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眷恋

缪亓则足够了解他,并且十分纵容他的这种小调皮,正如眼下。他望着随砚的眼里尽是无奈。

没打闹多久,程景就派人把他们两个人抓了回去,共同对公刚刚已拍摄过的影片进行细究,筛选出有瑕疵的地方,然后进行补拍。等到各种情节纠察完毕,再加上需要的镜头挨个留档,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彻底完成。

随砚从工作中抬头的时候,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但略微巡视一圈,又发现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多虑。

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缪亓则的身影,连他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离开都没有察觉。

程景看他心不在焉,轻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随砚摇摇头,打破自己的怪异感觉之后笑着说:“舍不得离开你啊!”

程景知道他又在贫嘴,但还是抿嘴笑了笑眼睛弯弯的。他一直都是这样,给人的感觉温温柔柔,但是说的话又不容置疑,尤其体现在工作当中。沈昭质曾经还跟他倒过苦水说程景工作起来连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随砚心里又觉好笑。

“在找你男朋友?”他猝不及防问随砚。

后者愣了一下,没想到被自己揭过去的话题又翻了回来,还未出声表态,就觉得周围逐渐嘈杂,好像那种学生时代从上课切换到下课的感觉。

他听见耳边程景的声音:“在你身后。”

随砚脑子里其实还没有理解出来这句话的含义,只是下意识遵循身体的动作,看向了自己身后。

他一直存放于心上的那个人,抱着一捧花,缓缓走到自己面前。那人一直在笑,像拂过的轻风,夹杂着暖意,无尽温柔。

缪亓则抱着一捧不小的洋桔梗,奶白色簇拥着中间的粉紫色,一步一步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到达合适的目的地。

他和随砚隔着花对望,凑近了看清了他眼底的迷茫,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又划高了弧度。

“杀青快乐。”

周围的人像是就在等着这一道指令,异口同声高呼:“随老师杀青快乐!祝您日后一路坦途!”

喝彩声祝福声纷至沓来,一时间迷了随砚的眼。他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才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心情被这热闹的氛围牵引着,好得不能再好。

说不感动那当然是假的,他只觉得暂时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瞬间了。

爱人,朋友,家人,样样俱全。

他弯下身子,深深鞠了一躬,半晌才挺起腰背,感觉眼眶有些发烫。

“谢谢大家的祝福!也祝各位,日后种种,顺遂无虞!”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像是要把每个人的欢声笑语都记住。曾经的随砚或许已经对于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是第一次,预示着他的彻彻底底的新生。

缪亓则示意他手上的花还没有送出去,随砚这才伸出手摸索过去。

几息之间,四手相碰,借着嘈杂而又热烈的祝福,缪亓则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说了句悄悄话。

“我会永远爱你,如果你愿意。”

随砚听清了缪亓则的话,没立刻给出反应,只是就着这个姿势,牢牢地把花抱了过来。花香很淡,并不会刺鼻,幽幽地传到鼻腔,最后放在心上。

他低着头轻轻嗅着,适时开口。

“求之不得。”

程景不知道何时靠近了他,在他身边站着,满脸都是祝福。

二人相识时间过久,从记忆中找寻到的痕迹已经多到数不清,这种情感早早地席卷了随砚,让他也情不自禁感谢这段友情。

只见对方伸出手臂展开,笑着说:“不和我抱一个吗?”

当然要抱的。

缪亓则默契地从他手中接过了大束花,方便他的行动。

随砚手中的花脱了手,这下就彻底空出来了,上前几步,把自己撞进程景的怀抱,深深呼吸几下,汲取这种名为友情的营养剂。

友情的味道,着实让人沉溺。

“恭喜杀青。”

这是来自程景的祝福,而不是程导。

随砚下颚支在他肩头,缓缓收紧双臂,这一切都太过美好。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他永远不要醒来。

-

缪亓则在前面走着,随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来自不同人的祝福卡片,而那束稀罕得紧的花,自然是缪亓则抱着,随砚的双手就相对轻松多了。

“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下送我花不担心被拍到乱传吗?”随砚突然担心地问。

在他心里,对于公众人物的了解确实不多,只是下意识会觉得公众人物的恋爱不算自由,受牵制过多。

缪亓则见他走得慢,便也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让他跟自己平齐。

“不担心。”

随砚疑惑:“嗯?为什么?”

缪亓则看向他:“首先,我可以谈恋爱,我有自由。其次,这花是大家想送的,我只是毛遂自荐,做了那个出头的人,合乎情理。当然,也是我的私心。最后,这是我现如今最想做的事情。”

随砚了然,并未把他解释的第一条放在心里,第二条理由过于合理,让他很轻易就能接受,第三条就不多说了。

“缪亓则。”

随砚突然叫他。

“我在。”

缪亓则回应。

他没有问为什么会叫自己名字,为什么叫了又不说话,但是他知道,要句句有回应,这是他欠他的。

分别的时候没办法给予的回应,此后不会再缺失了。

“缪亓则。”

“我在。”

“没事。就是想叫一叫你。”

