅，“余语，看春晚看春晚！我们家春晚得从头放到尾的，咱们也要有贡献收视率的意识！”
“哦。”
正好打完一个**oss，闻余语关掉游戏，打开了中央电视台。
果然，春晚已经开始。
平时都是六点左右吃晚饭，这个点已经很晚了，对MXT四个人不抱什么希望，方小川决定去厨房帮忙。
这时候，他却收到了微信消息。
【许如亮：现在有空吗？出来一趟】
【方小川：现在不行，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到许如亮的回复。
【许如亮：我们教练找我了，下一个BO5我上】
算是个好消息，方小川松了口气。
【方小川：那你抓住这次机会】
再多的他也帮不了什么了。
【许如亮：没这么简单，你出来一下】
【方小川：明天吧。等下要吃年夜饭】
【许如亮：和谁？】
【方小川：Line，还有MXT的人】
聊天到这里终结。
再没收到新消息，方小川将手机收回口袋。
一眨眼的工夫，闻余语已经去厨房端来蛋糕。
“我刚刚去厨房视察了一下，看来年夜饭要变成夜宵。他们要是再坑一点，变成明天早饭也不是不可能。明明我说提前订餐，他们非要自己做，结果搞半天，一道菜都没烧好，饺子也都是破破烂烂的，一下锅就散，他们还做的贼开心，我真是搞不懂了。气死我了，只能说，多亏Line做的蛋糕没问题……”
闻余语气呼呼，一边念叨一边切蛋糕，切完，她端着自己的那份先吃。
吃了两口，余光看到方小川，她随口关怀了一句：“你为什么没回家？”
听了大小姐这一通抱怨，方小川有意让她体会一下人生疾苦。
“小时候家里穷，我妈生病没治好，不在了，我爸一个人，我和他没什么感情。回去也是冷冷清清，没必要回去。”
说完，他撸起袖子准备去接手MXT的厨房。
然而闻余语恍惚了一阵，小勺子无意识地刮着蛋糕。
“哦，和我一样。”
方小川闻言愣住，转身问她：“哪里一样？”
闻余语也觉得不可思议。
“全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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