“我知道。”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尤其是随砚,对于“缪亓则”这个名字的接受度奇高,明明之前只叫亓则,这下多了新的姓氏,但他们从来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亓则变成缪亓则,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言语间回到了酒店,这次进的是缪亓则的房间。二人的房间紧邻,之前就会空置其中一个,但自从说开,就更没有分开住的必要了。

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只是轴对称分布,倒也不算陌生。

缪亓则把花束立在桌子上,随后进了里间。没多久手中拿着一个挺大的玻璃瓶子出来。

洋桔梗花束太大,尽管是已经很大的花瓶也没办法尽数装下,缪亓则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一直坐在侧方沙发凳里好整以暇看着他的随砚的面前,把手中的大型花瓶递给他:“你来处理吧,现在归属权是你的了,交由你全权处理。”

看他这么正式,满脸写着诚意满满,随砚却一眼看透。

“……你就是嫌麻烦。”随砚斜睨着他,但双手却很诚实,顺手就接过了。

“哪有。”缪亓则轻飘飘反驳。不过带着一些被看透的情绪,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

尽管这样说,但随砚也知道,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嫌麻烦也是真的。

习惯了。

随砚兀自走到过大的捧花面前,犹豫几瞬,就上手拆掉了外包装。

上一次缪亓则跟自己表白的时候也送过一样的花,只是这一次的更大些,要不是两个人都手长脚长,整个抱住还真有些吃力。

那次的花没有被善待,这次倒不会了。

“之前为什么送我一样的花?”随砚一边小心剥离着精致的包装,一边询问缪亓则。尽管他没看,心里也清楚缪亓则一定在看着自己动作。

因为他总是这样。

被猜中的缪亓则确实正在目不斜视地看向他,连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都尽收眼底,听见他的问话,自然应承道:“你喜欢。”

随砚转头对望上他的眼睛:“?”

后者读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那时候我也在猜测。”

猜测你是不是你。

他将花束挑拣出来,最中心被簇拥着的粉紫色的几朵格外扎眼,但也是不可或缺的。接着收揽一半的奶白色,自己修剪,高低错落,再搭配粉紫色的一起放于花瓶中。

浸者水的新生命力,可以延续。

放在床头的花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恣意生长,如获新生。

剩下来的并不多,但又带不走,随砚一时之间犯了难。

缪亓则走过来,径直取下一朵,细细整理好,别在随砚搭在床边的外套的口袋上,再把衣服交到他手中。

“好了。”

随砚接过衣服放在一边,身体一转就抬起胳膊抱上去,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补充能量。

缪亓则身上带着一点清冷的气味,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染上淡淡的花香,一切都刚刚好。对随砚来说,他这个人,什么都刚刚好。

缪亓则抬起手臂回抱,一手置于肩胛骨的位置,一手放在他腰后,轻轻安抚着。

“有些瘦了。”他用手丈量着随砚,蹙着眉心疼道。

随砚的声音闷闷的:“哪有,刚刚好。再长些肉上镜就不合适了。”

谈到上镜问题,缪亓则就不再多劝,他心里明白随砚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只要对方知道顾及自己的身体,他就不会过多干涉。

时间有些长,但没人说话,四周很安静。房间只开了一个灯,但是灯光是明黄色,很亮,照在相拥的人身上,浮现出来的只有暖色调的氛围。

“我明天就要走了。”随砚突然说。

缪亓则张了张嘴,他想祝他一路顺风,又想起来随砚是坐飞机飞到另一个工作城市去,及时堵住了要开口的祝福,顿了顿换了句话:“我会想你的。”

“好。”我也是。

未尽的话没有说出口的必要,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可以理解。这大概就是,上辈子相处了很久很久的默契吧,所以老天爷看不过去,才会让他们以这种方式重新在这里相遇。

情浓至此,缪亓则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

他微微拉开随砚,用视觉描摹爱人的面容。掠过微耸的眉峰,淌过波澜的汪洋,翻过挺拔的鼻梁,栖息于寤寐的唇湾。于是不再忍耐。

伸出手半握住他的脸颊,拇指拨了拨他的唇瓣,使对方不得不微张,以此缓和呼吸。缪亓则偏头探过去,触上一片冰凉。细细雕琢,缓缓篆刻,在对方唇上轻轻舐吻,舌尖顺着缝隙抵进去,唇齿交缠。这时候,他便不再温柔,进退间显得有些暴力,巡视对方口腔里每一寸领土,舌头交缠,直达心底。

随砚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半趴在他的肩头,好一阵才喘过来气。

缓过劲来随砚凑上去吻他,心里谋算着这次要反客为主,讨回点面子来。

谁料缪亓则没答应。

缪亓则不接受他的主动,甚至开始拉开二人的距离,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就听对方声音低沉得可怕:“就此打住。”

随砚不想,反骨越长越大:“不想。”

缪亓则幽幽地看向他:“收不了场你负责吗?”语气中还有些责备。

随砚打包票:“那当然!”

“可是你明天一早的飞机。”

“……”

随砚有些沉默,但是面子让他不愿意拒绝,更何况,算上上辈子,已经太久没有契合过了。

他嘴硬:“我身体很好。”

“可是我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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